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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阉全传 不知道 2439 字 2023-10-03

贵,难道只值得这几两”妇人道:“若论平日,就是千两金子也有;如今都是皇上封锁去了,连一文也无。这还是我历年在人家辛辛苦苦积下的几两银子。因念他昔日之恩,才凑了来代他收殓,如何得有多钱”众人还不肯,那妇人只得又拿出一二两散碎银子来,众人才做好做歹的道:“你到墙外等著。”少刻,牢洞开了,众人将尸推出。只见面目皮肤都已损坏,下半截只剩一团,血肉淋漓。那妇人见了,放声大哭一场,买了几匹绵布,将尸亲手紧紧缠好,雇人背去了。你道此人是谁乃是侯家的秋鸿。侯七不敢出头,又没个家人敢来收尸,他只得挨了几日,才扮做老家人来代他赎尸。这也是他感恩报主的一片好心。时人有诗赞他道:

知机不复恋荣华,回首山林日月赊。

大厦将倾无可恃,还将巧计返灵车。

太监张邦绍等奉旨籍没客、魏二家,先将皇城内宅子尽行抄没。其中金银缎匹、异宝奇珍俱眼同造册送进。二人的外宅并魏良卿的宅内金珠等物,各橱柜箱笼皆查点入册,封锁送入内库。其肃宁原籍的家产,传旨著该抚查明具奏。其宁国公赐第,著该城兵马司拨人看宁,待东西事实留赐功臣。其田庄等,著太监张邦绍等估价变卖,解交内库,计共四万五千六百五十一两有零。可笑魏忠贤今日乞恩,明日乞赏,克国剥民,何曾留得一件自己受用宁得一件传与子侄何曾留得寸土自己养身留得一间与子侄栖身后人有诗道得好:

黄金白玉碧琅玕,取次输将入大官。

到底却都输杜甫,囊中留得一文看。

客、魏二家抄没之物,当时那些趋炎附势的人,置造的金玉器皿上,都镂著自己的名字进奉,此时已造成册籍进呈,要留也难留得下。又恐皇上见了,传出去惹人笑骂,这班人好生惶恐羞惧。

又有吴、贾二御史上本劾崔呈秀,奉旨道:“逆奸崔呈秀,交结逆宦,招权纳贿,罪恶贯盈,死有余辜。赃私狼藉,应没入官。著该抚会同地方官,将一切家产严查明白,造册缴进。”顺天巡抚得旨,即刻驰驿到蓟州,率领文武先将崔呈秀宅子拨兵围住。谁知家人姬妾已预先闻信,多有拐逃的,也不知盗去多少财宝。各官查点得东西二宅内共有银四万余两,箱笼橱柜共一百二十余件,外当店二所,本银二万两,当时封锁。抚院因参本上论他赃私狼藉,便追他的寄顿。有人等苦告并无别寄,抚院只得把现在的题奏。旨下,著巡城御史率领司坊官役查崔呈秀在京私宅。众官到了他私宅,止有空屋一所,看守的家人久已逃去,箱笼大半是空的,只得封锁了。此时崔铎正在京候覆试,城上即刻提了来问,用刑恐吓。崔铎只得供出东首小房内有埋藏之物。次日,眼同看掘出银六万三千七百两,金珠宝玩一百九十四件,衣缎绒裘二十八箱,人参沉香各二箱,金银酒器五百余件。城上查明,造册覆奏。

旨下:“奸恶崔呈秀,赃私既经查明,著解进内库,钦此。”后来崔铎覆试时幸还写得出来,不过止于褫革而已。

又有都察院司务许九皋劾田尔耕一本。奉旨:“田尔耕职司要地,滥冒锦衣,荣及仆隶,鲸吞虎占,惨害生民,不可胜计。盈室所积,莫非旨膏,不啻元凶之富。侵占故相赐宅,擅毁先帝御碑,尤可痛恨。著削籍为民,其家产著原籍该抚籍没,解交内库。”抚院得旨,前往抄出他家的金银珠宝,虽不及客、魏两家,却也不减崔氏,一并查解内库,不说。田尔耕枉法害人,诈得财物尽数一空,连他祖父田乐做司马时挣下的家私,也都抄去了。这个锦衣千户却是田尚书的恩荫,也革去了。数日间连灭三个大奸,不一月内,抄没三家的家产,这才天理大明,人心痛快。

又有个江西道御史安某,上疏道:“方震孺以封疆争论死,耿如杞以不拜生祠几至杀身,李承恩违禁之罪于亲当宥,刘铎之死冤惨弥天,惠世杨、李柱明皆为无辜,法所当释。”旨下:“诸臣既然被枉,准俱释放。刘铎既有深冤,著提当日问官严究。”张体乾忙出揭申辨。刑科奏道:“奸弁媚权,杀人之罪自供甚明,谨据原揭奏闻,仰祈圣明立赐诛戮,以雪沉冤,以正通内之罪。”奉旨:“张体乾罗织之罪既确,著三法司会勘,从重定拟,具奏。”

刑部得旨,先著司官会同河南道御史、大理寺寺副,把张体乾、谷应选等一干人犯提来先问。张体乾道:“此事捉人是谷应选,定罪是刑部,与犯官无干。”

范郎中道:“你说定罪是刑部,只因你的本参重了,倒把部中几个执法的司官削夺了,如今还乱推么掌嘴”两边一齐动手,也不免受用几个铜巴掌。将众犯一一夹打成招。呈堂后,三法司又把众犯提出来重审过,才拟罪上去道:

会勘得张体乾蓄媚奸之心,逞害忠良之毒手,知魏忠贤素憾刘铎,遂同谷应选同谋,捏造符书,诬坐诅咒,遂置黄堂郡守与曾云龙、彭文炳、刘福等,一时骈首西市。体乾、应选犹扬扬以杀人媚奸,冒非常之擢,真道路为之嗟伤,天日为之愁惨,从来横诬冤惨,未有若是之甚者。借五人之首领,博一身之富贵,即戮二人于市,尚不足以偿五命之冤。察得当日拷审刘福,逼令诬招刘铎诅咒者,系张体乾,有原疏可据。谷应选为补方景阳,即借搜符贴以成之,二犯虽共谋诬杀,献媚邀功,而体乾之罪为尤重。张体乾合依反坐律,应斩立决。谷应选倒应绞,监候秋后处决。庶情罪各当。孙守贵缉获假番,事属可原,应请宽免。

又将前奉钦依及司招,俱载在本上。旨下:“览奏刘铎一案,罪织衣冠,骈首西市,献媚权奸,立毙多命,神人共愤,不可胜诛。张体乾著即处斩,谷应选著即处绞,余依议。”可笑二人平日杀人媚奸,酷刑煅炼,今日也不免斩首西郊,同归乌有。

此时客、魏、崔三犯虽故,罪恶不可不彰,皇上屡下三法司拟罪,刑部又差司官会同浙江道御史、大理寺寺正,将魏良卿、侯国兴、崔铎等提来,细加审问。

先叫侯、魏二人上来,问道:“你叔子魏忠贤与母亲客氏,内外交通,陷害裕妃,革退成妃,逼逐皇亲,摇撼中宫等事。”二犯俱推道:“这事属宫禁,犯官等实不知情。”又问良卿道:“那矫旨打死万燝,逮系杨涟、左光斗、周朝瑞、魏大中、袁化中、顾大章、王之寀、周宗建、缪昌期、夏之令等,先后毙于狱;又唆使李实上本,捏参高攀龙等,以致高攀龙自溺,周起元冤死,你有何说”良卿道:“这都是我叔子做的事,犯官一字不知。”

又问他以诗句陷刘铎,立杀五命,诱吴天荣首告家主,以致吴养春全家冤死。

又将吏部尚书张问达诬赃追比。又将耿如杞、唐绍尧等诬赃问罪。“良卿道:”这虽是我叔子不是,却也因外边迎合诬奏所致,与犯官无干。“又问他:”多养死士,阴谋不轨,遍置心腹,以便呼应,可是有的“良卿才无言可对。又叫崔铎上来,问道:”你父结拜义父,计杀高攀龙;假借门户,排陷忠良,怨苏继欧勒令自尽。移邱志充赃银陷害李思诚,闻母丧不请守制,不由会推竟转兵部,又将亲弟越升总兵,乐户萧惟中补密云都司,妄称功德,广建生祠,滥冒边功,妄叨恩荫。“崔铎也只推:”是父亲做的事,犯人俱不得知。“问官道:”你们当日享荣华富贵,冒膺封爵时,也道不干已事么就是你等父母,若不是为子孙计,怎肯下这样毒手你们想是要尝尝各样的刑具哩。“三人听了,都怨恨起父母叔子来。侯国兴道:”你们的父叔还是个男人也罢了,我母亲是个女人,何苦也做出这样事我实是一字不知,这冤从何处伸去“崔铎道:”这也说不得了,当初勘问杨、左诸人时,哪个容他分辨的,这也就是个还报了。“良卿道:”我本是个乡农,叔子止荫个中书与我罢了,他们外官要奉承我叔子,今日请封侯,明日请封公,都是他们请功受赏与我,到今日又要我死了,没得说,请定个罪等我们画招罢。“问官依律拟定罪,具招呈堂。

又将侯,魏盗宝一案提出,二人隔别严审。二人犹自强辨,问官道:“凡抄出的内库宝物,俱一一载明,册上便是真赃实证,如何赖得去”叫都夹起来。

gu903();二人受不过刑,只得画供,立案具本题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