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手下凶狠狠的提刀冲上门桥,然后才走到一半,马上发觉了情况异样。
其中一人扭转头回来,对刘安喊道:“老大,那人好像是大章”
刘安眼神一冷,大章正是他早先安排混入城外难民人群中,潜入城内的内应。按照他们事先的计划,大章为想办法弄到一套皂衣,装扮成县府的差役然后取骗开西城门,接应牛海的人马进城。按理说,这会儿大章理应跟牛海的人马在一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没等刘安理清楚头绪,门桥上另外一名手下已经接近人影,忽地大惊失色的喊道:“不,不好了,真是大章。他,他死了,他被人一刀刺穿了胸口,已经已经死了多时”
听了这句话,刘安脸色瞬时大变,忽地意识到情况着实不妙。
他早该料到,县府既然之前被人放了一把火,如果没有人去救火,这会儿火势早应该已经烧到县府大院里面来了才是。可县府非但没有人,大火业已被扑灭,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到这一点,换言之,也就是说根本这就是一个圈套。
“糟了,中计”他慌张的脱口喊出这番话,随即拔腿就要来时的方向逃走,“快走,快离开这里,走走,都出去”
其他流寇见刘安如此紧张,原本就不安稳的心绪这会儿也乱了起来,连忙紧跟在其后。
门桥上的两名刘安手下,正打算去看看大章的尸体到底为什么站立,可在听到刘安的话之后,也不敢多做停留,转身就要往回跑去。然而,忽然之间,变故就放佛凭空中毫无征兆的发生了一般,最先听到的就是四周院墙上方传来一轮又一轮密集的“嗖嗖嗖”声响。紧接着还有一些人声从远处来:“别放走一个贼人,放箭”
那一轮又一轮的声响,有经验的人马上便能辨认出这是是弓弦声。
两名刘安的手下还没来得急从门桥上走下来,背后已然硬生生挨了七、八箭,接连惨叫一声之后便滚翻在地上,当场就像是死透了的刺猬一般。
而后庭里的其他流寇,这会儿只顾着逃跑,根本没想着去躲避,全然成了院墙上那些弓手的活靶子。只一轮箭雨袭击下来,十多人之中立刻倒下一大半。最后面的几人当场毙命,另有几人中箭受伤,卧倒在地上哭嚎的不成样子。
刘安因为第一个开逃,利用身后那些手下和流寇的身躯挡住箭雨,这才安然无恙的从后庭逃到前院。他正要召集还在前院里四处劫掠的一众流寇时,却在门廊上赫然发现,此时此刻前院同样正遭到埋伏已久的弓手袭击。
那些一直潜伏在院墙上、屋舍房檐上的弓手,全是身穿白衣,分明不是官府的人也不像是寻常义勇。
刘安心慌不已,他着实未曾预料到,原本一切是那么顺利的抢城计划,怎么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出了这样的岔子这些白衣人又都是什么人他原本还盘算着组织一部分人进行反击,可对方居高临下,自己这边的人根本没有弓箭,逃跑突围都成问题,更别说反击了。
只是短暂的寻思,他立刻做出决定,准备召集众人向外突出。
尽管这帮白衣人的伏击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一眼扫去,其实这些人并不算很多。
若是成功逃出县府,召集城内其他流寇,倒还是有相抗衡的机会。
“老三,老三,快把人都拉出去。快。”刘安扯着嗓门向不远处的一名手下大喊道。
然而,流寇们毕竟是毫无纪律和组织的,招呼许久方才只集合了三、四十余人。刘安顾不上其他,只带着这三、四十余人匆忙的向大门方向抢冲。
眼看就要接近大门口,门外忽地传来一阵惨叫声,没多时,几个流寇从门外逃进门内。
“不好了,不不好了,门外有啊”
那流寇还没把话说完,一支羽箭从背后射来,透穿了他的喉咙。
刘安大惊失色,可是现在已然没有回头之路,只能抱着一丝幻想,希望门外的敌人不会太多,哪怕把身边所有人拼尽,也得让自己逃脱出去。他带着一众人继续冲向大门,左右羽箭如同雨滴,时不时便有人中箭跌倒,然后惨叫不止。经历一番跌跌撞撞,总算冲出了大门,还没来得急喘口气,幸存的人已然被外面的景象吓呆了。
就在刚才流寇们经过的县府外大街上,这会儿整整齐齐排列了一队骑士。在这队骑士左右,还有另外两队早已摆好架势的弓手,此时此刻,弓手的箭正对准县府大门口。骑士一共有百余人,清一色的白衣罩着皮甲,手持着短马戟;至于弓手有一部分同样是白衣打扮,而另外一部分则是寻常百姓一般的装束,看上去正是令支县本地的义勇。
刘安等人呆愣当场,不久前胜利的喜悦,才不到半个时辰的光景,却又是遭到如此巨大的转折,不可不谓是大起大落。
双方相持少许,从骑士队中慢条斯理走出一骑,却是一个翩翩少年。
这少年白色斗篷上沾了许多血迹,手中的马戟戟刃上亦有已经干涸的血沫子。
“何人是刘安”
少年冰冷的眼神扫量了一阵拥挤在县府大门口众人,用一种强迫的气势问道。
刘安吃了一惊,怎么这些人居然连自己的名字都知道了他愣了一下,一时间不该轻易应声,只是悄悄的向后缩退了几步。
“但凡指认刘安者,可免一死。”那少年并不心急,旋即又补充的说道。
不到一会儿,县府大门口的一帮流寇不约而同把目光汇聚到刘安身上,平日里他们虽然畏惧刘安,但此时此刻刘安已经成了别人的瓮中之鳖,自己自然只能见风使舵。刘安刚想向左右使一个眼色,让众人都闭嘴,可就是他的一个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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