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亭刚身板随着蓝熙书的话音而又直了起来:“三少葛亭刚愿意拿命相交,我会安照三少的吩咐去做。”
放长线钓大鱼,葛亭刚是蓝熙书压在将来的一注砝码,成功与否,现在很难说,不过,蓝熙书有把握葛亭刚为了自己的也不会出卖他的。
“我不会让你做危险的事,就在白话文身边做你自己,保护好你自己虎牙口发生的事你就往东厂李九木身上推,白话文现在是不敢招惹东厂的,这件事权衡利弊他也不可能敢捅到皇上那儿去,这个哑巴亏他是吃定了。”
“我会小心行事,有对你不利的消息我会加倍在意”葛亭刚急着表态的样子蓝熙书很满意。
“我也留心牡丹门的事”葛亭刚真上道,几天相处下来学的东西不少。
蓝熙书拍拍葛亭刚的胳膊微笑:“我不会要求你为我做什么,但是蓝熙书不会亏待兄弟的,蓝熙书是个有仇必报也是知恩必报的人这之外我是真有一件事有求于你的”
葛亭刚一愣,一看蓝熙书不想做戏,眼睛很诚恳,葛亭刚倒惶恐了:“三少有事尽管发话,我葛亭刚绝不含糊”
“不不”蓝熙书摆手:“你不要误会,这件事你办成最好,帮了我的大忙,办不成也没关系,我不会强人所难”
“三少尽管说”葛亭刚一见蓝熙书越客气他越惶恐,天生贱皮子。
“弄一张北京周边地区的身份证明和同名路引,能办到吗”蓝熙书期待的看着葛亭刚,葛亭刚挑了下眉头,这个他没办过,他的同事托人办过,赚取外快的手段之一,难度很大,没根上的关系很难办到,假路引临时用用很容易办到,难就难在久居的居民身份证,大明的户籍等级制度非常森严,弄不好露了馅儿牵出一串儿人都要掉脑袋的。
“我试试我有个同乡有这个门路,他给人办过假路引”葛亭刚不能回绝蓝熙书,再难他也要挖孔了心思办到,但他也不想大吹大擂,对蓝熙书他心理上就有种莫名的畏惧感:“时间上”
“我不催你时间由你证明上的这个人姓安,安之钱五十多岁,有一女儿十六岁,就这些”蓝熙书交代完基本资料松了口气,对他来说这是最大的难题,他不是京卫很难办到的:“这件事办成了之后,你记住我们就断了联系,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如果再相遇,形同陌路,懂吗”蓝熙书真少这么婆婆妈妈推心置腹的跟兄弟们聊天,一来不是他的性格,二来他自己觉得肉麻也用不着,但今天不同,他必须让葛亭刚心里踏实。
葛亭刚懂,蓝熙书这是为自己着想,葛亭刚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井貌安丁哑耗子还有马满贯对蓝熙书这么死心塌地,甚至蓝熙书为了迷惑王小丫钓出张冰前而对井貌安连下狠手。过后井貌安竟然还是对蓝熙书唯命是从甚至连丁点儿的怨言牢骚都没一句,蓝熙书在哥们中树立的威信和生死不计的信赖不是一两天建立起来的,做他的兄弟是何等荣幸
葛亭刚甚至有点儿盼望蓝熙书给他点儿什么任务,此一去回京山高路远,莫不是蓝熙书就此放弃了他,葛亭刚忽然的有点儿无所适从的伤感起来,最初害怕蓝熙书利用他在白话文身边套取情报的恐惧心理全然没有了,刚刚融入的兄弟圈子他觉得自己要被剥离了。
葛亭刚喜欢蓝熙书身边这种迥异于京城的兄弟同气连枝的氛围。
“办不成也没关系”蓝熙书拍了一下葛亭刚,葛亭刚回过神来:“我会想办法办到的三少放心”
“你不可久留回喜相逢大车店等我的消息记住任何时候包括回到京城面对任何状况都要稳住不要自乱了阵脚有些失败不是自己没能力而是自己先胆怯了。”这是夏十榆告诫蓝熙书的话,也是蓝熙书遇事总结的个人经验。
蓝熙书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啰嗦,就是他对葛亭刚的临阵应变能力真是不放心,处于长久考虑,也处于哥们情意他不得不嘱咐到家。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葛亭刚最初盼望快快的离开,现在竟然有些依依不舍。
葛亭刚随着蓝熙书站起身,蓝熙书手插在腰带里淡淡微笑:“跟我一起危险,离我越远越安全呵呵葛亭刚将来的事谁也料不准,不过,我倒希望将来我们能够富贵相见”
一句话引得葛亭刚热血沸腾,蓝熙书的气度让他忽然想起一句话: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雨变化龙
“一定的我等哪一天”葛亭刚迎着明晃晃金灿灿的夕阳大踏步出树林,扳鞍上马,对着跟出来的蓝熙书重重抱拳:“三少你说过的将来兄弟富贵相见葛亭刚没齿不忘”
说罢一扬马鞭,夹马呼喝上了向西的小路,树林西边的井貌安马满贯跟他拱手作别,此时的葛亭刚爷们十足。
第九十章事变
打发走了葛亭刚,蓝熙书站在树林边儿上一直看着葛亭刚快马加鞭消失在夕阳西下的余晖里,眼见着日头落了,西天最后的红晕渐渐褪去,远处的树林村落在这个时候最美,炊烟袅袅生腾,老鸦盘旋而落,黄昏来临。
蓝熙书身后的树林一半绚丽一半黯淡,人约黄昏后,蓝熙书半面红光静静地站着,心情有些些的焦躁,蓝熙书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钱大千迟迟没有按预定计划出现,这让蓝熙书有些担心。
蓝熙文坐在歪脖枣树的矮枝上,荡悠着裙裾东瞅瞅西望望,看蓝熙书一会儿望天出神,一会儿低头啃手指,小嘴巴张了几次,怕打扰了蓝熙书思路忍住了。
蓝熙文还是第一次看见蓝熙书安定的外表下隐藏不住的焦虑,以至于出神竟然忘了自己的存在,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黄昏短暂,天擦黑了,蓝熙书的焦灼情绪越来越强烈,一树回巢的老鸦被首先沉不住气的井貌安惊起,蓝熙文飘然下树,跟着井貌安来到蓝熙书跟前。
“三少我怎么感觉我们有点像傻老婆等汉子,老钱靠谱吗”井貌安指指漫上来凄冷的夜色:“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不是老钱不靠谱,是李九木太狡猾了,李九木这是等援手到了再行动,大概他也觉察出不对劲儿了。”蓝熙书狠狠的皱着眉,其实他最担心的不是钱大千钓不出李九木,而是李九木别发现了什么,那样话钱大千就危险了。
如果钱大千露了马脚,竹竿狼可不是浪得虚名,那么钱大千必死无疑,自己岂不是直接害了钱大千啊
蓝熙书拳头抵住眉头沉吟一会儿,忽然抬眼看着井貌安:“马上召集弟兄,不等了,也许有变,李九木不上套,那我们就得铤而走险再入知客家,今晚上半夜势必做了李九木,要不然我们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井貌安应了一声迅速没入树林。
“哥小安的爹会有危险吗那样小安也就太可怜了。”蓝熙文跟着蓝熙书不停的来回踱步。
蓝熙书现在哪有心思考虑小安,他细细的筛选着任何不利于己方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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