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药铺。
“大概是和人争斗受了伤罢,不过一般人看不出来,我是碰巧在那里他们见我注意到,也没有多留便离开了。呵,习武之人,多少都有些秘密。”
“哦,这样啊”
那会不会是自己在江边遇见的两个人呢许宣心中暗自想道。
“八岁那年,我生了一场大病,浑身提不起气力来。城里的郎中都请遍了,没有用。后来家里还到杭州那边请了几个名医过来,不过也都束手无策家里都准备好办后事了。就在这时候”
“就在这时候你师傅路过你家门口然后救了你”
“呃你怎么知道”
“好吧,故事里都是这么写的啊”
方元夫有些疑惑的看了许宣一眼,不过大概是很久都没有和人谈天的缘故,他的兴致并没有受到影响:“事情的经过就如你说的,但是并不是故事师傅给我治病的条件便是让我随着他习武艺。家里面先是不答应的,但是没有别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最后还是同意了。后来才知道,师傅救我的方法正是和他习武。”
“听起来有点玄幻。”许宣摸了墨下巴:“不过,叔鹏,你一定很有天赋对不对”
“还好吧。”方元夫这般点了点头。
至于“还好吧”,到底是多好,许宣并不知道,正准备再问几句的时候,方元夫皱了皱眉头。
“汉文,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先前在屋子底下那两人,我知道他们。那个魁梧的汉子叫于通。另外一个叫于驰。你怎么惹上他们了”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能认识你啊”许宣耸耸肩,随后将许家的事情简短地说了一遍。许宣初见方元夫时,看他举手投足间,满是书卷气,后来才知道,他居然很可能是一个传说中的高手,随后一番交谈下来,对他很有几分好感。
随后有说了关于认识方元夫的目的。方元夫愣了愣才笑道:“我这个秀才,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后来又考过几次,都没有什么结果,再加上本身对武艺的喜爱,所以这方面的心思就淡了。汉文,你想借我的势倒是想错了。”
“嗯怎么说”
“那于通和于驰是两兄弟,他们上面还有人,是他们的大哥。不过我也只是听人说起过,他们兄弟手上是有过人命这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不过,官府那边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也没能拿他们怎么样。你这次倒是有些麻烦了。”
第六十三章来临
风将一片薄云带到月亮的近旁,薄纱似地掩了一层,衬得圆月仿若一枚璀璨的珍珠。许宣双手撑着屋顶坐着,屁股下垫着刚买的书籍,偶尔抬眼望过去,觉得这时候连月亮似乎也比后世的要大、要圆。远一些的地方,大户人家的院墙里一篷桂树的叶子探出院墙,月光下,风摇影动,珊然可爱。正是桂花开的时节,夜色深沉,花香也浓郁了几分。
“走着看罢”许宣收回目光,将头摆了摆:“真香。”
对于这个世界,许宣原先的状态多少有几分游离,等到如今正式涉足进去,他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准备好。不过,很多事情常常是无法事先准备的,事已至此,他也不是一个完美主义者,需要将一切都准备妥当才能前行。
“院试不远了,汉文你去试试罢。”方元夫看了一眼被许宣垫坐着的书籍:“有个功名在身,很多时候会比较方便。”他说着指了指自己,朝许宣露出一个笑容。
要说起科举制度,并非自明朝起,但是明代的科举却特色鲜明。李唐赵宋的时候,虽说科举也有,但是常常一科只取几十人。明朝自洪武年间年起开科举,实行扩招,这下子读书、做官难度就低了很多。也是在这个基础上,明朝文官势力庞大起来。
考试分为三级,方元夫说的院试,便是第一级。参加考试的叫做童生,虽然有个“童”字,但并不是小孩子的意思,事实上七八十岁的童生也是有的。考过了院试,便有机会成为秀才,如方元夫这般有着秀才方巾的读书人。但是院试的成绩分六等,只有考到高等的才能得到秀才的称号。所以秀才并不好考,特别是在徽州府这边,因为条件好,有重视教育的缘故,每一场考试都很惨烈。
“考上了秀才每天有一升米,每月有一两银子廪膳很不错的。”许宣笑着说道。
方元夫闻言点点头:“还可以免徭役,见官不跪。”
两人这般说完,互相对视一眼,随后便一起笑起来。方元夫边笑边拿手指了指许宣:“你啊呵。”摇摇头。
气氛有些轻快。许宣收回笑容,看了一眼方元夫,心中多少有几分惊讶。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在许宣原本的印象里,大抵都是有些保守和僵化的。儒学千年下来,经过一些有心人的改造,去掉了一些寻常生活中哲理层面的东西,添加了很多条条框框。在明代,某种教条式的理念更有些登峰造极。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宋代之后,关于读书的目的,在大街上随便扯个书生问一问,十有八九大抵都是这般回答。事实当然不会这么纯粹的,如今是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大明朝,秀才是统治阶级的基层单位,说到底,读书其实未必就没有被人某种晋升工具的意味。
但即便真的是要图那些福利,向许宣和方元夫这般直接就说出来的,也是少数。
又这般闲聊了片刻,话题比较宽泛。很多时候在开始两人一起说着,到了后来就是许宣在说,方元夫在听,目光满满的都是疑惑。
那颗星虽然亮着,但是很可能它已经消失了,至于为什么,反正说起来会很麻烦啦。巴拉巴拉。天圆地方是不对的。跳蚤要若像人这么大,可以跳到月亮上去。许宣常常是说了个开头,偶尔会解释两句,但大部分时候都是一带而过,横竖不负责任的很。
方元夫的思维被他带着满世界乱跑,前一刻还停留在“船总是先看到桅杆,才看到船身”的问题上,隐约觉得抓住了什么,不等他再细想,那边许宣又开始说着“月有阴晴圆缺”的问题,反正到了后来,他的脑袋晕乎乎的,有些乱。
毕竟知识储备的层次相差太远,即便后世一个孩子的知识水准,在有些方面放到如今欺负一下古人,也都是没有问题的。许宣一面说着,心中也有些惊讶,相较于这个时代其他的读书人来说,方元夫的眼界算得上极为开阔的。更为难得的是,他对事情的态度若是在其他书生那里,许宣说起这些难免会博来一些嘲讽,严重一些的,也许还会说他妖言惑众。但方元夫只是听,有时候看他的表情,显然是在思考有些想不通,有些大概持保留态度,但无论如何脸上都是很感兴趣的表情。
他和原先的朋友断了来往,或许不仅仅是习武的缘故吧许宣这般想着。
秋天夜晚有些凉,先前倒不觉得什么,如今坐得久了,这种感觉就很明显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方元夫顶着恍惚了很久的脑袋,站起来吸口气,拍了拍手。
“汉文,我们下去罢”
“呃有点高”话说道这里,突然一声惊呼:“啊呃。”
gu903();片刻之后,许宣再一次踏在坚实的地面上。不远处有人家的狗受了惊扰,猛然吠了起来。一犬吠人,百犬吠声。七零八落的,附近很多人家的狗都醒了过来,随后便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