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爬出洞室,揣揣不安地骑上独角犀,独自踏上归程。
张子管冤枉了好人,关小山偷偷溜走不是出于贪念,而是为了遮掩赤灵心灵主的身份。回转之途千里迢迢,谁知会遇上什么危险。为了安全,赤灵心会在需要时解开封灵术,恢复灵主真身,这等隐秘事说什么也不能让张子管知道,所以他选择了偷溜一途。至于采集的收获,只要张子管能安然回转昆仑城,一分都不会少。
“走啦回去啰”
张子管忿忿咒骂之时,土洞正东方向三十里外,关小山一行从密林里现出身形,重新上路了。半夜时分,赤灵心将该带的东西悄悄转移过来,关小山连夜赶工伐木,扎了一个宽约一米二,长约三米、前端翘起的大滑板。
皮毛、兽骨、獠牙等七八百斤杂物一体堆上大滑板,关小山像纤夫一样肩头拽根绳索,吆喝两声,便拖上滑板在雪地上飞奔。小鳄鱼、小白虎一左一右护在两侧,赤灵心咯咯笑着,时而伸手帮着拽一把纤绳,时而跃上滑板,舒舒服服躺在皮毛堆里任滑板带着飞奔。
在张子管催促之前,关小山已经有了离开的意思。
黑水河东岸的恶地边缘地带被来回梳了好几遍,很难再发现灵晶,黑水河中的那群水生怪物也被折腾光了,钓鱼越来越艰难,一无所获的次数越来越多;黑水河东岸恶地变得连鸡肋还不如,除了有益修炼外再无是处,而有益修炼的恶地太多了,所以,此地便被毫不可惜地抛弃了。
关小山准备转战他处。在此之前,他需要先回一趟昆仑城,将积攒的皮毛、兽骨还有一套盔甲兵刃卖掉,售后所得晶石和这段时间积攒的一百一十三粒红晶凑在一起,估计能兑换二三十粒黑晶,差不多够修炼一个月了。
关小山预计张子管会走东南方向直接回转,为了避免双方相见,他选了另外一条较远的回程路径先顺恶地边缘向东行,到西海北部时转而向南回昆仑城。这样走虽然远了不少,却安全许多,万一遇上应付不了的凶险,可以在恶地、边地两边来回逃窜。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很正确,两人两兽顺恶地外沿连行五日,只偶尔受到低等级凶灵骚扰,而且数量不多,真正的凶险一次也没发生。
第六日,前方地势一变,从草原、水泽混杂的平原地带转为连绵起伏的山区,山区处于原始状态,不是荆棘密布的丛林,就是一人多高的荒草,或者干脆是寸草不剩的乱石坡,装运货物的大滑板一会儿被荆棘缠住,一会儿被凸起的石块卡住,遇到太过崎岖处,需要关小山和赤灵心合力抬过去;旅程至此变得麻烦起来。
赤灵心还没形成财富概念,遇到艰难就有些不耐,几次想把大滑板连带上面的东西一起丢进山谷。关小山一边忍受旅途的不顺,还要一边劝解赤灵心。“忍一忍,出了山区就好,你别小看这些破烂,拿到昆仑城一换就是灵晶,万万丢不得。”
山区很大,不是说走就能走出去的,两日后,他们不仅没见到任何出山的征兆,前方地势反而越来越高,似乎刚刚进入深山腹地。关小山估计,这儿应该是灵界地理概述里记载的昆仑州北部最大的山脉连天山,由此他想到了一条捷径。“赤灵心,你解开封灵术飞到空中看一看,如果这里是连天山,会有一条直通西海的大河连天河。如果找到连天河,我们就乘筏子从水路走。”
赤灵心依言而行,飞出去半日就得出了结果。如关小山所猜,此地正是连天山,由西北流向东南的连天河就在几道山梁之外。于是,两人两兽觅路赶到连天河畔,连夜伐木制筏,改从水路顺流而下。
屋漏偏逢连阴雨,水路也不平坦。
第二天一早,小队上了筏子,向下游刚行出十几里,便遇上了一大群铁齿鲢。这群铁齿鲢如同乌云一样从水下卷过来,顷刻之间就将木筏啃噬的一干二净。
行筏之初,关小山有点警惕,担心猝然遇上水生灵物,所以一直靠岸行驶。这点警惕起到了作用,铁齿鲢一冒头,他发现不对立刻开始往岸上抢运货物,最后木筏虽然毁了,却没遭受其他损失。
“呵呵我今天才明白,原来西海的铁齿鲢是从连天河跑过去的,连天河的源头看来是在恶地。喂赤灵心,西海海心山算是你的领地,怎能容这帮小东西猖狂哪天有时间,我们需得回去清剿一番。。。。。。”
赤灵心怒火一窜一窜的,眼看就要爆发,关小山只好压抑住糟糕的心情,勉强说笑着分散她的注意。
河谷地带狭窄,更加曲折难行;万般无奈之下,关小山决定不再用大滑板运货,改以人畜之力运输,赤灵心、小鳄鱼、小白虎都被动员起来了。赤灵心两手拎了两大捆皮毛,分担了近三百斤;小鳄鱼背了一大捆兽骨,约莫一百斤;小白虎褡裢一样搭了两小捆獠牙,差不多也有一百斤,剩下的都是关小山的,他将一套兵甲捆了缚在背上,双手各拎一个百十斤重的捆子。
关小山在河谷忙忙碌碌地分配担子,完全没有注意到头顶上空正有三人骑乘飞骑飞过来,而且都是他的老熟人
当先一人骑乘麻背秃鹫,乃是预神研修院前三甲之一、经常关顾图书馆的预神法师白莽;中间一人骑乘丹顶鹤,却是当初在广场见过、吩咐殷箭暗杀德康的那位叫做“青云”的青年法师;最后一人骑乘墨羽大雕,手持长枪,披挂甲衣,赫然是前段时间临阵脱逃的冒险队员孟飞虚。
三人沿河谷走向飞过来,显然是发现了关小山,当先的白莽眼光却只盯在赤灵心身上转悠,口中啧啧称奇道:“嗬好伶俐的小丫头真讨人喜欢。飞虚兄看这丫头打扮,像是你们真武研修院的人,她叫什么名字呵呵我决定了,以后聘用她做我的神将”
孟飞虚阴霾地盯了关小山一眼,口中不以为然地回道:“白兄这丫头不是真武研修院的,是传记学者身边的人,很可能是他的禁脔,白兄的好意只怕没人领啊。。。。。。”
“传记学者身边的”白莽一皱眉,继而不忿道:“那有如何我看这丫头还是处子,什么禁脔不禁脔的,夺过来就是了”
孟飞虚冲白莽后背撇撇嘴,口中道:“传记学者可是云小姐的救命恩人,白兄真有把握夺过来”
白莽不屑道:“云小姐的救命恩人又如何又不是云小姐本人怕他怎地”
居中的青云眼光一闪,扬声喝彩道:“白兄豪气,小弟佩服实话说吧,如这等伶俐可爱的小丫头只有位列预神法师前三甲的白兄配的,那个关小山何德何能敢拥为禁脔”
白莽闻言哈哈大笑,甚是得意。孟飞虚却蹙起眉头,说道:“青云你父亲是大长老的神将,你们木家与云家休戚与共;传记学者说起来和你也算沾了些亲故。。。。。。”
原来这个“青云”姓木,是昆仑城大统领木山的儿子。木山是云无涯的神将,木家是云家附庸,作为木家恩主云出岫的救命恩人,关小山确实和木家沾些亲故。孟飞虚将自己视作云出岫未来的神将,顺便将关小山、木家视作未来休戚与共的自己人,所以好意提醒木青云分清内外。
白莽听出他话中隐含之意,勒停飞骑,转身笑吟吟地说道:“嗬飞虚兄爽快,说的是极;关小山和木家确实有些亲故。既然如此,青云贤弟为何还要鼓动我和关小山争抢呢”
木、孟两人也勒停飞骑。木青云扭头向下斜睨一眼,不屑道:“亲故凭他关小山也配哼”轻蔑地哼了一声,他转向惊奇疑惑的两位同伴,说道:“飞虚兄,白兄如此认为情有可原,你是负有对关小山机密任务的,怎会如此以为如果关小山真和木家沾有亲故,你的任务又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