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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臭小子算你还有点儿人性
木盆咕噜,现场很乱,不是被蓝熙书拌倒就是被木盆绊倒的人影呜哇乱叫,蓝熙书也看不清谁谁谁,抱头鼠窜大喊大叫也跟着起哄:“有贼啊有贼啊”
紧跟着中年男人后面的两个大个子蹭蹭跟着跨栏跳下楼,中年男人路过蓝熙书的时候,忽然矮身沉肩来扣蓝熙书的肩膀,蓝熙书早有提防,木盆起了作用了,吭吭空洞的木盆声顶头而上,不等中年男人欺身再进,蓝熙书之哇乱叫着翻滚到一旁,木盆还没舍得扔呢,东一头碰到了房门吭噔,西一头撞到了楼柱哐当,动静不比下面的逊色,中年男人有心制住蓝熙书,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便过于显露了,只得任蓝熙书跌跌撞撞到了楼梯口。
他不撵了,蓝熙书也不跑了。
真正的热闹在楼下
楼下无疑重磅骚乱,嘁哩喀喳,叮叮当当,各种嗓音的惊叫,各种姿势的奔跑,钱大千在饭局间几个腾落,虽说是如履平地吧那也真是菜汁淋漓狼狈不堪的冲出了知客家,蓝熙书抱头在栏杆空挡下望时,只见钱大千甩了斗篷冲入大街,撞到了七七八八男女老少眨眼不见。
钱大千就像一条亡命的鱼,他撩杆子窜了,千层浪分的余波尚在。
姜还是老的辣,逃命都比年轻人有看头
障碍赛落后选手跟出知客家被中年男人吆喝住,这通乱啊肇事者没影儿了,骚乱还继续呢,扯烂了棉袍的,拎着鞋子的,满脸划拉山珍海味的,一个醉汉抱着酒壶被人们撞得滴溜转目瞪口呆找不着北,一把扑在刘掌柜的身上大着舌头问:“喝喝这都上哪儿喝去啦”
刘掌柜的瘦巴巴的小脸儿冷汗沥沥,哪有功夫理这个醉汉,使出吃奶的劲儿扒拉开醉汉,再看人跑的差不多了,跟着奔上大街的伙计们醒过盹儿来了,跟跑出老远一看后面没动静了又都抱着托盘回来了,满地的残杯破碗,菜叶子汤汁,一个千层底的黑面棉鞋里盛着一个四喜丸子,踹翻了两张桌子,烂了三把椅子,板凳结实,好几根竖着愣是没事。
赔大发了赔大发了
刘掌柜的扒拉开围着自己的几个伙计,环顾现场心里不停的重复这一句话,心疼的脸上的褶子都直哆嗦,两只手跟两支鸡爪子似的得瑟着。
“掌柜的”一个小伙计拿袖子一边擦脸上的鸡蛋汤,一边捅咕刘掌柜的,刘福顺着小伙计的手指一扬苦瓜脸,看见楼上的东上房倒数第二间传来砰地一声敲桌子的击木巨响,接着没动静了。
刘掌柜的跟着一激灵,示意一个小伙子去看看,好像骚乱就打哪儿开始的。
小伙计不敢去,苦着一张酒气熏天的脸眼神哀哀的看着刘掌柜的。
“去去”刘掌柜的一瞪老眼,一抬老腿,小伙计哭丧着脸抱着托盘磨磨蹭蹭的上楼梯。
蓝熙书顶着木盆矮着腰一副躲避枪林弹雨的架势溜溜的下了楼:“刘掌柜的这是哪出啊洗把脸都能飞来横祸”
蓝熙书心里美脸上苦
刘掌柜的心神初定,刚想安慰一下这个唯一给自己面子没逃之夭夭的客官,街面上又一阵喧闹,刘掌柜的吓得一激灵一扭脸,五六个带刀皂隶一溜儿小跑着就来了,后面好事的街坊路人也呼啦一下子跟着涌到了知客家门口。
“嗨嗨咋回事儿咋回事儿”
“你耳朵长不知道谁还知道,听着听着”
“挤什么挤你往哪儿摸呢”
“我的娘来啧啧瞎多少东西啊”
“死人没这不都竖着呢吗”
“死人个头啊你个搅屎棍子”
知客家大门口人越聚越多,男女老少高矮胖瘦都抻着脖子交头接耳,叽叽喳喳,有衙役一回身,按刀柄冷眼一扫,围观的都默契的往后退缩,声音降了,喳喳声打成一片,每个人脸上都兴奋的跟看现场直播似的。
蓝熙书看见人群里有个特别显眼的人肉竹竿,李九木正恶狠狠的与刘福对了个眼神,刘福一通甩袖子擦汗。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带头的一个衙役一手正着跑歪了的帽子径直的瞪着泥蛋子眼奔刘掌柜的来了,平时刘掌柜的好吃好喝好待承的,可逮着一次显摆的机会了,这个衙役表现得很热情,真正体现了人性化上门服务:“刘掌柜的不要惊慌,到底咋回事儿慢慢说”
我还想知道咋回事儿呢
刘掌柜的心里腻烦,一遍遍的甩着袖子肉疼的指着满地狼藉呜呜的说不出个啥。
“差人大哥来得正好有个登堂入室抢劫的毛贼,刚刚祸害完跑了。”楼上一阵声音洪亮,那个中年男人镇定的扶栏下望,镇定归镇定,那种余怒不息也表现在脸上了。
人群里的竹竿狼李九木矮了下去,粉刺脸有去无回,刚听手下人说刚才跑路的是钱大千,这让李九木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觉得不妙,粉刺脸沉了底儿,楼上出面的正是张冰前,他可不想见面和这厮聊什么天气别来无恙他乡偶遇之类的屁话,还是等事情让刘福探明了再说吧
李九木撤了,他知道钱大千很快会告诉他和刘福不一样版本的真相
第六十七章各自的烦恼
蓝熙书不见了竹竿狼李九木,一转睛却看到了人群中踮着脚尖抻着脖子的蓝熙文,蓝熙书始终悬着的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他慢慢的放下木盆,慢慢后撤。
这个时候人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楼上的张冰前身上,根本没人注意到蓝熙书隐到了人群中。
“你房里招了贼了”衙役老大仰着脸问张冰前,张冰前的气度让他仰视,他换了一副有点儿谦卑的嘴脸,按刀蹬蹬上楼梯:“客官可有什么财务人员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