周卫国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根据上个月十九日远东盟军最高统帅部公布的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宪章,战争犯罪包括危害和平罪、战争罪和违反人道罪。所谓危害和平罪,就是指计划、准备、发动或从事一种侵略战争或一种违反国际条约、协定或保证的战争,或参加为完成上述任何一种战争的共同计划或阴谋。对我们来说,这就是指发动侵华战争的那些日本高级战犯,像日本首相东条英机之流。而战争罪,是指违反战争法规或惯例,包括谋杀及为奴役或其他目的而虐恃或放逐占领地平民,谋杀或虐恃战俘或海上人员,杀害人质,掠夺公私财产,毁灭城镇或乡村或非基于军事上必要的破坏,但不限于这些罪行。违反人道罪,就是在战前或战时,对平民施行谋杀、歼灭、奴役、放逐及其他任何非人道行为;或基于政治的、种族的或宗教的理由,为执行战争犯罪而作出的迫害行为,不问此种行为是否违反行为地所在国的国内法。严格意义上来说,大多数日本鬼子都犯了这两项罪行而被捕的这一百二十多名战犯,更是有着确凿的证据证实他们所犯的罪行”
周卫国扫视了一遍所有机炮连官兵,大声说道:“这些战犯在我们中国杀人、放火、强奸、抢劫犯下了滔天罪行,就是死上一万次,也洗刷不了他们的罪恶难道仅仅因为日本战败他们放下武器,他们欠我们中国人的血债就可以一笔勾销了不绝不我们中华民族是一个宽容的民族,可这绝不是说我们要毫无原则地原谅我们的敌人他们必须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这时,特战队的无线电操作员突然走了过来,低声对周卫国说了几句话,周卫国脸色立刻大变,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后,对机炮连官兵大声说道:“在我来之前,我己接到消息,说市红十字医院留用的前日本关东军医务人员发动暴乱,占领了住院大楼。团部得到这消息后,立刻派出朝鲜营五连进行反击。而我刚刚得到的消息,是”周卫国努力平息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沉声说道:“在我们朝鲜营五连反击胜利之后,他们发现,住院大楼里我们民主联军的一百五十四名伤员全部都被那些日本医务人员给残忍杀害了”
周卫国的愤怒在这一瞬间爆发:“大家听见没有,是一百五十四名伤员一百五十四条命他们都是你们曾经的战友,是你们的兄弟,是没有一点反抗能力的伤员可是,那些日本畜生,那些昨天还是医务人员的日本畜生,竟然亲手杀害了他们就用他们那双原本用来救死扶伤的手这些日本畜生,他们己经不配享有我们的怜悯,不配享有我们中华民族的宽容,对于这些卑鄙、无耻、下流、握靛、肮脏的日本畜生,我们的做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血债血还”
所有机炮连官兵都跟着吼道:“血债血还”
现在,那一百二十多名战犯在他们的心目中,己经微不足道。他们的心中此刻只剩下对暴乱分子的滔天恨意。
周卫国大声说道:“现在我正式命令,此次反击暴乱作战,对于所有敢于反抗的暴乱分子,杀”
无形的杀气,立刻在机炮连官兵中进发。
而这时,新仓攻击队在休整了十几分钟后,也再度发起了进攻。
虽然新仓己经阵亡,但这支攻击队毕竟都是由前关东军军人组成的,再加上这里面剩下的十几名前关东军士官的组织,原本己经出现了混乱迹象的新仓攻击队终究没有崩溃。甚至在那十几名士官推举出了临时指挥官后,他们还派出了两个小分队搜索给他们造成了极大麻烦的民主联军狙击手为此,特战队第五、第六分队的两个狙击小组不得不频繁变换狙击位置。但这些暴乱分子显然没有意识到刚刚机炮连驻地传来的那声怒吼意味着什么,在那十几名士官的指挥下,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向他们的进攻目标发动了孤注一掷的进攻。
在负责监视敌情的特战队员发出暴乱分子再次发动进攻的信号之后,机炮连官兵在周卫国的亲自指挥下,迅速进入阵地,战斗很快打响。
新仓攻击队的这次进攻由于缺乏真正意义上的指挥官,而且那十几名士官的指挥能力实在有限,所习显得有些凌乱。相反,机炮连的防御经过周卫国的重新布置,形成了轻重火力的最优化配置,再加上特战队两个分队和处决战犯后腾出的两个班兵力的加入,立刻变得稳固起来
周卫国有意放新仓攻击队的第一攻击波进入距机炮连驻地大门不足百米的距离,随后命令机炮连迫击炮排的六门迫击炮来了个十发急速射。密集落下的炮弹立刻就将新仓攻击队的后续进攻兵力给完全阻断,这时,机炮连和特战队的十几挺轻、重机枪才开始射击,将新仓攻击队的第一攻击波死死压制住,即使有暴乱分子侥幸冲到近处,迎接他们的也还有特战队的十几支快慢机和数不清的手榴弹。
在这样完善配置的火力阻击下,暴乱分子始终无法靠近机炮连大门,更无法对机炮连的防线构成实质威胁。不过这些暴乱分子也明白攻占机炮连驻地的重要性,所以尽管往前冲几乎是九死无生,他们仍然前赴后继。
对于眼前这些只知刻板地进行正面进攻,根本不知侧方迂回战术为何物的暴乱分子,周卫国给出了他的评价:“一群乌合之众”
这里的战斗虽然仍然激烈,但结果己经毫无悬念。
四团团部。
审讯室里,孙耕晓见到刘远后,立刻开始竹筒倒豆子般地将自己知道而尚未交代的所有和暴乱有关的情况一股脑说出来,以争取立功。
刘远还有些莫名所以,就有个警卫战士狠狠拍了孙耕晓的头一下,说:“闭嘴”孙耕晓立刻闭上了嘴,他可实在没胆量得罪看押他的警卫员。
见刘远看向自己,那警卫员立刻对刘远说道:“政委,这家伙刚刚交代说俺们通岭行署内部还有他们的内应,所以俺们就把他给押来了。”
刘远一惊,上前就揪住了孙耕晓的衣领,怒道:“这个情况你怎么不早说”孙耕晓苦着脸说:“我我刚刚才想起来”
刘远几乎是吼着说道:“快说,内应是谁”
孙耕晓吓得一激灵,也顾不上结巴了,赶紧说道:“那内应是个军统特工,名叫董国祥,他的掩护身份是你们专员公署的一个锅炉工。”
刘远沉声说道:“还有没有别的内应”
孙耕晓拼命摇头,说:“没有了绝对没有了
刘远一把推开孙耕晓,对警卫员说道:“给我看住他”
说完,跑出了审讯室,直奔机要室。
刘远冲进机要室后,来不及喘口气,就大声说道:“快,快接行署吴书记专线”机要员虽不知出了什么事,但见刘远下命令时语声都有些发颤,也明白情况紧急,所以迅速接通了通岭分省委书记,行署专员吴伟华的专线电话。
刘远抓起听筒,焦急地等待着。
听筒中的电话铃声只响了一遍,那边就有人拿起了话筒。
“喂,你好,我是吴伟华”
当吴伟华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后,刘远终于松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握着听筒的手上己满是汗水。
刘远不敢耽误,赶紧说道:“是吴书记吗我是刘远。现在有个紧急情况向您汇报。通岭行署内还有暴乱分子的内应,他的名字叫董国祥,他的掩护身份是行署的锅炉工”
电话那头传来吴伟华有些惊讶的声音:“老董是内应刘远同志,你没有搞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