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2)

何七郎走上前道:“这叫镇纸,因纸张过于轻薄,是专门找人订制的,若是喜欢可以到架子那挑一个。”

人群逐渐从试纸台移动到售卖笔、墨、砚、镇纸的架子前,家中有钱的,就挑了自己喜欢的买,没有钱的也凑了个热闹。

临近关门,还让何七郎大赚了一笔,可是把掌柜的高兴坏了。

而成功买了到了纸,尤其是趁着人不多,提前买好没有限量的人可是开怀了,有一样开书肆的人,抓紧让店里伙计将纸撕开,想知道他们是如何造纸的。

有做生意的已经开始准备跋山涉水卖到其他地方去了。

有家境贫寒,不甘心的学子,买到纸给好友分去,大家围坐在一起尝试在纸张上书写,纷纷感叹顺滑易些,关键是便宜。

“太好了,才十个铜板就能买上二十张,我们省吃俭用些,借出一套竹简来,可以用纸张抄写互相换着看。”

“正是!不知你们可有见到平安书肆最靠房门的架子上摆放的是何物?是给孩童启蒙用的书,不知我们可能代笔,这也是一份收入。”

“明后天就去问问。”

整个京口县仿佛都因为纸张的出现,而散发出五颜六色的漂亮光带,就连京口县县令都听说了此事,用专门献给他的宣纸和竹纸写了奏章。

凡是会写字的,用过了纸张之后就不会再想用竹简了,人们期盼着何七郎的平安书肆重新开业。

而何七郎家都没回,就住在了专门造纸的庄子上,庄子守卫又严了三层,他的担心没有错,纸张的巨大利润让一群人趋之若鹜。

有那动了心思的,不敢去道观,就来了他这,光抓住翻墙欲偷窥的就有五人,这还不算想要威逼利诱庄子上采买奴仆的人。

抓住的几人送去官府下大牢,总算是消停了一阵子。

庄子上造纸的人都是跟他签了卖身契的,他不是苛刻的主家,凡是参与造纸,不偷奸耍滑者均给开了高昂的工钱,就为了这些钱,他们都不会同外面透露造纸的讯息。

当然他们就是想透露也没办法,他们每个人都只负责一个部分,大家不知道全部的造纸流程。

只何七郎一家造纸,而整个京口县读书的人、算账的人、识字的人、想要倒腾做生意的人,都是他的顾客,在等着平安书肆卖纸。

泡材料的大缸翻了两番,现在是四个;蒸煮的大锅日夜不停的烧着;石磙从没停下自己的磙轮,人力不足还配了两头驴;抄纸槽最为夸张,增设了三个能做张开手臂那般长度的大纸槽,又增了十多个尺寸不一竹帘。

饶是如此,也抵挡不住人们的热情。

有那想低价上纸,来找何七郎做生意的,让他一概推却了,真心是无能为力,不是不给他们赚钱的机会,实在是供不上大量需求的纸张。

且就说他的平安书肆,占地已经是打通了两家商铺的宽广地方了,可每日开售都能被人群挤得满满登登。

当需求大于供给的时候,市场上的高价纸就出现了,他们从何七郎这买了纸,转手高价卖给有需要的人,偏偏京口县周边世家的人不少,不管他们存了何种心思买纸,都带动了纸张的扩散速度。

便是白鹤观都听说了抱朴真道观研究出了一种便宜又好用,能书写的纸,气得观主空纯子又一次闭关了。

有卖高价纸的商人嘲笑何七郎不会做生意,苦守着几个铜板的纸张,不知道涨价。

可他们哪知道何七郎受抱朴真道观的感染,已经选了自己日后要走的路,他又不是没有钱,山珍海味又不是没吃过,赚再多的钱还不是要分给主枝,还不如跟着抱朴真道观做些利民之事。

比如说,他将整个京口县八成的麦秆全部花钱收了过来,麦秆们快要将他的庄子堆没了,家家一开门看见的就是麦秆。

种庄稼的人们哪里想到还有人收麦秆,甭管便不便宜,蚊子再小也是肉,与其收完麦子之后烧麦秆,不如卖了换钱,还能给家里改善伙食,给孩子们买鱼吃。

这背后功臣自然是出主意的辛离离,她带着一筐麦秆找上司马佑安,小头一歪就开始装小孩子,“竹子和树都要扒皮,我们不如试试麦秆啊?”

她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司马佑安看透不说透,抱朴真道观的小道长们又开始造纸了!

作者有话说:

作话:你看,厕纸这不就来了!

辛离离:山不就我,我就就山,没人造厕纸,那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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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厕纸新上市

正如辛离离所言,麦秆柔软不似树皮和竹子那般坚韧,泡它的时候,连七日都没用上,仅三天就泡好了。

接下来蒸煮、剪碎、磨浆,出乎意料的顺利。

唯独磨出来的浆不是雪白的,是焦黄焦黄的麦子色,把它们放进抄纸槽,瞬间就连水都变成了黄色。

小道长接受度尚好,负责抄纸的小女冠们则非常嫌弃,尤其抄出来压完水的纸不似宣纸细腻,也不似竹纸光滑,摸起来有点粗糙。

她们皱着眉头道:“不如再煮煮?感觉再多煮些时辰会好些。”

辛离离摆手道:“随便啦,你们看着来,当然是越细腻越好,但是先把这些纸造出来。”

翘首以盼的辛离离跟着贴纸、晒纸,当麦秆纸造好之后,她眼睛一亮,捧了一沓道:“我先拿家去一些哦。”

她整个过程都表现的过于急切,甚至纸张粗糙都没了调整的心思,反而让司马佑安心下疑惑,他压下她手里的纸。

辛离离拽了两次没能拽出来,用自己的杏眼瞪他,“做什么?”

无甲、无丑他们也看了过来,司马佑安慢条斯理地打手势:“先试写,我观此次的纸张质量不甚好,不如待我们再做一次,你再拿走。”

才不要,她已经受够厕筹了,她要用纸擦,咳咳,上厕所!

小身子一扑,将泛着黄的麦秆纸压到身下,她小头都快摇出残影来了,“我先拿回家,你们想做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