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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商天下 寄奴 2272 字 2023-10-02

gu903();“那许公子呢”

“回老爷,似乎是去厨房了。”

“哦,嗯哪里”

“厨、厨房。”

“我是一只哼哼哼哼的鱼如何能忘记曾经活在海里,曾经我活在你的哼哼哦,耶,哼哼哼,我是一只鱼,水里的空气,哼哼哼像离开水的鱼快要活不下去,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我哼哼哼我是一只鱼”

柳儿站在一边,其实已经莫名其妙很久了。第二条鱼下锅后没有多久,许公子就这样了。怪怪的调子,怪怪的旋律,不过听起来还好了。可是为什么快要活不下去了呢还有,许公子怎么会觉得自己是一条鱼于是俏脸皱成小包子。

四溢的香气,古怪的小调就是郑老赶过来郑家厨房见到的大致情形。

郑家厅堂。

“你这后生,莫不是因为老夫怠慢了你,心生怨念如此惫懒,成何体统君子远庖厨的道理,莫非不懂么殊不知圣贤有云什么早吃两百年,你莫要消遣老夫唔,味道倒是不错”

就这样,后世的徽菜名品臭鳜鱼,就在明朝万历二年的某次意外中以滑稽的姿态粉墨登场。

一顿晚膳直吃到戌时末,嗜鱼的老人家才放下碗筷,眼中略略有些不舍。虽然脸上依旧有些愠色,但是,鱼也确实好吃,肚子也饱了,所以这个时候也就暂时不做计较,奉茶的时候还看了看许宣,满脸复杂。

老人家开明是不错,但是,涉及到一些原则性的东西,却也丝毫不含糊。这大概也是这个时代所谓开明的极致罢,倒也不会去计较什么,要是郑老没有这样的做派许宣才会奇怪,如今也只是觉得有趣。

这时候许宣才有功夫仔细打量郑家的厅堂堂前照壁的地方悬挂着中堂,是山水画幅。两侧悬挂着对联,联句与画意相配。八仙桌,太师椅,长条案桌上摆着香炉,一派高贵、儒雅同时又不失整洁、大方。于是点点头,这是徽派民居厅堂的典型布置,后世也见的多,不算陌生,不过这个时候见到却又颇有些新奇感。

随后就是饭后闲聊了。先前一直奇怪怎么没有见到家中女眷,这个时候也明白过来。郑老的妻子如今正在斋戒,郑老夫人大概是持家有方,颇有威信,于是家中的小妾也跟随着去了。至于子女,郑老既然不曾提起,许宣也就不好细问。

话题扯到那鱼上。老人家笑道:“明明是好东西,却偏偏要搞臭了才好”说着顿了顿又道:“君子远庖厨啊”

许宣知道老者心中所想,于是低头笑笑,对他的某些责备自动略过:“倒是想起几桩趣事,是关于搞臭的。”

于是饶有兴致地说某个贞妇夜行,遭匪徒袭身,情急之下滚入臭水沟中,匪徒败兴乃去,贞妇遂得保全。老者听完愣了愣,随后捋须长笑。

然后又说起萧何自污以自保,为官之道嘛。许宣过来这么些天,也没有人说话,心中憋得慌,如今话匣子打开了,索性就说得随意些,那老者听了脸色却渐渐严肃起来。

做官的道理或许是有的,不过这个时代为官者都有自己的经验,一些心得体会之类也大都藏掖着,有些东西毕竟不好说开。后世对这些东西不避讳,都是有专门研究整理的,许宣如今稍稍提及几句,不知道的就当笑话,听听就过去了。但这老者明显不是普通人,许宣几句寻常话语,他想得却要更远一些。

许宣一面说,一面在注意老者的表情,如今见他若有所思,心中就更笃定这老人家一定是见过世面。然后又觉得没意思,这种弯弯绕的东西自己不知不觉还是丢不下啊。

许宣不负责任的随口乱扯,但在老者那里却觉得他或许有些见识。于是又问了许宣的情况,大抵上是读了些什么书,参加了几次科考之类。许宣照着记忆里回答,本本分分,倒无甚出彩的地方。听完之后,老人家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这什么臭鳜鱼,味道可口,若说没有长时间的摸索自然是不可能。所以考不上也正常了,平日的时间都用去做鱼只是,有点可惜。

这老人家,记仇啊许宣心中想着。

随后郑老又说起先前突然离开。

“建元老弟近来制了几块新墨,给老夫送过来,据说取了名叫九玄三极,墨是不错的,只是名字有些呵。”顿了顿,又道:“论质地,倒是可以与程氏的百子榴、青玉案一较高下。”

许宣表面不露声色,心中点点头,“百子榴”、“青玉案”是知道的,都是后世徽墨中的精品,价格堪比黄金,是程氏这一代的家主程君房的代表作品。倒是那“建元老弟”不知道是谁,不过墨既然叫九玄三极,想来也就是后世徽墨的代表人物方于鲁无疑。程、方二人,墨道大家啊。

正想着,那边郑老又开口:“说到墨,倒是颇有些怀念许老弟,他手中倒是有半块李墨只是,哎,可惜”

许宣闻言怔了怔,倒是想起了什么。随后又惊奇道:“李墨莫非是李廷珪墨”

郑老喝了口茶,微微点头:“正是”

李廷珪是南唐造墨名家,他制作的墨,实在称得上极品。据说李墨坚硬如石,墨磨后的边缘如刀刃,可以裁纸。有人甚至做过实验,用这种墨抄写华严经一部半,才研磨下去一寸。还有学者研磨习字,“日写五千”,一枚墨竟整整用了十年。宋代的时候“有贵族尝误遗一丸李墨于池中,逾年临池饮,又坠一金器,乃令善水者取之,并得墨,光色不变,表里如新。”李墨后来成为宫中贡品,有了“千金易得,李墨难求”的说法。

居然有这样的好东西,许家。啧,真是

微微惊异,这个时候倒也不做多想。

厅堂之外,夜深人静处,渔家少女正在独自徘徊,看样子,时间还不短了。来来回回地反复走着一般思想斗争的时候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只是不知道这时候她又在斗争着什么终于,还是下定决心,于是走进厅堂。

“郑、郑老爷,许公子,柳儿、柳儿要回家了。”

“嗯”郑老和许宣对视一眼。

“柳儿才想起来,还未曾有告知爹爹,若是、若是夜间不回去,娘怕是要寻来了。娘脚小,走远了就不方便,腿疼。说不定这个时候正往这边来。柳儿,柳儿要回家了。娘也可以少走一点路。”

“这样啊,那你就先回去说一声,再回来住便是。”许宣笑道。

“呃去了,去了就不来了罢”渔家少女口气有些发虚。

“呵呵。”郑老放下茶杯笑道:“是老夫欠考虑了,也罢,让车夫送你一程。”

“不用了不用了柳儿自己走”渔家少女脑袋摇成花鼓,不过很认真、很认真的模样。

华灯初上,许宣和渔家少女走在街上。时候已到亥时,那边青楼歌馆有声音传来,隔得远了些,也听不清到底唱些什么。不过咿咿呀呀也蛮有味道。

“真走了”

“嗯。”

“不改了”

“嗯。”

“唔,这样的话,那路上嗯,要不还是改一改吧”

“”

当然也只是打趣,只是越发觉得这少女淳朴得有些可爱了。渔家少女这时候脸蛋儿有些红,在灯火下依稀可以看清楚。大概是觉得这许公子总是捉弄自己,于是有些恼了。

路很快就走完了。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许宣略略肃容,抱拳说道:“江湖再会”

这又是什么套路哎,不过横竖也习惯了,这人书生打扮,骨子里却是流氓呃,说流氓其实也不对啦,反正、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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