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魏忠贤见了这本,大喜道:“好个机会我把那些不附咱的畜生,都拿他们下去,看他们可怕不怕”此时要害众人,也顾不得借汪文言用用。着李永贞票本,着锦衣卫官即行拿问。那北镇抚司指挥姓刘名侨,却是个正直官儿,见了参疏,道:“汪文言原是个邪路小人,只是这些株连的都是些正人君子,平日交往则有之,若说过付,却无实据,岂可枉害无辜。”故审问时,连汪文言也不十分用刑,只说他不合依附内监,滥冒名器。左光斗、魏大中得赃,实无明证,但不合比近匪人,只拟革职。呈了堂,田尔耕看了,先自不快道:“刘指挥,你得了他们的钱,也该把事问明白了,参本上说有许多赃证,你怎么审得一些儿没有
叫我如何回话“刘侨道:”得赃须有证据,本上说汪文言过付,亦无确证,他也不肯妄认。“尔耕道:”着实的夹他,怕他不招“刘侨道:”徒仗威逼,恐他们妄扳平人,于心何安“
尔耕道:“我实对你说罢:这干人都是厂里老爷要重处的,你今从轻问了,只恐你当不起魏爷的性子。”刘侨道:“这也不妨,无不过坏官罢了。”田尔耕冷笑一声道:“好个正直官儿”刘指挥便自题一本上去,只把汪文言拟徒,其余概不波及。时人有诗赞他道:
誓把回光照覆盆,宁思责报在高门。
公平岂为权奸夺,四海应令颂不冤。
这本上去,魏监见了,大怒道:“快传田尔耕来”一见,便问道:“汪文言这事,咱原叫你从重问的,怎么还是这等问法”尔耕道:“是北镇抚司刘侨问的,孩儿曾分付过,他不肯依。”忠贤道:“他怎么不依”尔耕道:“他平日是个固执人。”忠贤道:“若是这等,咱明日就另着锦衣卫堂上官儿问,你可代我出力。”尔耕道:“孩儿只依参本上问就是了。”忠贤留尔耕饮酒。
只见李永贞差人来说道:“副都杨涟有本,劾爷二十四罪款。”忠贤道:“他的本在哪里”来人道:“在御前,尚未拆封哩。”忠贤叫请李永贞、刘若愚、崔呈秀等都来商议。不一时俱到。忠贤道:“杨涟为何参我”呈秀道:“孩儿访得外面的光景,不止杨涟一个,附会而起者甚多。”永贞道:“总因爷拿了汪文言,里头牵连了众人,那些人恐不害爷爷就要害他的,这些人急了,故此结党而起。这也是骑虎之势。据我想,不如把汪文言依拟问徒,准他纳赎,这些人放了心,气息下去,自然不上本。”尔耕道:“不好,认他们上本,只是按住了不与圣上见,怕他怎么”呈秀道:“这些官一窝蜂的上本,若知道留中不发,他们就越来得多了。须寻他们个空隙,重处他几个,自然怕。”五人饮酒计议,不题。
且说副都御史杨涟,见忠贤乱政,心中大怒。近日又见拿了汪文言,要诬害无辜,对谕德缪昌期道:“弟受先帝顾命,凭几之时,犹言致君当如尧舜。今日反使驩、共在庭,弟有何面目见先帝于九原”遂于六月初四日,将忠贤恶迹大罪,列成二十四款上奏,其略曰:
都察院副都御史臣杨涟题:为逆珰怙势作威,专权乱政,欺君藐法,无日无天,大负圣恩,大干祖制。恳速奋乾断,立赐究问,以救宗社事。太监魏忠贤,原一市井无赖,中年净身,夤入内地。皇上念其服役微劳,拔于幽贱。初犹谬为小忠小信以幸恩,既而敢为大奸大恶以乱政。祖制,原以票拟托重阁臣。自忠贤揽权,旨意多出传奉,真伪谁与辨之,乃公然三五成群,喧嚷于政事之堂,以致阁臣求去,坏祖宗二百年之政体。其大罪一。
阁臣刘一燝亲定大计,冢宰周一漠力阻后封,忠贤急于剪己之忌,不容皇上有不改父之臣。其大罪二。
先帝一月宾天,进御进药之间,普天实有饮恨。执春秋讨罪之义者,礼臣孙慎行也。明万古纲常之重者,总宪邹元标也。忠贤一则逼之告病去,一则嗾言官论劾去;顾于气殴圣母之人,曲意绸缪,终加蟒玉。亲乱贼而仇忠义,其大罪三。
王纪、锺羽正为司徒,清修如鹤,忠贤皆使人陷之,不容有正色立朝之臣。其大罪四。
国家最重,无如枚卜,忠贤一手握定,力阻孙慎行、盛以弘,更以他辞锢其出,是真欲门生宰相乎其大罪五。
爵人于朝,莫重廷推。大宰、少宰所推皆点陪贰。致名贤不安位去,忠贤则颠倒铨政,掉弄机权。其大罪六。
圣政初新,正资忠直满朝,荐文震孟等十九人,抗论稍忤忠贤,则尽遭降斥。屡经恩典,竟阻赐环。长安谓“皇上之怒易解,忠贤之怒难测。”其大罪七。
然犹曰外庭臣子也。传言宫中贵人,荷上宠注。忠贤恐其露己,托病掩杀,是皇上亦不能保其贵幸矣。其大罪八。
然犹曰无名封也。裕妃有喜得封,忠贤以抗不附己,矫旨勒令自经,是皇上又不能保其嫔妃矣。其大罪九。
然犹曰在嫔妃矣。中宫有庆,已经成男,乃绕电流虹之祥,忽化为飞星堕月之惨。忠贤与客氏实有阴谋,是皇上又不能保其子嗣矣。其大罪十。
护持先帝于青宫四十年,操心虑患者王安一人耳。王安于皇上受命,亦有微功,而忠贤以私忿,矫旨掩杀于南海子。是不但仇王安,实仇先帝于皇上矣。其大罪十一。
奖赏祠额,要挟无穷。近又毁人房屋,以建牌坊,镂凤雕龙,干云插汉,茔地规制,僭拟陵寝。其大罪十二。
今日荫中书,明日荫锦衣。如魏良弼等,金吾之堂口皆乳臭,诰敕之馆目不识丁,甚亵朝廷之名器。五候七贵,何以加兹其大罪十三。
近更手滑胆粗,枷死皇亲家人者,意欲扳害皇亲,摇动三宫。若非阁臣立持,椒房之戚又兴大狱矣。其大罪十四。
良乡生员章士魁,以争煤窑伤其坟脉,托言开矿而杀之。假令盗长陵一杯土,又将何以处之是赵高鹿可为马,忠贤煤可为矿。其大罪十五。
生员伍思敬、胡遵道等以侵地纳事,以致囚阱,使青磷赤壁之气,先结于辟宫泮藻之间。其大罪十六。
未也,明悬监谤之令于台省。科臣周士朴在工言工,忠贤停其升迁,使吏部不得专其铨除,言官不得司其封驳,致令士朴困顿以去。其大罪十七。
未也,且将开罗织之毒于缙绅矣。北镇抚刘侨,不肯屈杀媚人,忠贤以不善锻炼,竟令削籍。明示大明之律可以不守,忠贤之律不可不遵也。其大罪十八。
未也,且示移天障日之手于丝纶矣。科臣魏大中到任,已奉明旨,鸿胪司忽传诘责,煌煌天语,朝夕纷更,令天下后世,视皇上为何如主也。其大罪十九。
东厂原以察奸,不以扰民也。自忠贤受事,鸡犬不宁,片语违忤,驾帖立下,不从票拟,不令阁知,而傅应星等造谋告密,日夜未已。其大罪二十。
奸细韩宗功,潜入京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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