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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侠客传王山而著
第1部分
一定盟
一队官兵走出一片树林,领头一匹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彪形军官将马缰一勒,这匹大宛良驹扬头大声嘶鸣。马上军官回头对身后的官兵吩咐道:“前面有一条小河,大家前去饮马,顺便也洗洗脸,喝口水。”众人轰然答应,都道:“是,李将军。”一百多人策马冲向前面的小河,马匹过处,扬起一片沙尘。
这位军官是京城长安城南驻军的一名副将,姓李名谷,擅使一把三十斤重的腰刀,奉命带领三百名官兵保护新任岭南节度使曹福赴广州上任。他目送这班先头部属往前策马,自己拉转马头向树林里跑去。一进树林,人马喧闹,大队人马随之出现,队伍中有两辆名贵的大车,第一辆马车旁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瘦长汉子骑着马,面容冷傲,原来是一对孪生兄弟。他俩是新任岭南节度使曹福的贴身侍卫,见李谷纵马过来,一人笑道:“李将军,前面没有强盗拦路吧”李谷笑道:“有贤兄弟护驾,天下强盗虽多,料也不敢枉自前来送死。”这两兄弟哥哥名叫王昌,弟弟名叫王吉,两人本来就是一对强盗,在绿林道上心狠手辣,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后来接受曹福的重金礼聘,做了曹福的贴身保镖。两兄弟拜同一个师父,武器都是一对判官笔,与人交手不管对方是一个人也好,几十个人也好,都是两兄弟一齐上,有一个共同的外号叫送客判官,当然他们送的客都是向阎罗王那里送。
第一辆马车的车帘揭开,露出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来,面白有须,就是曹福,他和爱姬八娘在睡午觉,刚刚醒来,眯缝着眼睛,问道:“李将军,前面是什么地方”李谷答道:“禀大人,前面是一条小河,再过三十多里就是常德府。”曹福是当朝贵妃曹丽的哥哥,朝廷重臣,位高权重,今次远离长安赴广州就任岭南节度使,除李谷所带三百名官兵护送外,自己府中侍卫有武艺的全部带在身边,一共有三十多人,其中以王家兄弟两人武功为最高。随行宣旨的是马公公,五十多岁,跟了曹丽贵妃二十多年,是曹丽贵妃一进皇宫就服侍在身边的,是曹丽贵妃身边的红人。马公公带了两个宫中侍卫,这两个侍卫也算得上江湖上的二流高手。曹福扬手招李谷到车前,说道:“李将军一路辛苦,我们今晚在常德府衙歇宿,明天乘船过沅江。北人骑马,南人乘船,看来我们以后要经常乘船了。”
离开长安时,曹丽贵妃在偏殿召见李谷,说道:“李将军,我听说你的武功很高,也懂得带兵打仗。”李谷说道:“娘娘夸奖了。”曹丽说道:“我只有一个哥哥曹福,父母已经双亡,没有其他兄弟姐妹。我哥哥今次远到广州赴任,我很担心他的安危。李将军,你只要保得我哥哥平安到达广州就任岭南节度使,一回到长安,我就向皇上保荐你升任统兵将军,以后荣华富贵,无可限量。”李谷大喜过望,说道:“娘娘放心,末将就算性命不保,也要保护曹大使一路周全。”因此从长安一路行来,李谷对曹福都惟命是从。
李谷应道:“是,谨遵曹大人吩咐。”说话间,大队人马出了树林。王昌一眼望过去,忽然说道:“李将军,前面好像出事了。”只见河滩上一百多人马横七竖八,东倒西歪,全部躺在地上或倒在河里,没有一人一马是站着的。
李谷这一惊非同小可,迅即从腰间拔出腰刀,大声喝道:“大家注意保护曹大人和马公公,我去前面看看。”马队围成一圈,众官兵弓上弦刀出鞘,四面围着两辆马车。李谷左手用马鞭打马,摧马上前,后面马蹄声响,王昌跟着摧马过来,两人驰近河滩,跳下马观看,只见小河里人尸马尸浮沉起伏,鲜血染红了河水,血色带黑。有几具尸体向下游流去,有几具尸体趴在岸边,面色扭曲,肌肉僵硬带黑,头向树林,显然想逃向大队报讯。王昌沉声说道:“他们是中毒死的,河水有毒,毒性厉害,他们中毒后连出声示警的时间都没有。”李谷抬头向对岸望去,一片山林中有一条小路延伸过来,空山寂寂,渺无人踪。王昌运足内力,将声音远远发送出去,大声说道:“江湖上哪位寨主在此驻留敬请现身。送客判官王家兄弟在此候驾。”呼声送出,却无人回应。
李谷上马跑回大队,向曹福禀报:“曹大使,敌人不知在何处埋伏,敬请将令。”曹福从未上过战场,吓得面色煞白,哆哆嗦嗦地说道:“李将军,我不懂军事,要靠你指挥了。”第二辆马车上车帘一动,一个中年太监伸出头来,就是马公公了,他说道:“李将军,曹大人,我要靠你们保护了。”李谷说道:“末将就是粉身碎骨,也要保护两位大人周全。为今之计,我们惟有马上过河,前往常德府衙,调集官军前来为死难的官兵收尸和剿灭山贼。”曹福说道:“好,请将军发令。”马公公缩回了头,躲在车帘内。李谷对剩余的官兵大声说道:“河水只有马脚深,我们冲过这条小河,快马加鞭三十里赶到常德府,我们就安全了。”众官兵看见一百多名同伴倒毙在河里和岸边,人人均是又惊又怕,都应道:“是。”李谷带头摧马,一百多人马争先恐后纷纷过河。
他们冲过小河后,还未冲过河滩,山林中一声哨子响,窜出一大片人马来,足有三百多人,十多人骑马拿着刀剑,全部人身上穿着少数民族的服饰,扎着头巾和绑腿,手上张弓搭箭,箭如骤雨般射将过来。众官兵骤不及防,几十人惨叫声中连人带马中箭翻倒在地,死于非命。王昌和王吉挥起判官笔,舞成一道笔圈将箭枝拨落地上,有几支箭反射回去,几声惨叫,有人中箭倒地。李谷挥刀挡箭,挡不及箭多又密,挡得几箭,跨下战马惨叫声中被利箭射毙仆倒地上,带着李谷翻跌地上。李谷来不及飞身跃起,箭如雨来,登时将他射毙。王昌与王吉的马也被射毙,两人武功高超,跃起空中,将双笔舞起拨落来箭,窜回两辆马车旁边,与两名侍卫挡着箭雨。王昌喝令未死的官兵向敌人射箭还击。一顿饭时间后,官军一百多人马全被射倒,还未死的官兵在血泊中惨叫,剩下王家兄弟与两个宫中侍卫站着围住两辆马车,驾车的马夫和拉车的马也被射毙,马车向前倾倒在地上。
山边一个骑马的少年一挥手,众射手停箭不放,只伤亡了十余人。少年纵马上前,看看对方与己方的伤亡对比,哈哈大笑道:“久闻两位送客判官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在箭雨之中还能将箭反射回来射杀我十多个手下。”王昌不及答话,对车内说道:“曹大人,你没事吧”车内传出呻吟声,王吉揭开车帘跳上车,扶出曹福,车身插满利箭,曹福的爱姬八娘已被射死,曹福也中了一箭,箭杆插在右臂,鲜血流了一身,痛得一头大汗。两个侍卫从车中扶出马公公,车上两个小太监也已被射死,马公公靠两个小太监挡住,所以没有中箭,但已吓得手脚打颤,面青唇白。
王昌久历江湖,身处危境,面色不变,抱拳上前,作个罗圈揖,大声说道:“我们是护送曹福曹大人赴广东就任岭南节度使的朝廷官兵,我两兄弟外号叫送客判官,在江湖上稍有薄名,不知各位寨主在此开山立寨,往日未能送上一份贺礼,今日敬请各位寨主让路,我们所带的财物就作为贺礼,各位寨主意下如何”马上少年一声冷笑,右手扇子一挥,说道:“官兵杀贼,贼杀官兵,自古皆然。你们汉人百余年来欺侮我们苗人,杀了我们多少苗人奸淫了我们多少妹子你想我们苗人放你们汉人官兵一条生路,那是休想了。至于你们所带的财物,自然是我们囊中之物。各位兄弟,哪位先上”旁边一位乘客说道:“让我先来。”只见他身形不动,径直从马头跃起,捷如飞鸟,半空中拨剑,一招力劈华山将剑当刀就劈。王昌一招举火撩天举笔相迎,当的一声手腕一震,不禁暗赞对方内力惊人,忙施展平生绝学与之游身相斗。剑长笔短,数招一过,王昌只觉对方的剑法与中土剑法相异,似曾相识,突然想起一人,忙说道:“阁下是否海南剑派传人我与贵派大师兄蔡信是好朋友。”对方哈哈大笑,说道:“不错,我是海南剑派的,算你见多识广,不过蔡信不是我的大师兄,他是我师门的仇人。”王昌听了,颇觉奇怪。原来海南剑派是个总称,支派甚多,各个支派之间矛盾争斗也多,此人与蔡信分属两个支派,姓黎名坚,他的师门一向与蔡信的师门不和,因此蔡黎两人也互为仇人。王吉见哥哥难以取胜,想挥笔上前相助,又怕敌人帮手。马上少年见两人武功相若,斗成平手,皱皱眉头,说道:“两位送客判官的武功果然不错。再来三人,一个对一个,上去把三位官差杀了。”身边三人应声落马,都是黎坚的师弟,分别叫黎景、黎水、黎同,黎景去帮师兄黎坚,黎水、黎同挥动长剑与两位侍卫相斗。王吉飞跃过去与王昌联手,举笔敌住黎景,两人四笔,配合得妙到毫巅,登时占了上风。两位侍卫挥剑相迎黎水、黎同,数招一过却连连遇险。
曹福平时见过宫中武士格斗表演,虽不是生命相搏,也颇有观战经验,只见王昌兄弟与两个对手游身相斗,长剑与判官笔相击当当连声,人影飞舞,分不出胜负,但两位侍卫则贴背与对手苦斗,毫无还手之力,心知不妙。再斗片刻,两位侍卫惨叫连声,已被刺倒在地。黎水、黎同转身去助两个师兄恶斗王昌、王吉两兄弟,四人合围,圈子越缩越小。王昌、王吉两人的判官笔挡不住四人的攻势,两兄弟心意相通,情知今日讨不到好,蓦地里齐声大喝,挥笔抢攻,状如疯虎。黎家四师兄弟心惊,不禁后退躲避,只见王家兄弟趁势抽身向南飞跃,轻功巧妙,闪电之间,已经逃到河边。
群盗惊叫声中,对岸树林中走出一队人马,前面一人飞身下马,持剑等在河滩。王昌、王吉见对方身手犹胜刚才四人,忙飞身跃到河中马身再跃到对岸河滩,摆成一个阵势,一笔前一笔后,叫小鬼迎宾,不虑胜先虑败。王昌说道:“阁下何人可否让路”此人甚是年青,只有二十来岁,神情散淡,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们两兄弟有个外号叫送客判官,你们不用知道我是谁。”他左手剑诀一扬,右手剑招已起,迅捷无伦,一招两式分袭两人。王昌、王吉两人大吃一惊,斜身一避,举笔相迎,双方相斗十数招。王家兄弟由于刚才恶斗一场,内力消耗,处在下风,只觉对手进退如风,剑法变幻莫测,剑尖在身前身后颤动,两人的四支判官笔竟然无法施展招数。恶斗当中,青年进步发招,剑尖颤动,从四支判官笔中穿插过去,只见王昌、王吉两人的胸口各中一剑。青年抽剑退步,剑尖无血,剑一拨出,两人胸口鲜血马上迸出。青年将剑插回剑鞘,转身飞纵上马,一勒僵绳,单骑向南急驰而去。王昌、王吉两兄弟持笔站立片刻,胸口的鲜血顺着衣服流下来,一滴滴的慢慢滴在地上,两人口中各吐出一口鲜血,颓然倒地而亡。
从树林中出来的一队人马渡河,领头一人四十来岁,对前来迎接的少年抱拳行礼,说道:“恭喜公子,大功告成。”公子得意洋洋,说道:“陈总管,你的计策颇灵,事事皆如你所料。”陈总管微笑说道:“公子指挥得当,部下勇士如云,焉有不胜之理”海南剑派四人上前,抱拳对陈总管说道:“参见陈总管。”陈总管点头为礼。公子说道:“你们黎家四师兄弟剑法不错,今次立了大功,回到广东重重有赏。”四人答道:“多谢公子。”
众人一齐来到两辆马车旁边,纷纷下马,陈总管对曹福说道:“曹节度使大人,你不认识我们吧”曹福右臂中箭剧痛,汗如雨下,牙关格格作声,说不出话。众人哈哈大笑,陈总管说道:“我来介绍一下,我们是假冒苗人山贼劫杀官军,我名叫陈临海,是岭南节度使府的总管,这位公子名叫黄溪,是岭南节度使黄固大人的长公子,我们迎接新任节度使来迟,还请见谅。”他的说话满含讥嘲,那有迎接与见谅的味道。黄溪打开扇子,扇了几扇,说道:“家父今年五十多岁了,就任岭南节度使十多年来,病体支离,无法为皇上分忧,愧对皇上的信任,听闻曹节度使远道从长安国都过来接任,不知有多高兴,这份重担终于可以卸下了。哈哈哈。”黄溪纵声发笑,得意之极。曹福咬牙说道:“我是当朝曹丽贵妃的亲生哥哥,你杀了我,不怕满门抄斩吗”黄溪说道:“满门抄斩我当然怕,不过家父又怎么舍得将手中掌了十多年的节度使大印交给你曹福曹节度使大人呢今日我先杀了你,哪管他朝别人杀我父子。”黄溪扇子一挥,黎坚上前一剑刺入曹福的胸口,将曹福杀了。马公公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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