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喝着烈酒,说着清醒的话语,她若有所思的望着楚羽,“你身上有幽冥血,魔一定会找上你。你只有修功德,用以净化你身上的幽冥血。否则一旦受邪魔入侵,你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吗”
下一刻,她突然靠近楚羽,黝黑的瞳仁死死盯着楚羽,仿佛要摄人魂魄,话语低沉而阴狠,“你会变成天地人三界中,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到时候你的父母亲族,你身边的所有人都得死哦不,应该是比死更可怕,不过你感受不到,因为那时候的你已经不再是人,再也没有七情六欲,只有杀戮。”
一股寒气从脚底心窜起,由下而上窜入了心坎。
浑身冷得颤抖,楚羽面色发白。方才在掌柜的眼睛里,她看到了一些画面,而那些画面不,那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一定不会变成这样
拂袖间,大堂里的所有人都消失不见,客栈也跟着消失。
满目尸骸遍野,黄沙卷起万里尘埃。
“这是什么地方”楚羽心惊。
“凡人在不断的杀戮中把自己也推向了死亡,却还总以为自己是千岁万岁,可以永远主宰这片大地。”掌柜的指着前方,“脚下是白日里刚刚厮杀过后的战场,十里黄沙英雄冢,可最后成全的也不过是帝王的私欲罢了”
君王无道,妖孽肆虐。
魔要出世,必须累积人间的戾气与怨气,经过千万年的累积,这天劫很快就可以重归人间,祸乱三界。到时候别说是人,便是妖和神,都会变成被屠戮的对象。
“你为什么不出手帮忙”楚羽问。
掌柜冷飕飕的瞧着她,“我若是出手,事情只会更糟。这客栈是封印也是诅咒,唯有我永堕诅咒中,你们才有机会。”
语罢,掌柜转身,手中顿现一杯水酒,拂袖间已朝着天空撒去。
顷刻间,大雨哗然而至。
客栈与人都消失了,半空中只传来她微凉的音色,“好自为之。”
如大梦一场,放眼望去漆黑一片,什么都不复存在。狐小步依旧在马车前头与墩子一道驱车,楚羽抱着黑猫与梓桐和蛇君安然坐在车内。
每个人脸上都是大梦初醒的神色,好像那不过是梦一场。
梦醒了,梦境便逐渐模糊。
梓桐愣了半晌,这一个个的谁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只听得帘外雨潺潺,秋意阑珊。
小小的四方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木盒,这盒子触手生凉。楚羽的指尖冷得厉害,当即缩了手不敢触碰。
见状,梓桐忙不迭上前帮忙。
木盒里头放着一颗心,还放着一颗药,便再无其他。鲜红的心脏在跳动,即便放在盒子里,依旧鲜活如新,没有半点损坏。盖上盒子,梓桐没吭声,楚羽心知协议已经生效。
那么以后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姑获鸟从帘外飞进来。站在盒子上头,如同寻常的雀鸟,真当敛了九头之相。
楚羽报之一笑,“回家吧,娘还等着呢”说着,她便在黑猫的眉心轻轻落下一吻,心里头如沐春风,暖得透透的。
来的时候带着迷茫,是以不知去路何方,回去的时候便是归心似箭,马作的卢飞快。
不过在那之前,有一件事是必须做的。
客栈之内,梓桐领着众人退下,“今夜好生休息,明日一早再启程。”楚羽和狐小步扛不住,毕竟他们是实打实的凡人肉身,不眠不休的赶路会吃不消。
关上房门,楚羽将黑猫放在了床榻上,“你不是说出了不留人客栈,就能恢复过来吗为何这些日子你一直没能恢复难不成你跟掌柜的有约定,你永远都恢复不成人形了”
“我若一直如此,你当如何”他问。
“我还能怎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黑猫就当是暖被窝了。”楚羽抿唇,“不管你什么模样,只要你是霍庭燎便罢。”
猫,叫了一声,俄而又道,“脱衣上来。”
楚羽不解,“为何”
“我需要你帮个忙。”他道。
想着若是能帮着他恢复人形,脱就脱吧三下五除二的褪却了衣裳,楚羽快速爬上床榻,“然后呢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你”
他说,“躺好。”
楚羽乖顺的躺在那里,只一个肚兜挂在身上,难免有些寒凉。她缩了缩身子,“是要喝我的血才能恢复过来还是”
下一刻,薄唇糯软,唇齿相濡。
她都没看到他是怎么恢复原形的,一眨眼的功夫这人竟是光溜溜的出现在自己跟前,此刻正厚着脸皮的占自己的便宜。
“你”楚羽蹙眉,“你骗人。”
没有聚焦的眸中,掠过一丝笑意,“骗了你的身子骗你的心,如今还不打算放手,你当如何”
她一愣,这话都教他说尽了,“你一直都跟着我,还骗了我一路。”她想推开他,奈何力有不逮,“好几次我做梦的时候都梦到、梦到你你轻薄我,到底是真是假”
“真亦假时假亦真。”他吻过她的眉心,“分不清楚的时候,就问问自己的心。楚儿,我待你是真的,不管发生何事你当记得,我此心知属于你。若是有朝一日要让我忘了你,我宁愿死。”
楚羽当即捂了他的唇,“说什么胡话你是永生不死的,还得等着我的生生世世轮回。我知道等待有多辛苦,所以哪日你若真的忘了我,那便忘了吧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他一声叹息,“你还是不懂。”
拂袖间烛火熄灭,一室旖旎。
辗转反侧,缠绵不休。
这一次楚羽是真真实实的感受到,来自于某人的疯狂纠缠。这寸寸肌肤都像是被啃噬过,有那么一瞬,她觉得他恨不能把她揉碎了,与他合为一处。一夜的癫狂无人能懂,唯有两心相知,逐渐向对方靠拢。
在渊说,男人和女人很多时候的区别是,男人可以跟不爱的女人在一起包括睡觉,此后仍是无动于心。而女人一旦睡了觉,很容易渐生情愫,然后深爱不离。
第二天一早,楚羽和霍庭燎一道从房内走出来的时候,在渊和墩子都愣了半晌。墩子上下仔细的瞧着霍庭燎,然后为难的挠了挠后脑勺。
“这是弄啥嘞”墩子不解,“哪里冒出来的”
“公子”梓桐毕恭毕敬的行礼,似早已知晓,依旧递上早就熬好的避子汤。
楚羽知道他们的意思,这碗避子汤是逃不开的。端起避子汤,楚羽喝得有些艰难。
狐小步报之一笑,“还是这样好,否则对着那黑猫,咱有事都不好商量也不敢商量。既怕露了你的底坏了你的协议,又怕乱了这丫头的心,对你心生惧怕。”
在渊揉着眉心,没想到世间还有这般俊俏的美男子。早前以为是个有修为的黑猫。不知何故落在了楚羽的身边随着,哪知这压根是丫头的枕边人。
想起自己脸上那道抓痕,在渊有些心疼,心疼自己这美丽的脸庞,险些毁于这男人手里。不过也得庆幸,若是自己在这途中对楚羽做出非分之事,那此刻怕是要出大乱子了。
幸好幸好
墩子反射弧有点长,直到走出了客栈才反应过来,扭头望着驱车的狐小步,“原来这是小羽的夫君啊哎呦喂,俺才想起来这事。”
“蠢”狐小步道。
墩子憨厚的笑着,慢慢变回小蜈蚣,“俺这不是早上木有吃饱。脑子转不过弯嘛”
最憋屈的莫过于蛇君在渊,只能变回一条小蛇,和墩子一样被丢在车头,马车里头如今只有霍庭燎和楚羽二人。
一想起这两人在里头卿卿我我,而他身为蛇君却要在外头风餐露宿,怎么想都觉得委屈。
白瞎了这么多年的修为。
楚羽伏在霍庭燎的膝上,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过她如墨长发,指腹在她的脸上摩挲着,“离开这么久,白姬的伤也该好得差不多了。”
“我不会再让她伤害我娘。”楚羽直起身子。
霍庭燎清浅的吐出一口气,俊美的脸上浮现少许凛冽,伸手抚过桌案上冰冷的木盒子,“这颗心一旦安上去,就不可能再被摘下来。不留人客栈的东西,信用是绝对可靠的。”
楚羽点点头,“那我便放心了。”
然则让人不放心的是,所谓的代价到底是什么
温暖的掌心裹着她微凉的柔荑,楚羽觉得有些奇怪,恢复过来的霍庭燎似乎时刻都处于某种紧张状态,那种状态无法用言语形容,不知是担虑还是焦灼。可表面上,霍庭燎还是霍庭燎,安静如斯,面无波澜,对着任何人都不会笑,唯独对着她欢欢喜喜。
“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楚羽问。
霍庭燎拥着她,“我是永生不死的。”
她想着,也对
马车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楚羽和霍庭燎坐在河岸边,姑获鸟在河面上徘徊,一切都显得十分和谐美好。在渊嫌恶的看着步步靠近的墩子,墩子却对在渊身上的腥味心心念念。
狐小步揉着自己的肚子,不知是墩子的医术了得,还是客栈掌柜给予的恩赐,这伤口竟然不药而愈。回头望着默不作声的梓桐,仍是那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
霍庭燎回来了,梓桐的责任就轻了不少。
如今就等着复原胡映容,让一切都回归原点。
东平郡就在前头,他们不能现在回去。得趁着天黑再行事。楚羽显得有些紧张,离开东平郡这么多日,若是教人问起来又该怎么说呢
“莫怕,临走前我已安排好一切,只说是带着你回老家祭祖。临走前你偶感风寒身子不适,便由你母亲随行照顾。”霍庭燎握住她的手,“而今黄泉之水已经洗去了他们的记忆,只要咱们把你娘平安救回来,此事就算圆满。”
楚羽点点头,“那我们先去何处”
“尸身在霍家完好保存,魂魄寄存在狐小步手里,把心按上去再渡以修为,你娘便能回来。”霍庭燎低咳两声。
楚羽颔首,“你没事吧我瞧着你脸色不太好。”
“欺负我看不见吗”他笑着打趣,“我还得帮你把丈母娘救回来,岂能让自己先有事。”他的手轻轻刮过她的鼻间,“我的夫人,终于知道关心我了”
“你这人真讨厌。”楚羽低低的笑着。
他伸手抚过她微烫的面颊,“恩,懂得脸红便是有些心动,那我也是值得。”他吻上她的唇,“为夫再接再厉,夫人可要耐心看我表现,若是表现得不好,也请夫人海涵。若是夫人觉得喜欢,万望夫人能给我再多的机会好好疼你。”
“你这话跟多少女子说过”她问。
“唯你一人。”他一脸诚实。
她轻笑,“我看着,倒像是滚瓜烂熟。”
“因为背了好多遍。”他轻轻拥她在怀,“念了很多年。”
她凝眉,这话原本不是留给她的吧毕竟,她此前从未见过他,与他更没有半点接触。心里有些闷闷的,脸上仍挂着笑。
回到霍家的时候,楚羽站在院子里,望着熟悉的景物,一切都没有变化,跟走的时候是一样的。
楚羽望着躺在木板上一动不动的母亲,想起自己一路的颠簸,不觉微微红了眼眶。娘什么都没变,只是没有呼吸心跳而已。
“一直将她存放在无妄界,所以尸身保持完好,还停留在刚刚死去的那时候。”梓桐道。
霍庭燎轻叹一声,瞧着手中的木盒,“你们都出去,这里交给我”
梓桐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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