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人赶往县府,只留十余人值守城门。
一直等到从城楼上撤下的一队守卫城门的兵士被调离离去之后,那些县府而来的差吏这才表示告辞要赶往下一个城门去通知。小将自是没有多疑,然而就在那些差吏转身之际,他忽然看到一名差吏背后衣衫上有一处奇怪的痕迹,好像是一个破洞,而且破洞四周好像还沾染着一些深颜色的液体。
正要看口询问之际,变故突然发生,不远处的夜空里传来“嗖”的一声劲响,紧接着城楼上一名卫士发出惨叫。站在城楼下的小将立刻本能的扭头去看,很快,便又听到城楼上一连串的骚动,有人在吼叫,有人在嘶喊,还有人在痛嚎。
“怎么”
小将刚要拔腿跑上城楼,突然之间又感到身后扑来一阵杀气。
他吃惊的回头看了一眼,顿时脸色惨白生变,只见适才那些已经离去的差吏,这会儿竟然又去而复返,飞奔着向自己冲来。不仅如此,对方一个个手拧着长刀,明晃晃的刀锋闪着冰冷的寒光。他还没来得急惨叫,劈头盖脸已经挨了一刀,直到死也没能想明白,这些差吏究竟是什么人。
靠近西城门的屋檐上,很快出现几个人影,他们先蹲在屋檐上向城楼射了一阵箭,撂倒了几个目标明显的守卫。待到城楼下那些差吏提刀杀向城楼时,这几个弓手也纷纷跳下屋檐,换上短兵器也跟着冲上城楼。
城楼上先是传来一阵刀剑拼击声,随后又有求饶声,但很快就重新回复到平静。
与此同时,东城门外,刘安站在官道一旁一处土丘上,眺望到城内远处升起的滚滚浓烟,犹如豺狼一般的双眼立刻闪烁出一抹狡黠的神光。他从土丘上走下来,先向自己的一众手下递了一个眼神,旋即鼓足中气大吼道:“弟兄们,今晚想要填饱肚子、想要睡上暖和的床,现在就跟着我一起抢城。咱们在这里都待了一个晚上了,那些大老爷们连一口吃得都不给,既然那些大老爷们不仁,那也休怪咱们不义。弟兄们,冲”
随着刘安的一番话,他的一众手下顿时起哄附和,挑动人群情绪。
原本很多流民又饿又累,正迷迷糊糊相互依偎着打瞌睡。随着这样一阵响动,人群马上苏醒过来,大家也没能太反应过来,只能是人跟着人向城墙方向涌去。
“冲,冲城。谁先登上城楼,赏钱五十贯,大米一石,牛车一架。”
“都他妈的磨蹭什么,赶紧向前冲。谁他妈的不冲,老子就剁了谁”
“快,大伙快冲,只要冲进城里就有吃的了。”
威逼利诱之下,人群无可奈何,只能凭着一股脑热发起了冲锋。
城楼上,无论是役兵还是备盗义勇,被城外的一阵响动惊醒过来,无不是脸色错愕。
第98章,城门失陷
田宪来往县府与东城门忙碌,直到深夜方才回到舍下休息。
入睡没多久,忽听得屋外一阵骚乱。田宪原本就是和衣卧床,这会儿立刻跳将起来,奔本而出。刚来到院子里,几名门客和家丁各自提着棍棒等防身之物,正警惕的守在靠近大门的位置。正是在院门之外的街道上,各式各样的声响此起彼伏,冥冥之中已经绘织出一派混乱不堪和惊慌失措。
“怎么回事”田宪表情严肃,正声问道。
“不知道,街上好像乱成一团。听说县府那边着火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救火。”一名门客一边警惕的透过门缝向外看去,一边说道。
“县府着火了”田宪惊讶的说道。他家距离县府尚有一段距离,适才他也是从东城门那边直接回到舍下,暂时并不清楚县府如何着火了。“派人去看了吗”
“阿干已经出去了有一会儿。”那门客又说道。
田宪一阵寻思,心中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当即他转身奔回屋子,取出一件简易的皮甲穿上,又寻来自己的长剑,俨然一副整装戒备之态。再次来到院子时,忽听大门外有人轻声敲门,守在门口的门客先透过门缝看了一眼,确定不是其他外人后,连忙取下门栓,放外面的人走进来。
“阿干,外面怎么样了”守卫大门口的几人连忙围上前问道。
被唤作阿干的青年此时满头大汗,脸上满是惊愕之色。他喘了好几口气,方才勉强平定下心绪。他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田宪,连忙快步来到田宪跟前。
“阿干,你说,外面到底怎么回事”田宪正色问道。
“田老爷,大事不妙。东城门出事了,流寇正在抢城,城楼那边已经快要守不住了。”阿干吞了一口口水,好不容易把话说了出来。
“什么到底是县府着火还是流寇攻城”田宪神色十分严峻,加重语气追问道。
“县府也着火了,东城门也被流寇攻击了。这会儿城里乱成一团,韩县尉派人在四处抽调人手,还要求县城里但凡成年人都拿上武器去迎敌。”阿干不减慌张的说道。
“怎会如此”田宪捏紧拳头,脸上满是愤慨之色。
“老爷,咱们咱们该怎么办”一名老仆茫然不知所措的问道。
田宪陷入一阵沉思,脸色由严峻渐渐变得忧愁,他想要从今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中理出一个头绪,可到头来发现即便让自己理出一个头绪,也于事无补,毕竟当务之急最重要的是如何保证令支县城的安危。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县府失火,流寇攻城,时间相隔如此之近,必然不可能是偶然。城中一定有内鬼,只怕贼人绝不仅仅只是打东城门一处主意,十之会趁着城中内乱制造更多破坏。”
众人听得此话,纷纷把目光转移到走廊上。
只见不远处的走廊边缘,正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少年业已穿戴齐整,一副从容不迫之态,任由屋外闹腾不止,他脸上却根本看不见任何一丝一毫的慌张和害怕。
田宪看了一眼少年,带着几分诧异道:“豫儿,你怎么出来了”
这少年正是田宪的侄子田豫,他不慌不忙的说道:“城中有难,若要自保,必先守住城郭,我等男儿理应同心协力,共保城垣。”
gu903();田宪当真是哭笑不得,说道:“你这小人儿,手无缚鸡之力,还谈什么共保城垣快快回屋子里去,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不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