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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弄了火把。

“我在这,小书”王小小高擎着火把,旁边一人发话,正是蓝熙书日夜牵挂的夏十榆。

夏十榆不说话蓝熙书简直认不出他来,胡子邋遢不说,脸上伤痕污秽,除了那铮铮眼神不改当初,整个人都瘦的走形了。

那激动让蓝熙书感到眩晕,他甩腿下马,那条左腿发虚竟然不受控制的软了下去,一个立足不稳,蓝熙书单腿跪了下去,蓝熙书这才有了知觉,左腿连脚踝也不知怎么受伤了,痛得钻心,整个腿肚子直打颤,站都站不起来,蓝熙书咬着牙就势大礼参拜:“蓝熙书见过大人”

一时间除了葛大竖着,其余的都跪下了。

夏十榆慢慢下马:“都起来,什么时候还讲就这些。”

夏十榆发话,呼呼啦啦都起来了,唯独蓝熙书还跪着。

“起来回话”夏十榆看不清蓝熙书垂头的表情,奇怪的说了一句。

蓝熙书肩膀动了动但还是没起来。

不光夏十榆纳闷,都纳闷了。

井貌安发现不对劲了,捂着肩头过来,就听蓝熙书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把我拉起来。”

旁边的胡大疙瘩,葛大井运水都听见了,纷纷过来七手八脚拉起了蓝熙书。

蓝熙书憋的脸通红,站着,左脚虚虚的,重心在右脚。

谁也没言语,每个人都带着伤,但谁的眼神都没有痛苦之色。

夏十榆挨个看了一遍自己的属下,一百多号人就剩下这些了。都是他带出来的,此时最难受的是他。

“报号”夏十榆严峻的说了一句。

“井运水”

“蓝熙书”

“王小小”

“井貌安”

“向二胡”

“赵三根”

“吴善才”

灌木从里一阵铿锵,二十一个人报名完毕。

夏十榆一阵揪心,忽然葛大浑厚的嗓音喊了一句:“葛五牛”

夏十榆一怔,大家也都被葛大的动静吓了一跳,齐刷刷的看过来,葛大站的笔挺,面不改色,盎然挺胸抬头看着夜空。

“好”夏十榆重重点头,吩咐下去,就近休整。

有夏十榆在,蓝熙书忽然觉得放下了千金重担。

费了半天劲才寻得一个可以避身的山洞,在其他人忙活的当空,蓝熙书详细的说了自己的经过,除了省略了花奴和小妖的事,其他的都据实汇报,夏十榆听说蓝熙书安排耗子三人回京,嘘了口气,蓝熙书做了他想做的。

蓝熙书重点说了葛大,夏十榆沉吟半晌没做表示,蓝熙书知道已夏十榆的个性不深思熟虑的事他是不会承诺的。

葛大表现的很积极,跟胡大疙瘩出去打了野味回来,他看蓝熙书和夏十榆对坐说话说了很久,心里忐忑不安又不能询问,只在忙活之余一个劲儿的看蓝熙书。

夏十榆也简单讲了他的经历,伤亡最大是因为被过石嘴山雪崩埋了几十个兄弟,遭遇这队运输队又伤亡一些,蓝熙书见夏十榆抑郁赶紧岔开话题,夏十榆就今后的重点做了部署,他已侦辑到阿鲁台的西线大部亲兵也向大明边境靠拢,虎视居庸关。

这支运输队线索很重要,这附近肯定集结重兵,只要完全掌握了,他们的归程到了。

这让蓝熙书看到了临近的希望,回家指日可待。

蓝熙书没见着丁哑,这让他心一直揪着,他没问夏十榆,悄悄地把井貌安拉到一边问,井貌安说,夏十榆派丁哑将居庸关外的情报送抵京城了。

蓝熙书不免担心起来,情报如果被白话文截获,那会怎样

继而转念一想以丁哑的老道,即使夏十榆不做特别交代,丁哑也会见机行事,不会给白话文灭口的机会。

只能这样想了。

希望丁哑能够早些遇到耗子

蓝熙书想着想着不禁苦笑,有老大自己何苦再操心,真是有点习惯了。

遍体鳞伤还谈笑风生的当属井运水和葛大的了,葛大葛大的叫惯了,居然不知道他本名葛五牛,这个傻大憨粗的名字招来井运水好一通调侃,碍于严肃的夏十榆,葛大收敛了很多。

蓝熙书他们的加入让连连遭受重创的夏十榆心情有了好转,哥几个看他的脸色慢慢的都敢插嘴说两句了。

蓝熙书觉得老大真是不走运,点背,这一路损兵折将一步一个坎儿啊

蓝熙书归咎于夏十榆所带的属下整体素质偏低,竟些个拾不起来放不下手的吃货,这也是蓝熙书为什么要耗子带着阿来和二虎子回去的主要原因。

这真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见真章的时候了,在龙门所一个个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都觉得自己是锦衣卫精英不含糊,拉出来现实优胜劣汰,蓝熙书想的多了忍不住唏嘘感叹。

人多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安全感,士气高涨起来,低迷的情绪不见了,蓝熙书的归队让夏十榆很是欣慰,他不时的总结一些得失同蓝熙书闲聊,蓝熙书发现这次出来执行任务夏十榆改变了很多,一向严峻的脸对着蓝熙书时竟然多了温和期许,他虽然没口头赞扬蓝熙书,但蓝熙书明显感觉到夏十榆对自己加大倚重,这让蓝熙书觉得心上的担子不能松懈。

没人会把伤势挂在嘴上,即使处理伤口时痛的呲牙咧嘴也来几句荤话调侃,蓝熙书的艳遇被葛大大肆宣扬,兄弟们羡慕嫉妒恨啊

特别是井貌安说,自大出关就没正儿八经的见过女人。

接着井貌安打住话头,腆着笑脸打听蓝熙文,蓝熙书只说很好,别的一个字不多说。

夏十榆详细的安排下一步计划。

下一步,斡难河

第一百七十三章生死一线

子夜

鞑靼腹地。

天现异象在这漠北之地,明月镜光,霜白大地,本是极佳的元宵节元宵月,却不知从何时,西天边际乌云堆涌,墨浪一样展开黑襁褓席卷向中天明月。

嗬嗬嗬嗬

驾驾

呜呼呜呼

胪朐河往北百余里,数十骑快马加鞭急挥狂奔在前,尘沙和雪沫烟幕扯旗般延展,后面流矢如雨紧随纷纷没入烟幕。

后面紧跟着千骑卷平冈,狼烟滚滚,弯刀耀星,厮杀鼎沸马蹄如隐雷如潮漫过了高岗,倾泻而下,很快缩短了与前面数十骑的距离,甚至有几匹悍马已经与其首尾相接。

这是力量和数量都相对悬殊的赛马,嗷嗷嚎叫声淹没了刀剑金戈相较之声,接连身首异处的坠马并未使高速度的厮杀停滞一眨眼,追杀的鞑靼精骑前面的杀红了眼,后面的亢奋的纵马击刃呼啸而上。

流矢嗖嗖,有数支擦着蓝熙书的头皮掠过,蓝熙书使劲压低上半身,避重就轻,把屁股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