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等他开口,珍珠便满脸堆笑地走了出来,一把拉住他的手,说道:“哎哟喂,这不是大老爷吗?平城一别,也有好几年没见面了,大老爷清减了不少,快快进来,快快进来!”
自从当年颜家被轰出锣鼓巷,颜昭山便没在听到“大老爷”这个称呼了。
这国公府的下人,就是不一样,不但眼神好,一眼就看出他身份不凡,而且还知情识趣,知道今天这个日子,万万不能招惹他这个王妃的亲大伯。
“你是......”听这后生的口气,似是在平城时就认识他,可是颜昭山想不起来了,唉,初到平城时,他日日有饭局,想来这后生就是那个时候见过他的吧。
珍珠笑得一团和气:“大老爷是贵人多忘事,在平城时您还夸过小人能干呢。”
“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的确夸过你,嗯,能干,是挺能干。”颜昭山想起来了,他那时意气风发,有那凑上来讨好的小子,便会随口夸上几句。
颜昭山越想越是这么回事,没错,说不定他还打赏过呢。
珍珠拉着颜昭山的手便往里走,刚刚跨进门槛,门子便将后门关上了,珍珠的嘴就像抹了蜜,前一句还说大老爷才高八斗,后一句便是大老爷人品贵重,颜昭山被捧得晕头转向,被珍珠拽着七拐八弯,便到了一处僻静的院子,他刚想问这是哪里,便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刚才那个差一点就要把他捧上天的后生,此刻一只脚踩在他的后心上,先是摘了颜昭山的下巴,让他不能出声,接着便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绳子,三两下便把颜昭山捆得结结实实。
这个小院是珍珠和大牛的住处,过了今天,他和大牛就要从这里搬出来了,没想到,最后还能再派一次用场。
把捆成粽子的颜昭山扔进屋里,珍珠才让暖暖去找了莳萝。
李绮娘闻讯赶过来,看到颜昭山,李绮娘气得就要扑上去打人。
珍珠连忙挡在前面:“夫人,这种人不配,您快歇一歇。”
李绮娘问道:“还有人看到他吗?”
“除了门子,就是小的和吉祥看到了,小的留意着,带他进来时避开了人多的地方。”珍珠说道。
李绮娘对珍珠说道:“给他把下巴合上,我倒要听他说说,他是吃了多少猪油,才能连脸都不要,跑
来恶心人。”
横竖这里的动静也传不到外面,珍珠把颜昭山的下巴给装了回去,便退到了院子里。
这个姓颜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有些话不是他这颗小小的珍珠能听的。
下巴刚刚装上,颜昭山的嘴巴还不灵活,便口齿不清地骂道:“李氏,你这个贱妇,二蘸再嫁不守妇道也就罢了,我那亲侄女成亲,你非但不让她来见我,反而把我关在这里。
李氏,今日之事,你若是拿一千两银子出来,我便暂且饶了你,让你顺顺利利嫁女儿,若是你舍不得银子,那就别怪我不念亲戚情份。
嘴是我的,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是怀姐儿的亲大伯,我说怀姐儿与男人有私情,早就坏了身子,别人也会信我,哪怕不信也无妨,我只要把这番话说出来,你看你那宝贝闺女,还能不能做得成王妃。”
李绮娘气得咬牙,颜家是烂到根子了,难怪能养出颜景修和颜雪娇那样的儿女,颜昭山这个当爹的就不是好东西。
她暗暗握紧拳头,神情却平和下来,今天是女儿的大日子,她不能被这么一个畜牲激怒,她必须要在女儿知道之前,把这件事处理妥当。
这个畜牲不如的东西,是不能留了,留着就是祸害。
“一千两?好,我给!”李绮娘咬牙切齿。
颜昭山一怔,没想到李绮娘这么容易就答应下来。
这娘们以前就有钱,现在做了国公夫人,就更有钱了。
一千两算什么,哪怕他要一万两,这娘们也能拿得出来。
不过,他也不傻,他之所以只要一千两,就是想要试探一下,李绮娘若是肯给,那他便没有惧怕了,李绮娘只要给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指点他的那位贵人,便是这样说的。
李绮娘是二嫁,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在这府里伏低做小,讨好国公爷,惟恐国公爷一封休书把她给休了。
何况,颜雪怀那死丫头嫁得这么好,大户人家娶儿媳都要精选细选,名声有损的是绝对不要的。
更何况,颜雪怀要嫁的还是皇子。
那位贵人说了,皇帝之所以会赐婚,完全是看在定国公齐慰的面子上。
皇帝想要封赏功臣,定国公已经是一等爵,到顶了,不能再封官,就只能赐婚了。
可惜齐慰不但没有亲生女儿,就连亲侄女也没有,所以颜雪怀那个死丫头就白捡了这个大便宜。
否则,一个开食铺的,有啥资格做王妃?
无论李绮娘,还是颜雪怀,这会子都在提心吊胆,生怕出了差错,这门亲事就黄了。
想到这里,颜昭山更有底气了。
“一千两有点少,二千两,你拿二千两银票给我,我就离开京城,再也不来找你们麻烦。”
话虽如此,颜昭山可没想过要离开京城。
只要他跨出国公府的门槛,从此以后,他便是王妃的亲大伯,皇室姻亲,这京城,他能横着走。
到时不用他开口,就要人上赶着过来巴结他。
他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刚才你还说只要一千两,一转眼就变成了二千两,我如何能信你?”李绮娘冷声说道。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