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什么都没有说。
马车行了一刻多,就隐隐约约看到了不远处的堤坝。
再往前去却是马车不好走了,宁博容要下车,阿青赶紧给她披上斗篷又撑起油纸伞。
幸好这会儿雨已经不十分大了,她与陆质往前去,就看到堤坝上正忙活得热火朝天,而刘湛面色沉凝站在堤坝旁,眼神冷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沈县令与宁博裕站在一处,顶着雨指挥着人去填补那年久失修的堤坝。
令宁博容感到意外的是,沈七也站在宁博裕的身旁。
她的心中忽然一动。
刘湛却已然看到了她,脸上露出几分惊讶,却仍然缓缓笑了起来,“阿容。”
宁博容上前,轻轻道:“你们不曾回来用朝食,我便送了些来,不管如何,饭总是要吃的。”
刘湛点点头,看向前方的沈县令等人,压低了声音匆匆道:“沈七果然是沈七,当真聪明,我昨日里到理化县,他当天便去找了沈淇。”
宁博容默然无语,沈七自也会猜刘湛为何会来,却大有可能想到她用来做借口的那个原因他必然在关注附近州县,然后发现了什么。
沈淇是沈七的堂兄,哪怕是旁枝的,那也是沈家人,这样做无可厚非。
可是若非自己答应请沈七与柳老爷子吃饭,他们并不会那么轻易知道刘湛的到来。
宁博容叹了口气,看着冒雨同沈县令站在一块儿的宁博裕。
这沈县令要表现,要洗白自己,是以赎罪一般事必躬亲,却累得宁博裕也要陪他,沈七原不必如此,但他知道他这么做,刘湛一定有些生气,所以他没有陪刘湛站在下面,而是一块儿在上面淋雨。
“让他们下来先吃些东西吧,”宁博容只心疼宁博裕,“我带了银耳羹来,也好热一热身子,现在天气还冷,这样淋下去也不是办法。”
刘湛点点头,正要开口,却脸色一变。
宁博容的脸色也变了
虽然已经尽力在抢修,但是,这失修的堤坝这样长终于有一处决了堤
宁博裕一个站立不稳,宁博容几乎想也不想就要往前冲去,以她的速度,绝对救得下宁博裕
比起泄露不泄露自己能力本事,宁博裕显然要重要太多了
却有一只手太快了,一下子拉住了她的手不说,几乎是被她带得往前直接踉跄了一步。
“放心”这两个字吐得太快,才让宁博容的脚下一顿。
一个高大汉子已经一把抓住了宁博裕,然后对着也伸手想要拉宁博裕的沈七瓮声瓮气道:“沈七郎小心些,你这身娇体弱的还是别跟着站在堤坝上了,万一一块儿掉了下去,我还真不知该救谁好呢。”
沈七的面色便有些羞愧,并不逞强,不声不响地走了下来,这才看到与刘湛站在一处的宁博容和
他们拉着并未放开的手。
顿时脸色一下子变了,连掩都掩饰不住。
宁博容的心这才落回原处,此处江势并不湍急,只决堤了一个小口子,问题并不太大,宁博裕被拉了一把站住之后,已经到旁边相对安全的地方去了。
收回盯着上头的目光,她才看向王这边走来的沈七,他浑身都被雨水浇透了,瞧着很有些狼狈,却依旧维持着从容的姿态,这种世家大族所拥有的沉静优雅已经刻到了他的骨子里,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
然后,宁博容就顺着沈七的目光缓缓低下了头。
她的手和刘湛的紧紧拉在一起。
宁博容:“”
、39学习方法
刘湛的手并不算温暖,在这种天气里,甚至比她的手要凉得多。
宁博容想也不想就甩开了他的手,顺带狠狠瞪了他一眼。
“既然无事,东西要记得吃,我和陆世兄先回去了。”恢复淑女形态,宁博容十分有礼地告辞。
刘湛朝她笑了笑,倒是沈七看看刘湛又看看她,轻轻道:“放心吧,不会有事。”
宁博容撇撇嘴,想他这细胳膊细腿的还真去拉宁博裕,万一两人一块儿摔进去会更麻烦好么。
只是他也是好心,她便未说什么,笑了笑便直接回家去了。
一回去就立刻让阿青煮红糖姜茶,这样的天气淋了雨,宁博裕的身子骨同她可不一样。
到了哺食时间,宁博裕才同刘湛一块儿回来了,换过干爽的衣服喝了红糖姜茶,还是连打了几个喷嚏。
宁博容蹙起眉来:“找个郎中来开两付药吧,阿兄怕是受了寒了。”
宁博裕倒是没拒绝,点点头道:“好。”
今日里哺食也是很安静,沈七和柳老爷子并未来报道,宁博容让厨下做了煲汤给宁博裕驱寒,放了姜、细参,先暖暖胃,又用胡椒做了春笋肉丁捞面,吃得宁博裕出了一身汗,立刻舒泰许多。
这边有宁博容关照宁博裕,隔壁沈七到了家中,也是一身狼狈。
柳老爷子坐在廊下喝茶,见他回来立刻让婢女给他换过衣服,也喝了姜茶,才来说话。
“你还是太着急了一些。”柳老爷子淡淡道。
沈七默然。
“你们沈家可没那么容易倒,就算他发现了什么,也不必如此姿态,反惹得他心中不悦。”
“祖父,只昨日里见了他一面,您便猜到他是为堤坝而来,既知道,怎可不告诉堂兄。”
柳老爷子摇摇头,“沈淇还是太稚嫩,即便是补了堤坝,那楚王恐怕依旧不会善罢甘休的。”
沈七一个激灵,苦笑道:“我虽幼时便认识他,他如今也不过十岁罢了,却不得不说一句,我从未看懂他过,只觉他深不可测。”
“你在沈家从四岁启蒙至今,确可称得上优秀,七郎,你也不必逼得自己太紧。那天家,自是不一样的,楚王若是如同寻常十岁孩童,现在怕是早就连尸骨都寻不着了,你何必同他比。”柳老爷子慈爱道。
沈七却觉得口中有些发苦,“祖父,我虽自小锦衣玉食长大,可你是知道的”
“知道什么,知道你那混蛋爹宠妾灭妻狼心狗肺吗”柳老爷子轻轻笑起来。
沈七默默无语,同柳老爷子对面而坐。
“七郎,你要记住,我柳家虽然很没落了,那也是正正经经的世家,那女人一个妾罢了,又只连生了四个女儿,你完全不用将她放在眼中。”
沈七却摇摇头,“祖父,这同她是什么人无关,我将来若是娶妻,此生绝不纳妾。”
柳老爷子叹了口气,“那也随你,这却是无妨的,妻乃是携手一生荣辱与共之人,奈何那个混蛋不懂,偏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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