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背也佝偻了起来;这要不是提前知道村长会来接,陈倩怡觉得自己可能都已经认不出他了。
“小陈老师”村长拉着陈倩怡的手,声音一顿,眼泪就哗哗地淌了下来,“多亏了多亏了你啊”
张记者连忙扛起了摄像机,把镜头对准了陈倩怡和村长;梅记者也示意众人稍微退后,以把拍摄场地的位置让给了她们两人。
在两个月前,就有陈倩怡班上的学生家长们找到了望脊岭村去,不但了解了望脊岭村的真实条件,也把陈倩怡有意帮扶望脊岭村失学儿童的事儿告诉了村长。
没过多久,县扶贫办和县农科所的工作人员先后找上了村长,村长这才明白过来陈倩怡为他们望脊岭村所做的一切
修建新的望脊岭村希望小学,开设初中部以普及当地学龄儿童和青少年的九年义务制教育,还能保送成绩优秀的孩子们直升高华高中和高华大学
除此之外,他们望脊岭村还将成为国家重点科研项目之一的,经济型农作物种植试验点
村长被感动得老泪纵横,张大了嘴巴哆哆嗦嗦了大半天,却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最后还是扶贫扶的同志帮着村长招待了大家。
在长途车站旁边的小餐馆里随便解决了一下午餐以后,他们就一起上了扶贫办安排的中巴车;车子在蜿蜓的山路上爬行了四个多小时,当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他们这才抵达了距离望脊岭村最近的一条公路。
下了中巴车以后,大伙儿又跟在村长的身后,走了近一个小时的山路,这才抵达了他们的终点站望脊岭村。
笼罩在沉沉暮色中的望脊岭村看上去破旧而且残败。
跟两年前相比,这儿显得越发的没有生气。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村子里仍然不通电,所以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但村民们默默地聚拢在通向村长家的羊肠小道上围观着他们,不时有人喊上一声“陈老师”什么的
村长一边在前边儿带路,一边把村里的这两年来的境况告诉了众人。
因为好久都没有下过雨,村里人连最起码的生活饮用水都成了问题;目前就靠着政府一天两次派洒水车过来,把水送到距离村子最近的公路,然后由村民们自行把水挑回来。
看着村子里这样恶劣而且贫困的生活环境,饶是像梅记者这样走惯八方见多识广的人也沉默了下来。
大伙儿直接去了村长家。
现在是寒假,那些跟着在外打工的家长寄读在外的孩子也全部都回到了村里,他们在马二蛋的带领下守候在村长家的院子里。
村长的老婆则带着全村几家家境殷实些的村民,做了满满一桌子的“丰盛”饭菜:有烙饼,烤番薯,烤土豆什么的,甚至还有一只烧鸡
主食的种类虽然不多,但份量是很足的;而围在这些主食旁边的,是一些用海碗装得满满的,诸如薯片啊,虾条啊,水果硬糖之类的陈倩怡猜想,这些副食品很有可能是那些出外打工的村民们捎回来的年货。
陈倩怡看着桌子上的这些菜,皱起了眉头;她是这次活动的发起人和组织者,她没动筷子,也就没有人动筷子。
她考虑了一下,先把她和小团队的来意向村长说明了一下;然后又把团队中的人一一的介绍给村长,最后才对村长说道,“村长,今天是我们第一天到,这些”她指了指饭桌上的那些吃的,“我们会吃掉,但以后再别这样了,我们和大家一样,大家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道,“我班上孩子的家长们订了不少食物和吃的喝的,应该这几天就会送到村里了,到时候咱们和城里的孩子们,一起好好的过个年”
屋子里的大人们还没怎么着呢;那守在屋子外头的孩子们可都听到了
今年过年,不但会有好吃的和好喝的,而且还会有从城里来的小伙伴们跟他们一起玩
孩子们大声欢呼了起来
屋子里的众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村长老婆赶紧带着村里的妇女们去把那群熊孩子们轰走了
而屋子里的沉闷气氛被这个小插曲一打乱,大人们的情绪倒是好了些。于是,就在村长的招呼声中,大家开始了在望脊岭村的第一顿晚饭。
因天气已晚,吃完饭以后,就由村长来分配了一下大家住宿的地方。
在这次的先头部队中,唯有陈倩怡和梅记者两个女的,所以村长就提议让她俩住在自己家;其他的团队成员则分散到其他村民家中去借宿。
陈倩怡是知道望脊岭村的情况的。
在这里,确实只有村长家的房子和居住条件最好
但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让林锦程和另外一个爱凡基金会的观察员住在村长家。
原因无它,这一路上,林锦程虽然一直刻意地保持着低调和沉默;但她其实是可以看出他的种种不适应
比如说大伙儿在一块吃饭的时候。
为了赶路,在火车上的时候大家都是吃盒饭;包括在转车的时候,也都是为了图快图方便,大家就在车站附近的小餐馆随便解决一下
火车上的盒饭质量怎么样就不用说了,像陈倩怡这样一点儿也不挑嘴的人都觉得确实很难吃;饭粒很硬而且都是半冷的,菜呢也都是些腌菜炒肉这样的;而车站旁边的小餐馆里的饭菜虽然比火车上的盒饭强好多,但可能是因为口味问题,林锦程总是吃的很少
而他又因为要保持低调,所以也没有自个儿去外面吃;才过了这么短短几天,林锦程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起来,脸色也显得有些憔悴。
陈倩怡提议让林锦程和小丁住在村长家;她和梅记者则去马二蛋家借宿。
其实在团队中人的眼里,村长家看起来跟其他村民家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反正都是破破烂烂的,只是村长家的院子要特别大一些而已
林锦程对此也没有任何意见,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因为天色已晚,大家就约好明天上午在村长家集合,然后就散了。
天太黑了,又没有路灯;山路又崎岖难行,陈倩怡和梅记者相互掺扶着,跟在马二蛋身后去了他的家。
马二蛋的爷爷耳朵有点儿背,陈倩怡大声跟他打过了招呼,然后就去了马二蛋为她们准备的房间。
望脊岭村极度缺水,所以马二蛋也没给她俩端洗脸水啊什么的,甚至连喝的水都没有。
陈倩怡和梅记者进了房间以后,把各自的行李放了下来,就着昏暗的煤油灯收拾着。
不一会儿,她们的房间门被人轻轻的扣响了,陈倩怡去打开了,看到马二蛋小心翼翼的端着个小篮子站在门口,说道,“老师这个给你吃,也给梅阿姨吃”
就着昏暗的煤油灯所散发出来的微弱光芒,陈倩怡认出这是断成了好几截的一种植物的根,看上去有点儿像铁棍淮山。
陈倩怡摸了摸他的头,笑道,“老师不吃,拿给你妹妹吃。”
马二蛋认真地说道,“这是山药,很甜的生吃最解渴,老师吃”
gu903();马三妹跟在哥哥身边,像个复读机一样学着哥哥说话,“很甜的,老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