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古怪的口令声,以及剧烈地喘息。
“俯卧撑啊”
黄于升抬头看了一眼东方天空之中渐渐明亮的红日,心头轻轻出了一口气。听着许宣说的那些东西,觉得好像很对如果能用在黄家身上,那就真的是他太好了。这般想着,心中开始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极为期待起来。
辰时,县衙前面开始张榜的时候,黄于升整了整衣衫,一脸慎重地表情问身后的许宣:“我这样子,可以么”
彼时许宣正拿了一直梨子吃得吐沫横飞,闻言有些无奈地耸耸肩:“你已经问了第六遍了”
“汉文,你且在这里稍等我片刻。”黄于升闻言,勉强点了点头,朝院外的地方走了几步,随后回过头来:“真的可以么”
一只被咬了一半的梨自空中划出一个抛物线,狠狠地朝他砸过去,随后抱头鼠窜。冲出院落的时候,心中紧张的情绪一下子消去了。站了站,脚步坚定地朝着议事厅的方向过去了。
原本昨日三房开赌的事情早就已经传开了,今日早早的就有很多人聚集过来等着看好戏。家族权力分化交割,今日算是一个关键性的时刻了。原本的赌斗,其实也未必真的有决定性意义,但是因为关注的人多了,也显得很有些隆重。
一些吃过早饭就聚集过来的人们在三三两两地讨论着:“哎,总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啊,老太公居然没有出面表个态”
“不是发了火,说是胡闹么”
“这胡闹说的是哪个大房、二房,还是”
“自然是三房了,这个还能有什么疑问。拿家业当做儿戏,真是啧啧。”
“不过你们说,三房若是输了,会不会赖账啊”有人这般问了一句。
那边有人正同其他人说着话,听到这句话之后,偏过头来:“这事情见证的人很多,若是三房到时候真的赖账,那么就真的是威信扫地,到时候,家里家外莫非还能被人瞧得起么只怕是自己都没有脸了”
“此言倒是有道理的。”
正说着,有人注意到黄于升走进来,于是拿来手肘子朝身边说话的人顶了顶。
议论纷纷人群稍稍安静了片刻,目光落在黄于升脸上,带着几分同情,好奇,或是鄙视、不屑、愤怒等等不一而足的情绪。
这样的局面,让黄于升的步子稍稍止了止,但随后依旧是保持着原本的从容,甚至还冲一些人抱抱拳。
“各位早。”
随后大房、二房的人也都到了,一大家子齐齐的聚集在议事厅之中。二叔黄德寿走过黄于升身边,鼻子中冷冷地“哼”了一声,黄于升正准备拱手打招呼的手僵在空中。很多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半晌之后,微笑着摇了摇头,倒也不觉得尴尬。
有一个偏房的堂兄突然从外面风风火火地冲进来:“老太公来了,老太公来了”
声音传出来之后,整个厅堂的气氛稍稍一窒,随后“轰”得一声炸开了。自黄家三房之间闹起来之后,老人家一直是作壁上观的态度,丝毫没有出来说话或者是制止的意思。甚至昨日三房的赌斗之后,也只得了老太公一句“胡闹”的评价,很多人以为今日老人家大抵还是不会介入进来,不想这个时候却听到这样的消息。
轰乱了一阵,待老人家被扶着进来之后,就彻底安静下来了。黄老太公执掌黄家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威严,有他的很多场合,场面都是比较严肃的。
黄德福、黄德寿连忙起身去扶,被老人摆摆手推开,随后就站在一边。一些晚辈口中喊着“祖父”“太公”之类的,声音恭敬认真。
老人家淡淡地点点头,对着众人说了句:“你们坐。”随后目光朝黄于升看了看:“德元今日怎得不见人影”
黄于升闻言恭恭敬敬地说道:“父亲有些事情,大概随后就能到。”虽然语气恭敬,但是因为先前同许宣的一番谈话,这个时候,敬畏的心思确实去掉了很多。
老人皱了皱眉头,随后又看了他一眼,才点点头:“你也坐吧。”
原本众人是抱着观光或是看戏的心态前来的,如果不是场合不允许,甚至准备瓜子、花生的心思都会有。三房必败,今日必定是大打出手的局面。尤其是在一些原本就没有权力插手到嫡系三房事物之中的偏房的一些人那里,这样的想法在心中冒起来,脸上都是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
老人家却突然到来,生生的压制住局面,令得整个气氛有些压抑。他在上首的地方坐下来,目光朝众人扫了扫,随后叹了口气:“我黄愈这辈子,倒是教得好儿子啊。”
他这话一出口,黄德福等人心中一惊,知道老人家对于他们的闹腾终究是有些意见的。
老人家也只是说了个开头,并没有借题发挥的意思,随后有些疲惫的抬抬手:“事情便是这么个情况眼下就等着结果出来吧,老夫同你们一起等。当然,趁着这些时间你们呢,有什么想法,都是可以说的。先前就同你们说过,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出来,你们就知道闹、闹、闹”
他说着叹了口气,随后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一盏茶水,稍稍喝了一口。
二房的黄德寿站出来,声音微微一沉:“今日的事情,原本就三弟挑起来的。父亲原本说着等县试结果出来之后,再来定夺这些事情。我们也是可以等的,但是三房啧。”他说着摇了摇头,随后说道:“作为始作俑者,但他今日却不现身”黄德寿说着,目光撇了撇一旁黄于升:“怕是知道最后是不可为,无脸见人了吧。”
听着他的话,黄于升脸上一脸淡定的表情。黄愈看了看,心中微微有些意外。这种从容和笃定,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这个时候算是兄弟不和,老人家心情当然不会好,不过脸上也没表露出来。这都是经年积累下来的情绪,暂时来说,也没有办法来改变。
倒是黄德福,相对务实一些。既然答应了赌斗,这时候已经准备着将三房的一些东西拿过来。先前他还担心着老太公出面喝止,但眼下见老人家没有表态的一意思,想了想,将一直木盒递在桌上,沉声说道:“两淮的盐产,苏州、杭州、扬州、南京这些地方的铺子,还有田产、房契这些都是大房的东西,几日放在这里,请父亲做个公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