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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烧杀劫掠,无切肤之痛却有隔靴之痒,让大汉边境始无安宁的一日。

隔靴之痒并无大碍,却是对大汉民族至高权威的挑衅和侮辱

在这一点上,祖昭向来表现的十分激进,一方面是他对宵小之徒张牙舞爪的痛恨,另外一方面则是出于自己未来发展计划的需要。身家位于幽州边境,要想在今后乱世之中涉足中原,势必要有一个稳定的大后方基础。所以自幼年开始,他便时常在家中族中表现出对外族的仇视,父辈祖辈既是戍边将领,自然而然也是支持这种立场。

一旁祖季听了祖昭的话,也跟着咬牙切齿附和道:“贼蛮子,待到让我遇见,定要让他们知道我大汉男儿的厉害。”

其他众人都是祖家子弟,或多或少有受到过汉胡矛盾的影响,此刻无一不是愤恨之色。

洪叔没有多说什么,伸手掀开伤者的披肩,打算处理一下伤口先把人酒醒为先。干涸的血液把披肩黏在伤口上,撕动披肩时难免牵动伤口。伤者似乎受到疼触,忽地惊动了一下,从鼻腔里传出一声呻吟。

“你且安心,我等是汉人。”洪叔生怕伤者惊慌之下挣扎乱动,于是出声安抚道。

“我们遇到胡贼抢劫求救我家小姐还在”对方吃力的把双眼睁开一道缝,依稀看清楚周围的情形,继而吞吞吐吐的挤出半句话来。话还没说完,人再次陷入神志不清的状态,眼皮子无力的坍塌下去。

“尔等是在何处遇袭”周围众人多没反应过来,但祖昭已然推测出大概,当即俯下身去疾声询问道。

伤者说不出任何话来,却凭着最后一股毅力,抬手往树林西北方指了指。

祖昭迅速做出推测,以此人受伤情况下的行动力,肯定走不出五里路,换言之对方遇袭的地方就在西北五里之内。他对此间林地地形不算陌生,林子不大,往北三里便出了林子,再往北便是燕山南麓的大平原地带,也是汉胡通商的重要商路。正因为是边境商路,所以才有胡人马贼经常出没。

“阿中、阿和,你们留下帮洪叔照料此人。余者随我走。”

祖昭没有任何犹豫,果断做出安排后,他起身返回到自己座骑身旁,娴熟的跳上马背。

其他人未有多余的迟疑,紧跟着纷纷上了马。此番随行出猎的多是青壮,边塞男儿无不崇武好战,一腔热血上了头,也顾不上多余的其他。

“大公子,可不敢贸然前往,万一胡贼数众反而会害了自己。往东不到二十里便是卢龙塞,不如先派人快马去卢龙塞通报,再随援军同去。”身为队列中唯一的年长者,又是祖家的管家之一,洪叔少不了要多几分心思,无论如何要顾全大公子的安危。

“洪叔毋须多虑,我自会审时度势。待到料理好伤者之后,大可让阿中、阿和去卢龙塞请援,我等先去打探情况。”祖昭十分冷静的说道。言罢,也不等洪叔再劝,随手挥下马鞭,策马往西北方向奔去。

随者紧跟在后,一派轩昂的气势。

洪叔叹了一口气,马上对留下来帮手的两名随从吩咐道:“阿中,你赶紧走一趟卢龙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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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胡马犯境

此处树林的林木间距不算密集,不过却时不时有低矮树枝阻扰。祖昭诸人的座骑都是北方高头大马,单马身就有八尺之高,再合上人高,若要在林丛中穿行实在不易。好在众人马术精湛,稍微放慢一些速度,还是能自由穿梭其中。

三里的路途转瞬即过,林子越来越稀疏。

林地外的平原一览无余,不消极目远望,一眼便能看到正前方不远处驻着一支队伍。队伍有七、八辆马车,不过其中一大半的马已经不见踪影,只有靠南方外围的两辆马车还配着马,马儿悠闲的低头吃草。车队附近散落着许多行李、囊箱,甚至还有损毁的车厢,三、四具尸体倒在狼藉之中,另有几名幸存者正躲在一辆马车后面抱头痛哭。

祖昭暗叫不妙:胡人已经得手了

冲出林地,他下意识抽了一下马鞭加快速度,踩着一阵风来到车队前面。

那几名幸存者听到阵阵马蹄声时先是吓了一跳,纷纷缩着身子哭得更加厉害,直到其中有一人觉得声音的方向不对劲,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如获救星一般高声呼喊起来。

祖昭在幸存者藏身的马车一侧勒住缰绳,打量这些人一眼,发现他们都是身穿白衣,看来要么是商贾之人、要么是下等侍从,当即不废话的直接喝问道:“贼人往哪里走了”

幸存几人都愣了一愣神,他们看出祖昭等人并非戎装,甚至连像样的兵器都没有,这会儿不寻思搭救自己,反而要去追踪胡人马贼,实在有些托大。不过祖昭的一声喝问中气十足,年纪轻轻身上却散发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颇有少年豪杰的风范,让人不敢有丝毫怠慢。

“往西去了,我家小姐被他们掳走了”一人战战兢兢伸出手指了一个方向。

“贼人有多少走了多久”祖昭继续问道。

“很多很多”

“到底有多少”祖昭瞪眼厉声问道。

“六、七十之众刚走不久。”另外一人赶紧补充道。

“你们且先乘马车往东去,大约二十里便是卢龙塞。祖季,我们继续追。”祖昭没有快速的吩咐道,说完之后打马向着那人所指的方向疾去。

祖季满是亢奋,即便知道胡贼三倍于自己,但脸上丝毫不见任何惧怕。他大声回应了一句,然后用手中长弓敲了一下马屁股,紧追在祖昭身后。但见祖昭、祖季两少年英勇在先,其他随从也不敢有半点退缩之心,吆喝着座骑一拥而上。

一路疾追,祖昭的脑海里同时盘算着许多念头。他当然不是傻子,也绝非一时脑热所以才盲目托大,自己这边二十来人去对付数倍之众的胡马,纵然是正规军都会感到棘手,更何况只是一群家仆随从之所以一定要追下去,一方面是因为在过去几年他一直表现出痛恨外族侵袭的立场,今日既然遇见胡马抢劫,必当挺身而出打抱不平;其二方面则是蛰伏这许多年,是该一显身手赚取一份勇武之名;其三方面自己倒不是没有一点把握,东汉末年北方的游牧民族并没有完整的军事体系,无非是放牧之余拉帮结伙干上一票,对付乌合之众不在人多,而是士气和心理上的较量。

以他装配跨越时代的马鞍和马蹬,再加上经过刻苦训练的骑射技术,到时候只要以徐缓拖耗的战术,放倒七、八人之后,足以摧垮这些“牧民”的信心。但凡图财的马贼,就没有决心的勇气,这就是自己的把握所在。

向西的路途有略微起伏,追了一刻钟的光景,在翻过一片土丘之后,立刻就看到西北方五里外有一大群人马正以不快不慢的速度赶着路。胡人皆以粗制棉褶为衣,头戴棉毡帽,或伴有兽皮裘毛,隔远望去尽是深色调。而那些被胡人裹挟着的汉人人质则多是清淡亮丽的服饰,于人群中十分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