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匆匆赶到,进了院子,宁博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我不懂,阿聿你何必卷到此事中来。”
说话的男声宁博容从未听过。
只听那慕容聿道:“池叔,若是可以,我也不想来,这皇家之争向来容不得旁人搅合,怕是我这一走,也挺犯圣上的忌讳。”
“那你为何要来。”
“池叔,我幼时随着阿父在边城住过四年,却是也清楚这里面的把戏,不管是谁让你们对这件事袖手旁观,这人都没安什么好心。”
“我怎会不知不论救与不救,我们皆会获罪于圣上。”
宁博容猛然醒悟过来,这个池叔,恐怕就是这座旒城的池将军。
“池叔,实则我特别喜欢在边城的那段时光,过着那样简单的日子,阿母从来都是不怕生活上稍稍简陋一些的。”慕容聿叹了口气,“到了京城,很多事就变得不一样了。”
池将军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也隐约有些听说。”
听说什么
宁博容有些好奇。
“池叔,若是没有阿湛,恐怕我的阿母早已经被那些人给害死了。”
宁博容一惊,害死
“那几个女官怎地如此胆大妄为”
“池叔你不懂,我家阿母自小与她们一块儿长大,她心性又简单,自不会防着她们,我阿父与那女官水韵、水若有染后,并不曾给我阿母知道,我阿母自然还当她们是姐妹。”
宁博容:“”姐妹这难道是玛丽苏模式女子惯有的套路可是听这位福慧长公主的故事,她可以肯定这位不是穿越同僚来着。
即便是刘婉贞这样的小白花儿性格,好歹没将服侍她的女官视作姐妹什么的不过吧,刘婉贞那是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她,似乎不大需要姐妹的感觉
“若非当年阿湛恰好看到水韵出府买药,又好心告知于我,大抵现在我阿母”即便不死,也是病入膏肓了,那本就是宫廷秘制的慢性毒药,当真狠毒太过
福慧长公主的身份太高,这两个女官有了盼头,却是知道以刘婉淑的性格,她们这辈子都别想爬上去,平日里被抬得太舒服,难免得意忘了形,若是刘婉淑死了,哪怕博望侯再娶,她们这些服侍过博望侯的公主女官,却是可以光明正大地留在博望侯的后院了。即便是刘婉贞身边的水絮,也不敢有那么大的心。
宁博容有些恍然,是啊,刘湛他是重生的,必然知道慕容聿家中情况,儿不嫌母丑,福慧长公主再如何不好,那也是慕容聿的亲生母亲。
刘湛救了他母亲一命,慕容聿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都必须到这旒城来,这份恩情太重了。
宁博容托着下巴想着,看来这慕容聿不管性格怎生圆滑周到,本质上还是相当重恩义的嘛,心性绝对还是十分正的。
“池叔,我也不想令你太过为难,我偷了阿父的令牌,你只需借我一支兵,我在边城呆过几年,荒漠也曾去玩耍过,阿湛既在荒漠失踪,我自去寻他。”
“如此也罢。”那池将军叹了口气,却是不好拒绝。
宁博容想了想,轻盈地从屋顶跳了下去,落地无声。
也好,若是慕容聿要去,怕是比自己更熟悉一些,恰好她能悄然跟去,以她的本事,不让慕容聿发觉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吧即便是被发觉了,自己只是跟着,又不做什么,慕容聿能拿她怎么样。
好好睡过一觉养精蓄锐,第二天一早,果真听见慕容聿出门去,然后随着两个亲兵模样的青年去了城北大营。
宁博容牵着她那匹花十贯钱买的土黄色瘦马,就这样不远不近地跟着,见慕容聿进了大营,她就在营外的树林里停脚,于树下盘膝坐着休息一会儿。
等他点齐了兵马出来,她也上马,就这样慢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单人单骑,马上又是一个瘦弱的少年,开始的时候,这百余士兵才没将她当回事呢,毕竟他们这一百余人皆是一身皮甲,又有锋锐兵器上好战马,更别说他们一群汉子个个人高马大,谁会将那么个瘦瘦小小的少年当回事儿啊
一路从旒城到边城,越是往北越是荒凉,因为战事频频,此处连百姓都很少见了,行了十几里路,只瞧见一处歇脚的地方,几个村落倒是隐约可见曾经的样貌,高高矮矮的屋舍还在,人却早已经没了踪影,只剩下这空荡荡的房子被灰尘掩埋。
战争,对于百姓而言永远是最伤痛的记忆。
宁博容默默跟着,饿了便掏出事先买好的烧饼来吃,喝上几口水也便是了。
正午的日头毒辣,慕容聿虽心中着急,却仍是让士兵们在树林中歇歇脚。
“郎君,你瞧那少年郎,竟是爬到那么高的树上去哩。”张校尉指着足有百步外的宁博容。
他们既歇了,宁博容便跳到树上去小憩一会儿,却不多时就听到了脚步声。
“喂,兀那小郎,何以一路跟着我们往北去”沙哑的男声正是那张校尉。
宁博容头也不抬,回道:“这路难道唯有官家可走”
“那自不是。”
“这便是了,你们走得,我自也走得。”
“这往北去便是边城,却不是你这等小郎该来的地方,该回去的便快回吧”张校尉劝道。
宁博容知道这位中年汉子的好心,笑道:“放心吧,我自是知道往什么地方去。”
一低头,却是看到慕容聿站在这张校尉身边正往上看,宁博容赶紧将头缩了回去。
“张校尉,你先回去休息会儿吧,到日头稍西,我们便继续上路。”
“是,郎君。”张校尉应道。
慕容聿之父博望侯乃是行伍出身,因早年便在边城镇守边境长达十年,池将军麾下的大部分将领都对其格外尊重,带着博望侯手令来的慕容聿自然也备受这些士兵将领敬重。
宁博容有些奇怪,这家伙有什么话要单独对自己说
“是你”
卧槽,什么意思
慕容聿抬头看着树上那个隐约的身影,蹙着眉道:“我应当是不曾看错的。”
看错你个毛线啊
“即便你换了装遮了脸,连声音都变了,但是,那一双手,见过一次就不会忘记。”
那是一双极美的手,纤纤玉指莹白若素,没有半分瑕疵不说,便是那指尖圆润的弧度,都显得格外可爱。
宁博容不喜欢手上脏脏的感觉,这年头都没有好好的手套,在那天落脚温汤客舍之前,她一直是用绷带缠着手的,就学着影视剧里看到的那样,将一双手用绷带细细缠绕起来,直到那天泡了温泉,那一条脏到不行的绷带早就被她扔了。
没办法,这年头路都是泥路,那一路的灰尘沾下来,却是压根儿不能看了。她又不曾带备用的绷带,只得就这般了,幸好男装的袖子长,压根儿不大引人注目。
谁知道这慕容聿只是这样扫到一眼,就看到了
尼玛谁这么变态连一个女孩子的手都能记得这么清楚
宁博容很肯定自己的手上没有任何的胎记啦痣啊什么的他怎么能这么奇葩看得出来
gu903();躺在树上,宁博容皱起眉来,并不想承认,他反正也没证据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