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也躺到塌上来。”
柳千千说完这话,瞧着面前那双漂亮眼睛眨得更快了点。
不过现如今师兄害羞得有些懵乎乎,好像是她说什么,他便会做什么,变成了一个精致漂亮的粉粉纸人儿。
对方直起一些身子,却还是不愿放开和她握着的掌心,垂眸红着脸,只就着牵住她的手,用有些麻烦古怪的动作一边握着她一边把她小心翼翼往床榻里侧挪了挪。
柳千千觉得这动作滑稽得生出几分好笑,便也真就笑出声了,换来师兄一个极轻的抬眸。
他眸间似有春光氤氲,扫她一眼又偏开,抿着唇默默继续手上动作。
很快,师兄面对着她同样躺到了塌上。
这卧榻并不算宽大,是以躺下两个人之后便有些拥挤,只方才折腾了一会,她盖着的被子也被胡乱拂开,虽是白天,可不知是因为方才太过热得厉害还是因了她的伤,就是师兄直起身子这么一小会,好像便有些冷意。
师兄自然有所察觉,可他还是不愿放手,硬是牵着她去拉被子,简直像是在把着什么玩偶的手带着她做事一样。
柳千千更乐了,她又弯了唇想笑,却突然觉得面前一暗,是给她盖好被子的师兄回过头来飞快轻轻吻住堵了堵她的嘴。
“不准笑。”
他亲完便沙哑着声音低低说了这句话,这才重新躺到她面前。
可柳千千还是想笑,也不全是笑方才他们的动作滑稽,好像另有从心底不断冒头的喜悦情绪,勃发着生长,渐渐枝繁叶茂起来。
他们如今就枕在一个枕头上,依旧是鼻尖对着鼻尖很近的距离,柳千千望着师兄的面容,觉得自己都有些舍不得眨眼睛。
她忍不住,又凑上去亲了亲师兄。
师兄的手一瞬扣得更紧了。
他虽是面上红得厉害,好像是在克制着回吻过来的冲动,却还是轻颤着眼睫偏开视线,低声提醒她:“……你还没有说。”
这语气听起来淡淡,可细品简直算得上委屈巴巴。
柳千千笑意更浓,手上同样更用力地与师兄掌心相贴,又独伸出小指头,勾住师兄的小指,轻声问:“师兄喜欢我吗?”
躺在她对面的人一下睁大眼睛,脸上的红晕让柳千千都有些担心师兄会不会是热疾发作。只他愣了片刻微微启唇想要答话,很快被她打断截了回来。
“我喜欢师兄。”
“我最喜欢师兄。”
“师兄在我心里排第一位。”
“我会一直陪着师兄。”
“也永远都不会丢下师兄一个人。”
她看着她说一句,师兄的眸光便软一分,最后,那双漂亮眼睛里尽是水色荡漾的柔柔波光。
再怎么迟钝,她也大概能辨清师兄之前,乃至方才那通怒气的源头。
正是因为珍爱,才会在对方身处险境时恐惧愤怒得要命。
明明她上辈子已经有了成为“被丢下的那一个”的经历,应是最懂得个中绝望和痛苦。
只怪她太笨,没有早一点了解到师兄的心意。
而她现在知道了。她已经不光光是自己独身一人,她身上还满负着另一个人的牵挂、珍视、喜欢与爱意。
他们命运相连,那道牵系在心上的细线酸酸麻麻,有轻微的痛楚,可更多的是甜蜜热度。
柳千千亲见着师兄的眼眶好像又红了。
他终于松开握着她的手,转而扣住她的腰,把她抱进怀里,再次把脑袋埋了起来。
有滚烫水迹落在她颈间。
“我也是,”他的声线沙哑,语带哽咽,圈在她腰间的手臂好像也在颤,那种澎湃的心潮几乎无差别地通过灵契传导而来,同样拍打在柳千千的胸口。
这么一看,师兄原来很爱哭。
柳千千抬手摸他软滑的长发以示宽慰,却突然觉得颈间一热,竟然是师兄咬了她一口。不过是很轻的力度,连刺痛感都没有,简直就像只是用牙齿碰了碰。
很快,那处又有湿热柔软的触感出现,是师兄在轻轻舔吻他咬过的地方。
和不自觉撒娇咬人表示亲昵的猫猫一模一样。
对方臂间动作渐渐收紧,像是真要把她锁在怀里永远不放出去似的,闷闷的声音再次从颈间传来,语气郑重,是极为珍贵的告白与承诺。
“我也最喜欢千千了。”
***
“所以,为什么不喝药?”
只等情绪平复下来,师兄才抬起脑袋盯着她问话,不过他的声音还是暗哑的,像摩挲着从掌间流淌的细腻砂砾。
“师兄还想瞒着我吗?”柳千千捉住师兄扣在她腰后的手抽出来,撩开衣袖。
那只指骨修长的手微微挣了挣,却是被她抓得更紧了些。
褪开一截衣料后,苍白腕间有浅浅的肉粉色痕迹,是刀口刚刚愈合的新伤。
柳千千抓着这处给师兄看。
对方的眸光闪烁,似是有些心虚地偏了偏视线,低声道:“用这个,你能好得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