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胸口中拳,如受铁锤重击,惨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晕倒地上。夏不傲上前用左手抓起张平,抢了一匹马,带着张平急驰而去。
在南面的小山上,陈临海看见夏不傲带着张平纵马而去,对黎坚说道:“夏大侠得手了,快放信鸽。”黎坚放出一个信鸽。卓助人说道:“我们放马缓缓走吧,楚兄弟会从北门绕城赶过来的。”陈临海说道:“好。”黎坚说道:“卓大哥,到底是夏大侠比你老,还是你比夏大侠老怎么你们都称呼对方为大哥”卓助人说道:“当然是我比他老了,我的妻子都死了有十年了。夏大哥的武功比我好,又救过我的性命,我叫他做大哥是尊敬他。”三人纵马下了小山,向南面缓跑而去。
洛阳城里的节度使府中,于五娘坐在后花园里,神不守舍,望着天上。身边的丫环说道:“夫人,喝人参汤吧。”她挥一挥手,丫环退了开去。她的儿子,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走过来,说道:“娘亲,你怎么啦不舒服吗”于五娘强颜说道:“不是,你和姐姐去玩吧。”她看着丫环带着儿子走远,心道:儿啊,你不知道为娘一心想你将来能做上河南节度使,像你爹一样那么威风凛凛天边一个小白点飞过来,是一个信鸽。信鸽一直飞到于五娘面前,停在桌上,看着于五娘。于五娘颤抖着手去抚摸信鸽,从它脚上解下一张纸,摊开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字:如你所愿。她面色变得大喜,打开桌底一个鸽笼,拿出一个信鸽抛向空中,信鸽便飞走了。她跟着将纸条烧掉,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了,心道:这叫做饮得杯落,雷大姐,是你逼我找人杀你的,十多年来,你欺压得我够了
洛阳城北门外,一个副将押着三辆囚车来到一座小山边,他一挥手,车队停下,车边众官兵用枪指着七个囚犯的喉咙。几十米外,兰云卿和楚笑天纵马过来,身后跟着三辆马车,由海沙派的帮众驾车。兰云卿跳下马叫道:“二叔。”车上的人闭着眼睛毫无反应。楚笑天跳下马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副将纵马上前,对兰云卿说道:“你是兰云卿吧于夫人说你们个个都是武林高手,叫我们用毒药迷晕你二叔等七个人。她说道:如果你们不守诺言用武力劫走他们,我们可以先杀他们,杀不了的话,你们也休想得到毒药的解药。”兰云卿说道:“你们的解药有没有效我二叔他们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副将说道:“你放心,我们当着你二叔兰飞鸽的面,用这种毒药毒晕其他犯人,再用解药救醒他们,你二叔都没说什么。”兰云卿便没再说什么,走上前默默看着不言不动的二叔他们。
楚笑天看见天边一个小白点飞过来,大喜说道:“兰姑娘,信鸽来了。”兰云卿看见信鸽,也喜上眉梢。信鸽落到副将的肩头,他从信鸽身上摸出一个小袋,抛给兰云卿,说道:“这是解药,由信鸽带来。你刚才就算杀了我,也拿不到解药。一个人一包解药,用水送服,半个时辰之后才会醒过来。”兰云卿接过小袋,从马背上拿下一包东西,递给副将,说道:“这二百两银子给你和你手下的官兵喝茶。”副将接过,说道:“兰姑娘,多谢你。”兰云卿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副将说道:“我姓于,跟于夫人同姓。”兰云卿说道:“于将军,再见,我们日后对你另有厚报。”楚笑天说道:“解药如果无效,你回去告诉于夫人,我们日后会登门找她和你算帐。”于副将一挥手,几个官兵上前递给兰云卿三辆囚车的钥匙,然后于副将带着众官兵走了。
兰云卿用钥匙打开三辆囚车,楚笑天与三个海沙派的帮众上前帮手,将兰飞鸽等七人抬上三辆马车。楚笑天望一眼兰云卿,没有说话。兰云卿别转头,说道:“楚大哥,千里送客,终须一别。你亲眼看到我二叔他们安然无恙,可以放心了,你走吧。”楚笑天上了马,说道:“那我走了。”兰云卿欲言又止,楚笑天拍马向南而行。兰云卿忽然大声说道:“楚大哥,你会来兰家庄探我吗兰家庄在太原西边二百多里的深山。”楚笑天回头说道:“从广州到太原千里遥遥,兰姑娘,我不敢答应你一定会来。”兰云卿看着楚笑天纵马走远,看不见了,心里有些难受,眼眶有些湿润,上了马,说道:“我们走吧。”他们一行人向北疾驰。
夏不傲向北跑出十多里,就遇上了楚笑天,两人停下马。楚笑天说道:“夏大哥,一切顺利吧”夏不傲指着鞍前的张平说道:“一切顺利,我一剑就杀了雷夫人,几招就擒下铁布衫张平。”楚笑天深恨张洛和张平二人,说道:“张平以前带兵一路追杀兰大侠他们和我,你一剑杀了他为我们报仇吧。”夏不傲说道:“不能杀他,我要将他交给官兵带回去给于五娘。于五娘有了他,可以向张介然解释整件事情与她无关。”楚笑天点点头,说道:“我明白。夏大哥,今次与你一别,不知何时与你再见了。”夏不傲说道:“楚兄弟,我托少当家给你说的话,你听到了吧”楚笑天说道:“你要我对陈大哥加以提防一事,兰姑娘告诉我了,多谢夏大哥关心。”夏不傲说道:“我已经叫卓大哥也要提防的了。你们去刺杀黄固时要小心,就算不成功,也要预先布置好逃跑的路线。”楚笑天说道:“好。”
两人分别后,夏不傲拍马转向西行,走了十多里,就遇上了回洛阳北门的于副将等一班官兵。夏不傲拉停马,将张平抛过去,说道:“你们将他带回去给于夫人吧。”于副将接过昏迷的张平,说道:“好。”
夏不傲拍马向北跑,跑了三十多里,追上了兰云卿他们。夏不傲说道:“兰姑娘,你二叔他们怎么样了”兰云卿说道:“于五娘用毒药毒晕了我二叔他们,她怕我们用武力劫走我二叔他们,等你杀了雷夫人,她收到信鸽后,才放她自己的信鸽带解药给我们。我二叔他们吃了解药,还未醒过来。”隋月亮在旁说道:“我是在路上等兰姑娘过来的。我也没有想到于五娘会这么狡猾。”夏不傲说道:“她跟你们这些江湖帮会打交道,迟早会学精的。”隋月亮说道:“你说得没错。路上碰到楚笑天了吗”夏不傲说道:“碰到了,他去追他陈大哥去了。”兰云卿说道:“夏大哥,你义薄云天,多谢你了。日后你用得到我兰家庄为你办事,尽管吩咐。”夏不傲说道:“兰姑娘别客气。”
隋月亮对夏不傲眨了一下眼,说道:“夏大侠,我有一些事情和你商量。”夏不傲说道:“好,希望我能帮你。”两人让大队先行,隋月亮低声说道:“我看了兰飞鸽他们的神色,替他们把了脉,他们好像中了毒。”夏不傲闻言变色,说道:“还有没有救于五娘如此阴毒说要放人,又下毒害人”隋月亮说道:“他们中的是慢性毒药,起码有一个多月了,应该不是于五娘下的毒。我看他们都没救了,估计就在今明两天了。”夏不傲说道:“兰姑娘知道吗”隋月亮说道:“我还未告诉她,她不懂医术,估计不知道。”夏不傲说道:“那我们先瞒着她,过了黄河再说。”隋月亮忧伤地看着兰云卿的背影,说道:“好吧。”
众人每走几十里路就换一次马匹和车辆。兰飞鸽终于从沉睡中醒过来,睁开眼看到兰云卿坐在身边,大喜说道:“阿卿,你终于把我们救出来了。”兰云卿喜极而泣,说道:“二叔,你没事了。”兰飞鸽说道:“我们快走,我要连夜过黄河。”兰云卿说道:“二叔,你担心还会有危险”兰飞鸽说道:“对。如果张介然赶回了洛阳,于五娘也没法再放我们走了。”车外隋月亮说道:“兰二叔,你还记得我剪断黄河吗”兰云卿挂起了车帘,扶兰飞鸽坐起身。兰飞鸽说道:“你这个又会圆又会扁的月亮也有份来救我,我成了穷光蛋,没有什么银两打赏给你了。”隋月亮哈哈大笑,说道:“不用了,兰二叔,我长大了,不用你给我零花钱了。”兰飞鸽说道:“你现在比我还有钱了。”隋月亮说道:“以前你给过我银两,我还一些给你,等你有钱养老,不用到了九十岁没钱吃饭来要我施舍,好不好”兰飞鸽知道隋月亮这是善祷善颂,说道:“好,你还一千两银子给我,我就可以活到九十岁都有饭吃了。”
夏不傲在马上抱拳说道:“兰大侠,晚辈夏不傲拜见你。”兰飞鸽听了“夏不傲”这个名字有些茫然。兰云卿说道:“二叔,他的原名叫明不傲。”兰飞鸽说道:“哦,原来是明兄弟,我在山西听过你的大名,你杀过安禄山的手下。你怎么改了姓”夏不傲说道:“在下嫁了母亲出去,明家庄将我母子开除出族,我现在跟母姓。”兰飞鸽大笑说道:“好,你有孝心,我佩服你。如果我的母亲要改嫁,恐怕我和我大哥都不能接受,我比不上你。你的好朋友卓助人呢我听说他与你形影不离的。”兰云卿低声对兰飞鸽说了这一个多月的详情。兰飞鸽说道:“估不到我在张介然的军营里住了一个多月,你们在外面干了那么多的事情。夏兄弟,你杀了雷夫人,擒了张平。楚笑天和他的大哥陈临海也来帮忙,这个湖南人挺有义气。卓助人因为陈临海开了两间养老院和孤儿院,就跟他去了广州。”隋月亮说道:“兰叔叔,我们在前面一个小镇歇脚,我请了一个大夫给你们检查身体。”兰飞鸽摆手说道:“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知道,我们现在要尽快过黄河。只要回到山西,我自己运功,不用一个月我的武功就可以复原。”隋月亮说道:“那我们沿途在车上吃饭,换马车和换车夫,我们累了也上车睡觉。”兰飞鸽神情呆滞,说道:“好。”
到了镇上,众人换了马匹和五辆马车,然后继续前进。在马车上吃过饭后,兰飞鸽低声对兰云卿说道:“我交代你几件事,你以后照着办。”兰云卿刚才听了隋月亮的说话,已隐隐感到不安,说道:“二叔有什么话请直说。”兰飞鸽说道:“你要装出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让我看一看你将来能不能办大事。”兰云卿闻言面色大变,说道:“二叔,你这是什么意思”兰飞鸽说道:“你定一定神,装个没什么事的样子给我看一看。”兰云卿看着二叔,勉强笑了一笑。兰飞鸽说道:“对了,就是这个样子。夏不傲和隋月亮在旁边的马车睡觉,你如有什么举动,他们会知道的。他们始终都是外人,我们兰家庄的事不用他们管。”兰云卿低声说道:“是,二叔。”兰飞鸽慢慢解开身上的衣服,兰云卿看过去,不禁面色突变,只见兰飞鸽胸口布满黑线,离心脏已经不远了。兰云卿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于五娘另外再下毒药”兰飞鸽扣好衣服,说道:“这不关于五娘的事,是安禄山派齐声向守卫我们的官兵行贿,等官兵走开后,齐声直接对我们七个人用针刺施了蛇毒。后来我才知道于五娘要救我们,不准张介然听安禄山的话杀我们,使张安两人对骂了一通。”兰云卿说道:“是亮姐和我去向于五娘求救的。”兰飞鸽说道:“于五娘要你们去杀了雷夫人,她才肯放我们走。她事先应该不知道我们已经被齐声施了蛇毒。”兰云卿哽咽说道:“二叔,你还能支持多久”兰飞鸽说道:“我们中的毒是慢性毒药,现在差不多要发作了。我希望我能挺到回到兰家庄。你不用伤心,人人都会死,你就算杀不了齐声为我复仇,他将来也会死。”
兰云卿的泪水流下了面颊,兰飞鸽帮她抹了一下泪水,说道:“大哥只有你一个女儿,我没有子女,兰家庄复兴的重担就放在你的肩上了。你将来生有儿子,让他姓兰,继承我们的香火。”兰云卿说道:“二叔,雁叔不可以继承庄主之位吗”兰飞鸽摇摇头,说道:“我给你一个任务,从你结婚之日起,将兰飞雁一家逐出兰家庄,终生不准回来。”兰云卿惊讶之极,说道:“这是为什么”兰飞鸽说道:“你雁叔没做坏事,你放心,是我不想他继承庄主之位。一个庄不能有两个庄主,正如天无二日,民无二主,有他在,没人会听你的说话,正如有我在,没人会听你雁叔的说话一样。你雁叔有四个儿子,我怕他的儿子们会怂恿他向你夺取庄主之位。”兰云卿说道:“如果雁叔不让我接任庄主之位,他要自己做庄主,那我怎么办”兰飞鸽从鞋底中摸出一张纸,说道:“你打开来看一看。”兰云卿打开一看,是用鲜血书写的一句话:雁弟,我将兰家庄庄主之位传给兰云卿她不由泪水再流。兰飞鸽说道:“我相信雁弟看到我的血书,不会争做庄主。你发一个毒誓,我怕你日后做不出将你雁叔一家逐出兰家庄的事。”兰云卿将血书放入怀里,说道:“好,我婚后如不将雁叔一家逐出兰家庄,我不得好死,死后无颜去见我爹娘和二叔。”兰飞鸽说道:“那我就放心了。这个月来,我一直在思考两个问题。”
兰云卿细心倾听。兰飞鸽说道:“第一个问题是:你能不能保护兰家庄的兄弟姐妹,使他们避免被官军剿灭第二个问题是:你日后能不能带领兰家庄的兄弟姐妹为你父母和我以及其他死难的兄弟姐妹报仇雪恨”兰云卿低头说道:“二叔,我怕我两样事情都做不到。”兰飞鸽说道:“你对我说一声:我做得到。”兰云卿抬头说道:“我做得到。”兰飞鸽说道:“你做不到不要紧,最要紧的是:你必须要有信心。”兰云卿说道:“我明白。”兰飞鸽说道:“我们兰家庄的仇人众多,最大的仇人是安禄山,他统领官军多达二十多万,你杀不了他,也要杀了安田和齐声。第二个仇人是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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