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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天气本来就凉爽,尤其是到了夜晚的时候,老天爷总会在没事干的时候下场小雨啊大雨啊暴雨啥的玩玩这不,楚扬在进船舱前时头顶还有着无数繁星在闪耀,可不大的工夫后,却有豆大的雨点被西北风夹裹着噼里啪啦的砸在海面上、渔船和他的身上。

冷雨越下越大,但楚扬却没有动,他现在很想彻底的冷静一下,或者说想远远离开这个充满了尔虞我诈的现实世界,尽管身后不远处的船舱中,有他这辈子都放不下的女人,他现在只想在这儿淋雨,想仔细想象一下人活在这个世上究竟是为了什么。

咔嚓随着一道犹如蛟龙般的闪电,从渔船不远处的海面上由上至下的将漆黑的夜空撕成两瓣,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使渔船上方的灯光猛地摇晃了一下,整个船体也被随后掀起的浪花给颠起,随即又猛地落下,可楚扬就这样坐着,坐在大雨中一动不动。

楚扬在重金雇佣这条专门走黑道的渔船时,曾经告诉船主:你们只负责将我们偷送到华夏的南海,不用打听我们的来历,更不要问我们任何的问题,甚至在没有必要时都不能和我们说话。假如你违反了这些的话,那另外十万美金的订金就别想得到了

正因为船老大得到了楚扬的严厉警告,所以他们才在这些人登船后,一直没有露面,甚至在看到他淋雨时,也装看不见:跑一趟华夏南海,就能得到二十万美金的生意,这可是百年不遇的大买卖啊,船老大自然不会傻到来触犯这些规定了。

俗话说谁的孩子谁心疼,谁的男人淋雨谁着急,船老大在楚某人淋雨发呆时,自然不会多管闲事,但柴慕容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尽管她也从楚某人刚才离开船舱时的脸上看懂了什么,也很想他一个人独自冷静冷静,不过这雨越下越大,她要是再呆在船舱中的话,楚某人被暴雨浇的感冒了倒是小事,要是让楚金环三人质疑她也太没两口子滋味了那该咋办呢

所以呢,就在楚某人刚想仰天大吼老天借他一双慧眼,让他把这个世界看的清清楚楚时,撑着一把雨伞的柴大官人,小心翼翼的走到了他的身后,然后慢慢的蹲下,右手举着伞,左手揽住他的脖子,嘴巴靠近他耳朵柔声说:“楚扬,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厌倦这个世界”

楚扬没有说什么,因为柴慕容不是商离歌:他可以在感到茫然时在九儿姐怀中痛哭一场,但却不想在柴慕容面前流露出一丝这样的意思,因为她比他小,她现在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女人,他该给她内心刻下一个顶天立地大男人样,让她知道不管生活中有多么大的风雨,他都是这样的坚强不可摧毁

这是一种感觉,一种男人特有的感觉:男人在需要自己保护的女人面前,宁可承受各种各样的压力、哪怕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强烈的质疑,但他在需要自己保护的女人面前,都必须装出一副坚强的模样

有我在,不管是多么大的暴风雨,你的世界中就会始终充满阳光

这句话就是世界上大部分男人对需要他保护的女人的承诺,尽管他们他们就像楚扬现在一样不说话,可紧紧攥起双手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却无声的证明了这一点:这点风雨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会给你一个梦

柴慕容并没有因为雨越下越大就劝楚扬回船舱,也没有因为他不说话就追着他问什么,只是挨着他身子坐在满是雨水的甲板上,和他背靠着背的说:“在以前的时候,我总是觉得你有眼无珠、良心都被狗吃了,觉得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疯子,甚至更怀疑你神经是不是有问题。可随着我们走过这么多的风风雨雨,我才终于发现,你是那种特别重感情却又优柔寡断的人。别看论起打架你总是那样嚣张的不可一世,可女人的问题却会让你头疼欲裂,甚至会落荒而逃,就像是刚才。”

楚扬还是没有说什么,就这样定定的望着已经完全被暴雨所覆盖了的海面,好像傻了那样的听柴慕容一个人在这儿叨叨:“同样,还是在以前,我一直以为我做为一个女人为你已经牺牲了太多太多,承受了太多的不公平。可当我被抓进鬼门后,终于有了定心来思考的机会。当时我想的最多的一个问题,就是假如我当初没有那样处心积虑的算计你,而是学那些无数个甘心付出的女人那样对待你,那么我今天还会不会呆在这儿等死都说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其实这时候,最先改变的应该是思想。就在我以为我马上就会被处死的时候,我忽然醒悟了。”

楚扬忽然说话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其实对你挺好的,对不对”

983可我却来救你了第二更

到目前为止,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彻底解读楚扬的人,充其量最多有三个。

这三个人都是女人,一个是商离歌,一个是花漫语,一个就是柴慕容。

在楚扬心理上遇到问题时,商离歌不擅于言辞,只懂得敞开心胸来承受他的不满。

花漫语能说会道,更是能为他而放弃尊严和矜持,不顾一切的想拯救他,但他们之间却有一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没有太深厚的感情基础,以至于每次在接受花妹妹的关心时,楚某人都有一种被施舍感,但他却从不敢说出来,怕伤了人家孩子那颗诚挚的心。

唯有柴慕容,唯有这个在楚扬不蹲着撒尿时就牢牢记住了的妞儿,和他之间不但有着纠结的让人蛋疼的复杂感情,而且冥冥之中还有着一种科学无法解释的同生共死关系,所以她此时对他的每一句话,就像是一根可硬可柔的钢丝,可以轻而易举的钻进某男那颗拥有七窍的心中。

有时候,你最爱的那个女人,不一定是随时都会为你做任何事的那个,而是那个让你做梦都会挂念的那一个。

感情这东东,很他嘛的奇怪,它根本不受任何的客观原因影响,只会昂着一颗欠抽的头颅向世界宣布:爱就是爱了,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就像是总是算计楚扬的柴慕容,按照常规眼光来说,她绝对是那种死有余辜的家伙。

但楚扬就算是远遁日本,却也始终放不下她,想方设法的来解救她,正如她在他消沉茫然时,就会极力渴望能开导他一样。

背对着楚扬的柴慕容,听他终于说话后,心中顿时开松了一口气,嫣然一笑的点点头:“是啊,经过那两天的反思,我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爸爸和我大外,也就是你会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并不计后果的出手相助啦。可我为什么还对你抱着那样大的怨气呢原来是因为我从没有这样好好考虑过这个问题,当真想明白了的时候,却晚了,因为那时我觉得马上就要被处死了,所以意志才更加的消沉。”

“当时你就没有想到我会去救你”

“没有。”柴慕容的声音轻的几乎被风雨遮掩:“因为我觉得我是死有余辜的,不再值得你来救我。”

还有一点,柴慕容却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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