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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葛大手里高举了那支他背在身后的包袱,窟窿眼睛的露出参差不齐铁锅边沿,还是新茬口,本来是个破锅,是耗子一直珍惜着用,耗子临走执意留下,托付给了葛大照管,现在只剩下锅底了,看样子勉强能烧一碗水,葛大觉得真对不起耗子,耗子那么认真郑重的把锅交付给他。

王小小接过来看了看:“还能用”

井运水警戒去了,草和树枝有些湿,蓝熙书烟熏火燎的直咳。

“有锅没锅照样过你别婆婆妈妈的”蓝熙书一屁股坐远了,眼泪哗哗鼻涕拉拉。

“还有最悲惨的。”葛大垂头丧气的一耷拉胳膊,活像个遭了瘟的大黑猩猩,看着可怜巴巴的。

都等他说下文呢,葛大反倒住口了。

蓝熙书就烦气他这一手,看在他玩命引开鞑子的份上,蓝熙书也就忍了:“你不少胳膊不少腿的就不是最悲惨的,咋的说话悬乎啦的。”

王小小一看卧在旁边葛大光溜溜的马屁股明白了:“葛大你把褡裢丢了。”

葛大点头。

蓝熙书眼睛直了,看着葛大干咽了口唾沫半天说不出话。

耗子的褡裢托付给了葛大,里面有耗子准备的熏肉,酒囊还有火折,还有药,最重要的是盐巴,耗子精细,这种事情向来打理的井井有条,任何状况耗子都不会丢失这人些东西。

葛大就一大老粗,他那习惯做管家婆。

蓝熙书闭上张了半天的嘴巴,眨巴眨巴眼,啥也没说。

王小小看蓝熙书不出声,他也蔫吧了。

井运水兴冲冲的打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一只瘸了腿的鹿。

蓝熙书和王小小互相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葛大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说铁锅的时候井运水满不在乎,等葛大说把褡裢掉了,山洞里立刻响起井运水的大嗓门,蓝熙书和王小小一同起身拍屁股出去警戒去了。

洞里留下葛大被井运水骂的狗血淋头。

第一百七十章今夕何夕尽沧桑

本来漠北就地广人稀,再加上蓝熙书井运水王小小葛大四人夜行晓宿颠倒黑白的往北行进,哪里不好走走哪里,专挑无人区,哥几个已经好多天没看见人了,四个人就像三匹野狼过着非人的生活。

首先是四个人衣衫褴褛的样子,那简直惨不忍睹,葛大和井运水都差不多不知洗脸为何物了。

早过了察台的防区,蓝熙书感觉早过了锡拉木伦河流域,雪一场接一场,晴三天下五天,这四个人所遭的罪简直可以用麻袋装用骆驼载了。

吃的还行,逮着什么吃什么,是喘气的都行,基本上都戒酒了,葛大都说不知酒为何味儿了,别的都次要的,就是一样简直不能让人忍受,盐巴没了,耗子放在蓝熙书褡裢里的那点盐巴被蓝熙书掐的紧,几个人除了王小小都口重,这真是要命啊

结果井运水受不了了,决定跟这里的牧民暴力借点,第一次王小小踩点实施的犯罪计划,结果给人家翻了个底朝天,愣是一粒盐巴没得手,还被人家两口子玩儿了命的一通追赶,末了,费了半天劲也算贼没跑空,顺手牵羊几件大窟窿小眼睛的狐狸袍子。

王小小觉得失败的原因是没找对目标,这户属于低保户,对人家下手相当于要饭的偷乞丐,有点不像话。

第二次有经验了,井运水亲自出马,专挑一个居住的蒙古包豪华,牛羊满圈的人家下手,结果,一声吆喝,五六个家奴撵的井运水如过街老鼠,好在也是贼不跑空,偷了一只羊回来。

井运水回来又忽悠葛大出马,葛大干脆说偷他不在行,不开杀戒就得手的技术活他干不了。

结果蓝熙书不言不语的出去了半天,平平静静的回来了,一小袋盐巴,外加一条半新不旧的驼绒毯。

看人家蓝熙书容易的如探囊取物一般。

井运水深深的折服了,赶紧取经,蓝熙书裹着驼绒毯回以鼾声如雷。

牛叉葛大抱着那巴掌大的小袋盐巴连说牛叉

日夜混沌,与大明隔绝的日子太久了,四个人谁也说不上今夕何夕,反正说这话就年关了,夏十榆不知去向,目的地有点模糊,熬砺精神是最难受的,最初侦辑察台的顺利让他们哄了脑,这阵子冷却了,开始正确分析局势,越分析心越沉,到最后都有点儿爱咋地咋地,闯吧

蓝熙书觉得他们应该在忽兰忽温附近了,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深入到靼鞑腹地了。

一夜北风紧,下半夜看见星了,清亮的让蓝熙书惊奇,除了下雪就是下雪,真是腻歪了,看见星星和太阳跟看见稀罕物一样。

井运水预测明天将是难得的大晴天,废话猪都会预测。

其实他们都不清楚,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

幸亏时光混沌,要不然心情会更难过的,中国人对春节有着特殊的感情。

就这样,一胡扯起大明旧事大家就说个没完没了,亲的近的自不必说,连素来讨厌的人说起来都觉得可亲了。

蓝熙书不参与这样有点望梅止渴的话题,他的过去已经深埋,不能挖掘,唯有切切的想念房子,最初想念的甜蜜稀薄了,最近不知咋的,蓝熙书一想念房子就觉得心里丝丝疼痛,这隐隐作痛的感觉让他焦躁,继而心酸难过,他想象着每一天房子在干嘛有没有想他大宅里有没有让她憋屈

井运水下的决定今晚不赶路了,他奶奶的,他宣布给四个人放假一晚上,爱干啥干啥,说的葛大气结无语的拿眼翻他。

四个大男人臭哄哄的挤在一个大树洞里,探头就看见满天星斗,说着说着就光听葛大白话了。

蓝熙书第一个睁开眼睛,后面稀拉拉的书影子,前面雪地上亮亮的反映着阳光,心情豁然,那种久违的心情一下子让蓝熙书一激动动身挤出树洞。

他一动都被惊醒了,一个个窜出树洞,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一起撩袍解带放水。

“沿着这树林子走,眼睛放亮点儿,我可是闻到人味了。”蓝熙书抖搂着腰带第一个转身,身后哗哗声渺了。

“先弄吃的,睡觉又没干啥还就肚子咕咕叫了。”葛大喊,贼眉鼠眼的冲井运水笑。

王小小弄树枝去了,井运水和蓝熙书围着附近溜达,井运水一回头看见葛大看天看地看雪呆鹅一样喊了一嗓子:“种马你都知道饿了,你兄弟不知道饿啊”

“你也是我兄弟”

葛大白了井运水一眼,懒洋洋的冲树底下那四匹马去了。

“在这附近转转,一根肠子跑到这儿了,这么久没看见鞑子骑兵,阿鲁台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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