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了你母亲和妹妹,你推他出去,砍了人头拿回来。”黄春雪说道:“是,爹。”他右手拨剑,左手按住高超的颈项推了出去。高超一路骂声不绝,大骂:“反贼安禄山不得好死,反贼史思明不得好死,反贼黄不曲不得好死你们绝子绝孙,千世万世受人唾骂。”
史思明转头对身旁的副将蔡希德说道:“你去将高超的妻妾儿女、兄弟姐妹全都杀了,斩草除根。府中的官兵、丫环和仆人全部带回军营审讯,查清是否是高超的同党。”蔡希德应道:“末将领命。”他转身而去。黄不曲一听心中有些不忍,但转念一想惨死的妻女和大批兄弟,就不说话了。有官兵送上高超的印信给史思明,黄不曲见状,心道:史思明肯投向安禄山,肯定是为了夺取高超的兵权。他便对史思明说道:“史将军,恭喜你夺得高超的兵权。这座府第豪华别致,你可以在此安居。”史思明哈哈大笑,说道:“黄将军,我们今后一齐向安大帅效忠,共享荣华富贵。”黄不曲说道:“对,我们共享荣华富贵,我今日得报大仇,还得多谢史将军和齐先生施予援手,日后必有厚报。”齐声说道:“我们一齐向安大帅效忠,黄将军不必客气。”黄春雪拿着一个白布包进来,对黄不曲说道:“爹,办好了。”黄不曲说道:“好,史将军,齐先生,我们一齐去向安大帅回报。”
安禄山在大堂等候,见到黄不曲、史思明、齐声、钟不变和黄春雪五人进来,说道:“你们办事办得还算顺利吧”黄不曲指指黄春雪手中的白布包,说道:“禀报大帅,一切顺利。”安禄山说道:“好,我们依计行事。”黄不曲说道:“谨遵大帅吩咐。”安禄山挥挥手,白修上前对黄不曲说道:“黄将军,得罪了。”黄不曲说道:“白先生请便。”白修用绳子将黄不曲、钟不变两人绑上,打一个活结。黄春雪将白布包递给齐声,也任由白修绑上。白修绑好黄春雪后,齐声将白布包递给了白修。安禄山说道:“大家跟我来。”众人跟着安禄山穿过几条走廊,转过几座假山,来到一座戒备森严的小楼。齐声对守门的队长说道:“开门。”队长上前用钥匙打开铁门上的锁,推开铁门,齐声先进去,众人跟着进去。黄不曲行前两步,紧跟安禄山,心道:他会不会耍诡计他如果耍诡计,我就劫持他做人质。众人进去走了几十步,一个守卫又打开一扇铁门。屋中渐暗,沿途开始在墙上点有油灯,石级忽上忽下,通道弯来弯去。众人接连过了十多扇铁门,最后来到一条长长的通道。黄不曲见墙上有水渍,心道:这是在地下了,旁边可能有一条河流,如果不是,就是地下水渗过来的。
众人行到通道的尽头,面前出现一扇钢门,齐声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条钥匙,插进钢门匙孔,说道:“安管家,准备好了吗”只听得里面有人说道:“齐先生,准备好了。”齐声右手一拧钥匙,左手拉住钢门的把手向旁边用力推过去。黄不曲心道:此钢门要两人分别从一侧同时插钥匙,拧住再用力向旁边推过去才能打开,其中外面的一条钥匙由赤焰掌齐声保管,他是幽州境内官军第一高手,只怕无人能从他手上夺取钥匙,安禄山如此囚禁幽州节度使张友圭,真的是工于心计。钢门轧轧连声打开,只见安富从里面走出来,对安禄山行礼,说道:“参见大帅。”安禄山点点头,走进房去,众人跟上,只见钢门旁边站着四个武士,他们一齐躬身对安禄山行礼。黄不曲心道:一定是这四个人帮忙用力推开钢门,安富不懂武功,无此内力。钢门里面是一间大房,空间非常大,靠墙边有一张床,床上似有一人躺着,床前有四张长椅,可以躺人睡觉。安禄山对安富说道:“你带四人出去,每人到帐房支取一百两银子,以后不用再派人来监守这里了。”安富答道:“是。”他和四个武士出去了。
安禄山走近床边,说道:“张大使,小弟来参见你了。”黄不曲看过去,不禁暗吃一惊,心道:齐声的赤焰掌果然厉害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头发掉光、面色蜡黄、瘦骨支离的人,此人只露出一个头,其他身体部分盖着被子。此人听到安禄山说话,双眼一转,瞬间就显露出神威来,声音慢吞吞地说道:“安禄山,你来了”原来此人就是幽州节度使张友圭。史思明也走上前,说道:“张大使,几年没见,属下史思明在此参见。”张友圭说道:“你是史思明你是高超的副将”安禄山摆摆手,不让史思明说话,说道:“大使,我带来了一个人,你看一看,你还认得出这个人吗”他用手指着黄不曲,黄不曲走上几步,看着床上的张友圭。张友圭看了一眼双手反绑的黄不曲,说道:“你是太行山打虎岭的反贼匪首黄不曲”黄不曲说道:“不错,草民参见张大使。”张友圭说道:“你被安禄山擒获了吗你不是神拳无敌手,金刀震太行的吗”黄不曲说道:“草民想反问大使一句:你不是幽州节度使吗怎么会躺在这里动弹不得”张友圭哈哈一笑,笑声干涩,说道:“好一个黄不曲,你问得好。我是中了安禄山的毒手,兵权被安禄山夺去,人躺在这里等死。看来你败于安禄山之手,命也不久长了。”黄不曲说道:“张大使,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三弟钟不变,这是我的儿子黄春雪。”钟不变和黄春雪走上几步,一齐望着张友圭。张友圭神色淡然,说道:“黄不曲,你的兄弟家人全被安禄山擒获了吗我比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的亲人也不知被安禄山弄到哪里去了。”
安禄山说道:“张大使,除了黄不曲兄弟父子三人,我还有一件东西想让你看一看。”张友圭说道:“是什么东西”白修走上前,打开手上的白布包,现出高超的人头。张友圭大叫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愤怒,说道:“安禄山,你,你杀了我的大将高超史思明,你背叛了高将军,是因为安禄山答应你,会将高超的兵权转交给你”史思明说道:“张大使,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别怪我了。”安禄山说道:“不错。自古皆言: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已经夺取幽州的大权,高超还要阻止我成为范阳节度使,不是自寻死路吗史将军,我不单将高超的兵权转交给你,我受皇上封为范阳节度使后,保荐你做我的副节度使。”史思明大喜,说道:“多谢安大帅,我史思明发誓对你忠心耿耿。”张友圭说道:“安禄山,你带黄家三人来给我观看,又带来高将军的人头,是不是想向我表明,到了要杀我的时候了”安禄山说道:“张大使英明过人,死到临头,还如此镇静,思路清晰。”张友圭说道:“我错信了你这个胡人,我的下场是自找的。我只希望你将来的下场会比我好一些。安禄山,你的野心不小,你竟然想做皇帝你夺了我的节度使之位后,何时反唐”安禄山哈哈大笑,说道:“张大使,你估到我想做皇帝会反唐,但你估错了另外一件事,黄家兄弟父子不是被我抓住的,他们是被我招安的。”黄不曲双手一挥,绳索松开,说道:“张大使,我接受了安大帅的招安,特地受绑,是过来看一看你有何反应的。”钟不变和黄春雪跟着松开绳索。张友圭看着黄不曲,又看一眼安禄山,再看一眼史思明,说道:“黄不曲,我围剿你二十多年,你不肯接受我的招安,现在接受安禄山的招安,你跟他反唐,只怕你和史思明两人日后的下场和安禄山一样,也好不到哪里去。”黄不曲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张大使,将来的事,黄某现在估计不了那么多。”安禄山说道:“张大使,再见了。”他转头对白修说道:“白先生,你送张大使上路。”白修走上前,双掌运功,慢慢放到张友圭的头上。
众人回到大堂落座,安禄山说道:“黄将军,我答应你的四件事都办到了吧”黄不曲说道:“属下多谢大帅,大帅为我报了深仇,我对大帅忠心耿耿。”安禄山说道:“好,我们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晚让我的凤儿和你的雪儿拜堂成亲,黄将军,你看如何”黄不曲大喜,说道:“属下听从大帅的安排。雪儿,你还不上前拜见岳父”黄春雪上前跪倒,说道:“小婿拜见岳父大人。”安禄山说道:“好,好,贤婿请起来。”黄春雪站起身。史思明、齐声、白修等人纷纷上前恭喜安禄山和黄不曲。
安禄山说道:“今日发生的两件事大家要保密,有谁泄露出去,让朝廷知晓,格杀勿论。”众人齐声应道:“是。”安禄山又道:“白修,你带黄将军父子下去做好成婚的准备。齐声,你去告诉安富,叫他安排小女的婚事。史将军,你留下来。”众人出去后,安禄山对史思明说道:“史将军,你送加急文书去各地召集各位统兵将军尽快前来幽州商议大事,我要让他们联名上书朝廷,让皇上封我为范阳节度使,幽州古称范阳,我不做幽州节度使。”史思明说道:“恭喜大帅。属下追随大帅,愿随大帅一起上京听封。”安禄山说道:“好,我做河东、平卢、范阳三镇节度使,你做范阳节度副使。我们忙完眼前的几件事,就与岭南、长沙、河南三个节度使府的使者约定日期,到时一齐上京晋见皇上。”
黄不曲回到住处,将黄春雪要与安彩凤当晚成婚的的事情告诉了部属,众人一片欢腾。黄不曲对甘同说道:“你带一些人出去采购成婚的物品,不要失礼范阳节度使府。”甘同说道:“是,将军放心。”他带人出去了。钟不变说道:“大哥,我们男家请何人做媒人呢”黄不曲听了沉吟不语。楚笑天在旁说道:“黄将军,我推荐一个人,河南人杜甫,他是一个读书人,写的诗词很好。”黄不曲一听大喜,说道:“是杜甫先生,我听说过他的大名。他现在身在何处”楚笑天说道:“他现在是苏湘的幕宾。前几天在路上的酒楼,史思明迎接我们时,我们碰上了苏湘一班人,当时我就想介绍杜先生给黄将军认识的,可你没空。黄将军叫安大帅派人去问苏湘要人,苏湘一定不敢不给。”黄不曲说道:“好,三弟,你去和安管家说一声。”钟不变说道:“是,大哥。”楚笑天说道:“我和钟将军一起去,接杜先生过来。”
黄不曲指着杜甫对安禄山说道:“这位是我们男方的媒人,名叫杜甫,安大帅听过他的名字吗”杜甫说道:“参见安大帅。”安禄山说道:“原来是杜先生,我在幽州已听过先生的大名,你写的诗词很好。我在长安听一些翰林侍读说过,你与皇上眼前最得宠的翰林侍读青莲居士李白是好朋友。今次婚礼过后,我要留你在我府中教我的两个儿子学写诗词,先生可不要推托。”杜甫说道:“我现在苏公子帐下充任幕宾,不敢擅自答允大帅。”安禄山转头对苏湘说道:“苏公子,我要向你借用一下杜先生了。”苏湘心里暗暗叫苦,心道:这个胡人也懂得聘用书生作诗填词去拍皇帝的马屁,未必你两个儿子肯去学写什么诗词他脸带笑容,口里说道:“杜先生,安大帅要你当两位公子的老师,那你就在幽州节度使府待一段时间。日后安大帅不需要你了,你就到湖南长沙来找我,好不好”杜甫只得说道:“好。”
安禄山宴后回到书房,派人找来安田,说道:“安将军,我又派人去苗寨弄来了虎哥,你还想不想生多一个儿子”安田大喜,说道:“多谢大帅,大帅如此关心属下,属下肝脑涂地,无以报答大帅的大恩大德。”安禄山说道:“你只要对我忠心耿耿就行了。”安田说道:“大帅放心,我安田只对你一个人忠心。”安禄山从怀中取出药瓶,扭开瓶盖,倒出一粒虎哥,递给安田,说道:“你先喝水再吃虎哥,有效果马上过隔壁房间,我已经安排了一个美女在床上等着你了。”安田啪的一声跪倒在地上给安禄山叩了一个头,站起来从桌上拿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接过虎哥就吞下肚去。安禄山双目瞪着安田,只见安田一会儿后双眼放光,说道:“大帅,多谢你了。”他猴急地出门到隔壁房间去了。安禄山哈哈大笑,将装有最后一粒虎哥的药瓶放入怀里。
黄春雪与安小姐进入洞房,女官倒满两杯酒,说道:“新人喝交杯酒。”两人喝酒后,女官说道:“祝两位新人白头到老,早生贵子。”她退出房去,关上了房门。黄春雪观看房中摆设,只见红烛高烧,房中富丽堂皇,床边只有一张桌子,桌上燃点香料,其余空间很阔,自己一生都未进过那么豪华的房间。黄春雪说道:“娘子,我名叫黄春雪,听说你的闺名叫安彩凤。让我将你的凤冠拿下来吧。”黄春雪看对方不说话,便用手去拉她的凤冠。凤冠一开,只见一张漂亮的脸孔露了出来,一双明亮的眼睛看过来,跟着一把雪亮的匕首疾刺过来。黄春雪一喜一惊,喜的是新娘那么漂亮,比秦有梅漂亮多了,惊的是新娘竟会行刺自己。他不容细想,顺手去抓住对方的手腕,怎知对方裙底里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胸口。黄春雪大吃一惊,心道:一定是安禄山的阴谋诡计,他骗我们父子说与我们结成亲家,原来是趁我们不加防备,暗中对我们下毒手。他迅速变招,横退一步,跟着上前,施展擒拿手抓住对方的双肩,正要用力抓碎对方的肩骨,只觉对方反抗的力度不大,心下一犹豫,对方的匕首又刺过来。数招一过,他心下释然,这个少女手上毫无力气,招式全是花拳绣腿,他便与她慢慢过招,顺着她的招数,在房中练武。少女也不说话,一套匕首招数越使越顺,很明显是以前很少与对手比试,缺乏临敌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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