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可并非普通的孤儿,他是欧阳家的嫡长孙,他的父亲是欧阳赞。
琥珀与福生并不熟,没办法,谁让他是劳碌命,玛瑙陪着七殿下去国公府蹭吃蹭喝时,他和琉璃都在外面办差。
不过,福生已经改了大名,现在叫欧阳文韬,只有亲近之人,才叫他福生,与他不熟的,都是要叫他一声欧阳公子的。
当年叶老夫人认回孙子的事,整个平城都知道,这也不是秘密。
“我只能装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那是欧阳文韬吧,他跟着定国公回了京城,我远在平城,倒是没有留意他回京后的事情,大妃听后便没有再问。”
柴晏轻轻咬了咬嘴唇,大妃连福王的事都没有兴趣,却偏偏要打听福生的事。
福生虽有品级,可是却没有实缺,他一直跟在齐慰身边,大妃如果为了公事,不可能会问到福生身上。
莫非她是替别人打听?
如果大妃打听的是其他人,柴晏万万不会想这么多。
可偏偏这个人是福生,而福生的父亲便是欧阳赞。
欧阳赞的失踪太过诡异,起先还是以为是马贼之故,要么死在马贼之手,要么便是被马贼掳去后或杀或失踪,可是后来从纪婆子的口供来看,此事根本没有这么简单。
颜雪怀在答应叶老夫人的托付之后,便让珍珠去查过和亲使团的人。
柴晏后来也找到当年和亲使团的人再三询问过,当年使团确实遇到了马贼,但并非是在鞑剌境内,而是出关之后,后来那群马贼被边军剿杀。
至于欧阳赞当时是否跟着使团一起出关,当年的那些人竟然不能确定,一来使团人数众多,相熟之人还好,若是彼此并不熟悉,自是也就不会留意;二来他们到达鞑剌之后,便有很多人水土不服生病了,据说这当中就有欧阳赞,他们离开鞑剌时,有的人甚至是被抬进马车的,一路上更是没有离开过马车,欧阳赞是探花郎,在使团里很引人注目,因此,他生病的事,当时很多人都是知晓的,自然而然地便认为他也在被抬进马车里了。
直到后来使团遇到马贼,马贼又被剿杀之后,使团清点人数时,这才发现欧阳赞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当时那种情况下,除了欧阳赞是看到马贼之后,吓得逃跑以外,也没有其他解释了,毕竟使团里除他以外也有死伤,可是无论尸体还是伤者
,全都找到了,少的只有他和他的随从。
因此,颜雪怀和柴晏一致认为,欧阳赞根本没有跟着使团一起走出雁门关,他最有可能的,就是还在鞑剌。
次日一早,先前的那位老王便来到了驿馆,他并非是自己来的,身边还有鞑剌王派来的人。
那人传达的是鞑剌王的命令,即使便派人送他们离开鞑剌。
同时,那人还交给他们一封信。
信封是空白的,只是盖了火漆,这信是给福王的。
三个人很快便被送上马车,他们来不及多看大都一眼,便被送走了。
次日,他们便重又回到初来时落脚过的那个小镇子,被转交给另一批人,出乎意料,这批人中带队的是汉人。
这人只说自己姓迟,由他送他们三人离开鞑剌。
见这些人只是寻常百姓打扮,琉璃好奇地问道:“迟大哥,咱们是要化妆成商人出关吗?”
老迟看他一眼:“商人?你难道不知道商人出关之后,会被统一送到军营里再三查验的?就凭你们三个,怕是一查就能被查出来。”
如今两国关系紧张,虽然还能通商,但是大魏对鞑剌商人审查极严,尤其是福王谋反之后,边只要看到是从鞑剌来的人,全都当成细作。
“我们是从瓦台那边过来的,咱们回去也是走那条路吗?”琉璃问道。
瓦台是个地名,那里有一条小路,虽然难走,但是可以绕过边塞,通往大魏。
老迟不屑:“瓦台?呵,只有找食吃的野狼才走那条路。”
琉璃扬扬眉毛,这是骂他们是野狼啊。
算了,我忍。
老迟带他们走的,是另一条路,一日之后,他们便踏上了大魏的国土。
琥珀和琉璃正想向老迟道谢,可是老迟和他的人,招呼也没打便原路走了。
直到看不到这群人的身影,琉璃才对柴晏说道:“七爷,您说这老迟会是什么人?”
“你觉得他是什么人?”柴晏反问。
“我觉得他是当过兵的,他和老王是一样的人,我留意过他手上的茧子,那是射箭留下来的。”琉璃说道。
“鞑剌人擅骑射,他经常射箭也是正常的。”柴晏不觉得这能算做证据。
琥珀插口说道:“如果老迟真是当兵的,当的也不是鞑剌的兵,他是大魏的兵。”
“你如何看出来的?”柴晏又问。
琥珀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算是直觉吧,七爷知道的,我在斥侯营里待了好几年,老迟和那些有经验的斥侯很像。”
柴晏也笑了,他道:“那封信被我贴身放着,半夜里,老迟过来查看过,可能是想看看信上的火漆有没有被撕开吧。”
话说,老迟把手伸进他怀里的时候,他还以为老迟有特殊爱好,当时紧张极了,强忍着装睡没有动手。
柴晏微微眯起眼睛,真是遗憾,此次前来,他没能看到楚怀的真面目。
半日之后,柴晏三人,便被边军抓住,接着便非常顺利地被送到了端王面前。
端王看到柴晏,居然哭了出来,就连闻讯赶过来的二王子,也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小七离开的日子,他们害怕极了。
现在看到活蹦乱跳的小七,他们总算放下心来。
“小七,你还活着,真好,三哥做了一个梦,梦到你被鞑剌人点了天灯。”
柴晏......
也直到这个时候,柴晏才打开了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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