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徽州府在杭州的商贾们被人暗中挑唆了一番。徽州府的黄家、方家,这两个是最大头,另外许家、程家、余家等等一群次一点的商贾也都纷纷站了起来。表面上的理由是因为许宣是徽州府人,在这边被人欺负了,他们同仇敌忾。但背后其实也是那边做的一次反击。这些徽商实力庞大,几乎是每一家都是有着相当名气的。眼下联合起来,杭州这边的生意人们已经撑不住了。李贤的这一招随即被破掉。
其余的,人力拉车背后的消息渠道,这个原本也是针对许宣的一箭。但有消息说是锦衣卫在弄,并且最近还为了一桩关系重大的案子起到了关键作用。不管事实是不是这样,但是有人这样说了,那么许宣在这方面也就有了下去的台阶。他的第二招,也就这样了。
原本针对许宣的三支箭,已经去掉了两只,李贤的好心情自然受到了影响不过好在第三只箭是破不掉的,那是只绝命箭,也是许宣真正的取死之道。拿科考来儿戏这是士林的事情,一些大儒们已经有了想法,他们在这方面的影响力,即便是知府大人也不能重视。
他一边想着,喝了一杯茶,准备歇息,最近其实也挺累的。但不多时,外面有下人急匆匆地过来:“少爷,老爷请你过去正厅说是有贵客到访。”
贵客都已经这么晚了李贤闻言皱了皱眉,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知道了,随后就到了。”
在厅堂里见到所谓的贵客,十六七岁的年轻人。而自己的祖父正陪在一边,模样有些惶恐。
这是李贤心中疑惑,这年轻人莫非就是所谓的贵客
那边见到他第一句话就是:“你对付许宣的事情,我很不高兴他是我父亲的人,你们于家自己掂量一下。”
说话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内里的强势展露无遗。
“呃”李贤闻言狠狠地愣在那里,一时间搞不清楚情况。不过这是厅堂里的气氛还是有些诡异,他下意识地看了身边的祖父一眼。那边的神色显得凝重。
年轻公子喝了口茶,随后又慢悠悠地说道:“就这样吧,于家明天给在下一个答复。时辰不早了,在下就先告辞了。”
李贤望着离开的公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莫非是许宣请来的救兵但是有什么用的,许宣的事情明日就要开堂审讯,没有翻盘的可能了。
“这是”他偏过头,正要说话。那边老者站起身,目光森然地看了他一眼:“你给老夫跪下”
“呃”李贤闻言还不曾反应过来。
“跪下”
随后还是跪了下来。
“折腾、折腾你这逆子,到底在折腾什么东西这是在引火烧身”老人家伸手揉了揉额头,随后叹了口气,声音显得有些疲惫:“方才那是张家三公子。”
“张家哪个张家”李贤跪在地上,这个时候心中有愤怒。他想不通,即便是许宣找来的救兵,但是为什么这时候祖父会是这样的态度。于家在杭州怕过谁了而且杭州的几个张家,但是先前那少年,完全对不上号啊。
老人颓然地在椅子上坐下来,半晌之后,淡淡的说了几个字,仿佛雷霆霹雳一般地将李贤送到了某个深渊之中。
“张太岳啊”
半夜的时候,有人过来打开许宣的牢房。
那边黄于升本就没有睡着,闻言有些惊恐:“怎么了怎么了”这些日子一直梦见自己被杀了头,这时候以为变成了现实。
“上面有命令,你们可以放出去了。”
“呃”黄于升闻言愣在那里,整个身子变得极为僵硬,恍恍惚惚的,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骗我的吧”而许宣已经站了起来,虽然也有些疑惑,但是还是伸手拍了拍黄于升的肩膀:“走吧。”
牢里已经给二人准备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到得此时,许宣隐约猜到了一点东西。
出来之后,天上星光黯淡,大牢的门口已经有一辆马车等在那里,见到他出来,有人在那边开口问道:“许宣”见他点了点头,才伸手朝着后方的马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许宣闻言想了想,随后进到马车之中。
“我叫张懋修。”马车之中,十六七岁的公子好奇的打量着许宣,这般介绍道。
许宣愣了愣,随后点点头:“原来是你。”
“你认识我”那边显然对他的反应有些疑惑。
许宣笑着摇摇头。对于张懋修,他自然是知道的。对方生在宰相之家,却无纨绔之习,历史上的评价是“自幼积学好古,清约寒素”,后来还成了状元。张懋修的一辈子,经历了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张居正病逝之后,政局突变。有人追论、诬陷张居正生前种种情弊。万历皇帝视“恩相”为仇敌,于是相府被抄没,张家子弟被严刑拷打,非要逼出巨额家财。结果张居正的大儿子张敬修不堪忍辱,自缢身亡。而眼前的张懋修怒愤至极,投井未死,绝食数日仍不死,被削籍为民,谪戍烟瘴之地。
但眼下这些事情,终究是不能说出来的。
“父亲命我来寻你,去京城替他做一点事情。”张懋修在那边笑了笑:“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去准备一下,我们抓紧启程。至于你眼下的事情,就不需要再担心了。”
许宣在夜里回到了家,这是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许安绮抱着他哭了很久,而柳儿和许安锦,也陪在一旁哭着。这些日子对于她们而言,实在是太难熬了一些。因为泄露出去的书信,许安绮将责任怪到自己身上,不长的时间里,自责、担忧、内疚、疲惫之类的情绪困扰着她,整个人瘦了一圈。
“没事了,没事了”许宣伸手将几人抱着怀里,语气变得坚定:“接下来,我们进京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出现了。”
八月二十六日,大晴天。碧蓝的天空中,连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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