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也有一些心理素质好上一些的,又或者场面经历得多了,眼下还能勉强保持了大致的平静。但那边叫令狐楚一番作为之后,就都有些风中凌乱的感觉,直到最后一句“杀他全家”说出来的时候,心态还是有了很大的波动。
搞不清楚情况的事情最恼人,但值得安慰的是如今刘守义也在,不管怎么说,至少眼下暂时的人身安全还是有保证的,被令狐楚口中的“杀他全家”吓了一跳众人在心中做出这样的判断,随后便勉强将心放宽了一些。
很多人并不傻,活到这个岁数,自然也都知道令狐楚“杀人全家”的说法应当是不太可能的。眼下锦衣卫的景况早已不似大明朝开国之初那些年了,一个百户在普通人眼中,已是很了不起的官了,但是在真正刘守义这些走科举出生的官员这里,其实还很不够看。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因为一首诗杀人全家,那真是活腻歪了。
程子善已经将头低下来,左右手在双膝之上轻轻的摩挲着,仿佛他那一身尚好布料的书生服很扎手似的。其实这时候他习惯性的做起这番动作,除了掩饰心中某种紧张的情绪之外,更多的事实是在纠结背后的某些事情。到得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已经一阵强似一阵地翻起骇浪惊涛来了。
他一直觉得张先生有些神秘,也是有本事的。平日里,自然也会常常好奇对方的生平经历,至于调查对方因为不太好,所以不曾做过,但是旁敲侧击的也打听过几次。总得说来,除了对方的一些性情喜好,其他方面的东西就一无所获了。但也是因为如此,对方的身份在他眼中便更神秘了几分。
但是无论如何,到得眼下一切发生的时候,他将那个灰色长衫的儒雅身影,同眼前一些暂时还只是稍稍显露出一些端倪的事情拉扯在一起之后,心绪便很不稳定了。除非张先生是神仙,这些事情他掐掐指头便能算出来,否则的话他情绪复杂地摇了摇头。
张先生一定参与到这件事情里,这是唯一的可能,不可能不是的。
心中某些事情显现出一丝轮廓的时候,那些已经反复记诵过几遍的诗词,被他抛在一边。此时此刻,程子善只是觉得背后有些凉嗖嗖的。
这些事情,他居然要卷入这些事情里了锦衣卫、钱家、张西席等等的东西在脑海中转圈出现。
不过还好,事情到目前为止,还是有选择余地的。只要他低调到底,就当脑海中的那些诗词不曾出现过。任凭场面如何发展,自己随波逐流就是了,这火烧不到自己身上。但是随后又想着,张先生既然把自己拉扯进这些事情里,看来是笃定了他最后的选择,这样依仗是为什么,他却不知道莫非对方一点都不怕自己将事情揭出来么程子善朝着这个方向想下去,过了片刻,摩挲的双手陡然止住。
他自然也明白为什么对方为何有魄力冒这般大的风险,将事情在他面前摊开了。
对他来说,眼下的一切无疑是天大的机缘。看看在座的都是什么人罢,徽州府各行业有名望的商贾大都聚集在这里,其中有些人,即便以程家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想要去深入结交也是很有困难的。但他们今天都在这里,若是自己放出去的好诗词能够将事情应付过去,那么这些人无论真心还是假意,都必须承他的情。这一方面就虽然已经很振奋人心了,但另外的,若是刘守义也承了他的情
呵,这些人情,他只是想一想,便抑制不住心中某些将要跳将出来的狂喜。他抬起头来,将身前余下的半盏酒水一饮而尽。
有些决定,就这般做出来了。
勉强控制着情绪,这个时候他内心深处疑惑也是有的。为什么张先生能够遇见到眼下的一切,甚至事先就预备好诗稿了他被要求记诵的那些诗词里头,恰恰就有写鹰的一首,并且写得极好,至于好到什么程度,一时还难以有精确的度量,但是拿来应付眼下的一切还是足够的。张先生在这件事情里,扮演的什么样的角色钱家和令狐楚二者中他又站在哪一方还有钱家,钱家为什么又和这些扯在一起
思绪纷乱,但此时他已经做出选择来了,所以再想起这些的时候,心态就不似先前一般紧张和惊骇。他再看看在座的众人,上首的地方一众商界宿老神情严肃,刘守义眯着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钱有阴沉着脸,面色上是遮掩不住的义愤神色。
程子善随意拿起筷子,夹了口红烧肉放在口中咀嚼,肉质肥嫩入味,他满意地点点头。对眼下情况心中有数的人,自然是不会多的,张先生或许是的,但他毕竟不在此处。刘守义应该知道一些,这时候对他临时来钱家的举动程子善也有些明白了,什么文会馆的都是借口罢了,真正的目的还是在这里。至于钱有,装的倒是挺像,但是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的。程子善将红烧肉咽下去,肥而不腻的,觉得很可口。这时候,他心中因为有着对某些事情的把握,大抵觉得自己应该是不一样的,心态居然有些高高在上起来。
事态还在向前推进,即使再无可奈何,钱有还是将事情吩咐下去了,笔墨纸砚随后呈上来。
“快写快写”
令狐楚从一旁的桌上抓起一只烧鸡,旁若无人地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事情到这一步,出乎所有人意料。许宣对他这种精神病患者一样的搞法,其实也有些腹诽,真真是看不出一点做密探的潜质。随后他注意要有青衣侍女在上首的地方斟酒,这时候压抑地气氛下,还有胆子这般活动的人几乎没有,于是无可避免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那女子将上首地方众人的酒斟满之后,低头退了半步,在旁边站住。
许宣看着那边有些熟悉的身影,正是消失了片刻的裴青衣。
第九十二章雨宴八
令狐楚的举动背后含义莫名,这时候也没有人能把握住,不过即便有把握的可能,眼下来说,这也都不是众商贾们首要考虑的问题。大部分人眼下所想的,无非是有人能写首好诗出来压住场面,减去不必要的枝节,让众人平安离去。
在座商贾中的很多人,早年时候都接触过诗书,即便没有多深入,但是后来投身商道,接触文人雅会的机会也是有的,因此,要说只是写首和律的诗作,问题不会太大。只是作诗这种事情,出口成篇的人或许有,但那属于有天赋的一类,大部分人总还是需要前期的情感酝酿,作诗过程中的反复推敲和斟酌,以及之后的润色等等,大抵说来,一首过得去的诗作到这一步也就可以了。
当然,即使如此,诗作的质量也无法做到保证。这时候也不具备这般按部就班的创作流程。若是无病呻吟,强邹出来一首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意义并不大。眼下众人一方面希冀着令狐楚于诗词之道并不在行当然,他既然叫人写诗,这个可能性或许不大。另外的,便是希望在座众人中真能出来一首压住场面的诗词。
这些情绪零零总总的,堆积到后来,最感压力的其实还是在座的年轻人。尤其是一些书生那里,他们中很多人平素热衷诗会、文会,但这很大程度上只是一种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多在那些类似的场合露脸,即便没有写出什么好作品,但对自己的名声之类的也有帮助。这时候,他们面对长辈们不时投过来的目光和眼神时,心情便复杂了。
比如黄于升,他只是酒量不够,其实本身喝的并不多,这时候歇片刻,便已经清醒过来。随后的举动就是一直低头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但即便是这样,那边他父亲黄德元灼热的目光还是让他有些如芒在背的感觉。
除了黄德元之外,一些熟识的长辈们,也是目光殷切的模样。在他们看来,黄于升之前写过的人生江湖是有些水准的。虽然事后很多人议论起来,对这首诗不和律的地方也颇有扁损,但要在往深里,终究还是文人相轻的因素多一些。无论如何,这首诗里某种气魄,即便是不识字的人一听之下也能感受到,因此给予肯定的也大有人在。有争议本身就代表着不一般,黄于升因为这些还曾颇为自得过一段时间,只是到得此时也只好在心中苦笑一番,随后才更直观地意识到那首诗并不是他自己所写。
黄于升想着这些,目光瞥了一旁的许宣,见他只是皱着眉头,费力地做出思考的模样,觉得他也被难住了,心中的苦涩于是就更多一些了。
程子善对在座的年轻人都有些了解,有几位是有诗才的,比自己平素的水准要高一些,但也有限,眼下即便他们超水平发挥,所能写出的诗作品质也能够预料得到。至于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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