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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张先生是想让她嫁给范奎。她的心不可抑制地有着丝丝冷意。他也希望她嫁给范奎呢。她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腮边流下。她也不知道自己难过什么,可是就是觉得心寒,她真的以为他待她也是与别人不一样的。

黑风寨里大多都是粗人,而且一向待她和善。今天这么反常,她初时还不明白原委,现在却一下子恍然大悟:原来是张先生的主意。她苦笑,也是,除了他,谁会想出这么一个有用的法子呢只是,他真的希望她嫁给范奎吗

范奎虽然性子直些,但他不是傻子,他愣了一愣,很快便懂了张禄的意思。他自然是愿意娶万临春的;不愿意的话,干吗要抢回来费心讨好可是万娘子同意吗

万临春低头默默垂泪,看上去并不大情愿呢。

范奎心里一紧,对万临春附耳说了一句话。

万临春见他靠近,本欲一把推开他,但是当她听清范奎的话时,呆愣住了。她眉目圆睁,一脸的不敢置信:怎么会他说他愿意与她做假夫妻只要她不同意,绝对不会强迫她。

眼泪汩汩流下,万临春心里酸酸的涩涩的,她一时之间脑海里转过许多念头。

她想到她和唐进的洞房花烛,想到唐进婚后不到半月便外出做生意,想到自己独自一人在家操持家务,侍奉婆婆,想到这漫长的十年和丈夫的寥寥几次会面不知为何,她又想到和张禄的首次见面,想到她曾经对他的推心置腹,想到他的疏离和冷淡最后却都化成了范奎在她耳边低声说的那句话。

万临春承认,范奎是她所认识的对她最好的男人。她想,那就嫁吧,她都想活下去了,那么嫁给谁又有什么区别呢女人嘛,图的不就是对自己好些吗

张禄此时面上虽然镇定,可心里也在焦灼不安。若这万氏深受三从四德贞洁名誉的荼毒,宁可死都不愿嫁给大哥,那就麻烦了。

还好,万临春终是点了点头:“好,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们大哥,做压寨夫人。生是黑风寨的人,死是黑风寨的鬼。”

范奎大喜过望,哪怕她有可能只是敷衍,只是无奈之举,可这话也够他开心老半天了。她说她愿意嫁给他呢。他就说嘛,只要他对她好,她肯定会感动的。

大厅里有一刹那的安静,紧接着是一片欢腾。

毛脸老五得意洋洋,脸色通红。他很想说几句他是大功臣之类的话,然而人声鼎沸,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了。

大家伙纷纷涌上去给范奎道喜,也有人想去夸赞一下张先生。

而这个时候的张禄却早已离开喧嚣的人群,独自一人站在大厅外面,看着天际悠悠飘过的白云,默默沉思。

风吹动他的长衫,猎猎作响。他的身子在风中微微前倾,像是随时要乘风归去。他叹了口气,微微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遁走。

、阴差阳错得奇缘六

不管过程如何,范奎和万临春脚上的红线这次可是拴结实了。

十一对张禄极为感激,对着顾清风夸耀了张禄很多次:“你瞧人家张禄,这次要不是他,你也没这么容易就牵好是吧他虽然是土匪出身,可是到底是读过书的,气度不凡,说话也好听,和那些粗鲁的汉子一点都不一样,轻轻柔柔的”

顾清风有些郁闷,他不是第一次听到她夸奖读书人气度不凡说话轻轻柔柔;在他的印象里,她夸过苏慎言,夸过宁韫,如今又夸起了张禄。他念头微转,她很喜欢读书人

这个结论让他有点不自在,他也是读过很多书的蛇。他好歹活了八百多岁,他看过的书绝对比那几个凡人加起来还要多。她怎么不夸他气度不凡呢难道他还不如凡人

十一没注意到顾清风,继续说道:“可惜了,可惜这个张禄脚上注定是没有红线的”

顾清风听她一口一个张禄,忍不住开口说道:“怎么难不成他还为了万临春终身不娶了”

“没有啊,他不成亲不是因为万临春。在原本的命谱里面,黑风寨的人不做土匪改做地主之后,只有他一个人离开大家四处游历去了。他好像一直都没有成亲的打算。”十一翻了翻命谱,接着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们的红线都系好了,小时空还没有要消失的迹象”

顾清风也不大明白,只好自己猜测:“总不会是因为他们不是真正的成亲吧”

十一摇摇头,也不大清楚。在原本的命谱里,万临春答应留下来时,和范奎也没有夫妻之实。他们本来就是先假后真的,这一点阴差阳错歪打正着了,倒是更符合原本的命谱了。

他们两个都没想明白原因,只能继续待在黑风寨静观其变。

黑风寨张灯结彩要大办喜事,张禄亲自指挥弟兄们把黑风寨布置一新。还有几个汉子偷偷摸摸的下山到太平镇上置办成亲用的物品。大家卯足了劲儿,要办个体面的婚礼。

黑风寨上上下下热热闹闹,都在期待着几天以后的婚礼,唯独万临春怅然若失。她看到众人忙碌,有时心里会有隐隐的期待,有时又恨自己当日不该贸然答应。

她是一个很优柔寡断的人,心事重,哪怕是做了决定,也一直忧心忡忡。

十一终于明白为什么小时空还没消失了,因为那个被她遗忘的缑越。

缑越在太平镇上想找到那个隔空点穴制住他的高人,可是走遍整个小镇,他都没见到那所谓的高人。

闲来无事,他就在太平镇上住下了,每天在街上溜达,见证人生百态,体会平凡人的幸福。但是,他等的那个高人从始至终都没出现。

时间长了,缑越开始怀疑那天是自己的错觉了。他自认为在江湖已属一流高手,能轻而易举将他打败的委实不多。会不会是自己记错了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既然没有所谓的高人,他何必还在这个小镇上逗留呢

缑越骑着那匹老马继续往东。他并无明确目的,只是一心东去。他想,就这么一路向东,总会到达世界的尽头的。

等他从太平山脚下经过时,遇到了拦路抢劫的人。

缑越在太平镇听说过太平山黑风寨,据说寨子里的强盗盗亦有道,一不抢僧侣,二不抢妇孺,夺财不伤命,也算是知道点规矩。

的确有人劝缑越绕过太平山走,因为黑风寨里的人专抢外来客商。缑越谢过他们的好意,却还是从太平山脚下走。他对这群有规矩的强盗有些好奇,想去见识一二。

当然,在原本的命谱里,他从太平山脚下经过时,没有遇到黑风寨的人。他从太平镇路过时,也无人告诉他这附近有强盗。

缑越喜欢蜷缩着身子侧躺在马背上,靠自己的力量支撑着身体。他不会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那匹马上,这匹瘦马对他而言,与其说是坐骑,不如说是同伴。他自踏入江湖以来,便是这匹老马陪伴着他,一路同行。

事情便是出在这匹马上。

黑风寨的人突然跳出来时,是在缑越的意料之中的。他早早地便察觉到了周围埋伏的有人,而且从他们的呼吸声中,他能判断出来,这些人功夫粗浅,不足为惧。

可是缑越没想到的是,其中有个汉子跳下来时,手里的刀落在马头上,不偏不倚,砍下了老马的半边头颅。老马哀鸣一声,前腿跪在地上,缑越被颠了下来。

gu903();温热的鲜血溅在缑越身上,缑越呆愣愣的,一时之间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曾想过,有一天他这个同伴会老去,但没想过会是以这样的方式死在他眼前。他恨自己方才的大意,他也恨落刀的汉子。他目光森冷,扫过弯腰捡刀的汉子,眼中不带一丝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