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游,一道彩虹挂在下游方向的天空中。热书阁草原上,生机盎然,百鸟歌唱飞翔,各种动物活跃于草丛之间,向偶尔从附近大道上路过的商旅展示着,这里是动物的世界。
一只小野狗,从大道边上的茂密的草丛中钻了出来,站在大道中间,抖了抖粘在身上毛发的雨露,贪婪地呼吸着清晨雨后的新鲜空气。忽然,从下游的大道尽头,响起了骆驼蹄声,小野狗警惕地望向蹄声传来的方向,三头骆驼出现在彩虹桥下,缓骑而来。受惊的小野狗窜进了路边的草丛,瘦小的身子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安穆塔塔骑在一匹骆驼上,严峻的神色,还有布满在额头上的皱纹,写出了他满心的忧愁。
“长老,歇息一会吧。都赶几天的路了,昨晚还在冒雨赶路呢。”
随从巴布也不无担忧地提出建议。
被称作长老的安穆塔塔头也不回,语气尽量显得平淡,道:“我们只是劳累和淋雨,而布哈拉的教众们正沐浴在血雨腥风之中。”
“长老教诲的是。为了布哈拉的庙宇神祠,我们再辛苦也是应该的。”
另一名英俊的随从附和道。说完,他侧头看向巴布,一脸的幸灾乐祸和不屑。
巴布显得相当的难堪,没有任何的争辩,只是机械地回话:“是,巴布愿听从长老的安排。”
安穆塔塔的神色舒展了一点,语气平和地说道:“勒克,记住,任何时候,我们都需要团结,尤其是现在如此的危难时刻。巴布本心是善良的,我们不应该责怪他。哎,愿光明神保佑我们尽快可以找到苏禄汗,完成教会赋予我们的使命。”
“愿光明神保佑”
左右的两随从也虔诚地喃喃道。
祷告似乎起了作用,迎面照耀而来的阳光突然变得强烈,慢慢的驱赶走了他们身上的水汽,渐渐地为他们恢复温暖。
乌云尽散,温暖的阳光,让安穆塔塔麻木的身体反应了过来,开始感觉到饥渴。同样也饥肠辘辘的巴布发现安穆塔塔舔嘴巴的动作,于是拿起了挂在骆驼鞍上的水袋,递给安穆塔塔。
接过水袋的安穆塔塔给了巴布一个感谢的眼神,然后把水袋倾斜,仰头喝水,不料,只有几滴水珠从水袋里滴出来,安穆塔塔失望地摇摇水袋,一脸的苦笑。
巴布见状,才想起来,从布哈拉出来,经东安国,西曹国,一路风尘仆仆,都没停下来进行补给。水,在早上的时候就喝光了。
巴布赶紧道:“长老,我去汲水。”
安穆塔塔点点头,下了骆驼,道:“快去快回。”
巴布驱赶着三匹骆驼下了大道,走到河边,边让骆驼喝水吃草,边拿着水袋装水。突然,一道刺眼的光线,晃花了他的眼睛。巴布站起来,定睛一看,那道眩目的光线是从河滩的草丛里反射过来的,发光的物体让他大吃一惊,那是什么东西
当巴布双手捧着一个紫色的水晶球,一脸虔诚地献到安穆塔塔的面前的时候,安穆塔塔和旁边的勒克都震惊了,接着是欣喜若狂。
“神物啊,这种罕见的宝物,只是在传说中听说过。一定是光明神听到了我们的祷告,感觉到了我们的虔诚,所以降下了此物,以助我等信众”
安穆塔塔显得非常的激动。
“那,我们还要去见苏禄汗吗”
勒布迟疑地问道,贪婪的目光还粘在紫色的水晶球上。他很后悔,为什么不是他去汲水,老天太不公平了,把这种难得的机会送给了那个木纳得让他瞧不起的巴布。
安穆塔塔很快就恢复了平常心,回头望了望布哈拉方向,脸上露出一股坚毅的神色,道:“见,一定要见。走,马上出发。”
朝阳下,从布哈拉去康国方向的大道上,斜斜地印出三道长长的影子
闷声发财的李怀唐这几天很是忙碌。
每天,还得以身作则带队训练。太阳还没出来,就得进行体能训练,朝食后,是纪律训练,午后,是技术训练。战术么,按护都和黑子的意见,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安排。
武器装备已经发放完毕。准备精锐化的光明三骑,每人一匹大食战马,一把弯刀,一副锁子甲,还有即将配备的一套丝绸里衣裤。角弓只装备了一百骑,长弓倒配了近五百人。
李怀唐的构想是:骑兵得上马角弓,下马长弓,从而可以增加攻击敌人的距离。光明三骑的定位就是轻骑,以后的战马都首先配给光明三骑,每人装备至少两匹战马,为了保证有足够的战马,光明三骑暂时不再扩军。
这些天,李怀唐还很头痛,因为,骑兵的伤员猛增,甚至还出现了被马踏而死亡的现象,就连那骑步兵似乎也不省事
按李怀唐的要求,骑兵的技术训练,除了劈杀,就是骑马途中下马用长弓射箭,然后再上马用角弓骑射,难度不小。开始的时候,很多人都不适应,包括李怀唐。
不过,李怀唐还是力排众异,坚持了这个特殊的训练。并且带头,以拙劣的骑术,顽强地完成每一个危险的训练动作。见此,所有人都闭上了嘴,默默地咬着牙跟着首领训练。每人的心中都在想,再逊,也不逊给马背上的初哥啊训练逐渐热火朝天。
武骑步兵们挺郁闷,除了十具臂张弩和一些马鞍和皮甲以外,啥都没有增加,倒是被抽调了百多人补充给了三骑。尤其还有,听说骑兵每人都一套丝绸衣服,而他们好像就只有白迭布做的衣服,落差实在太大。武骑一时人心浮动,不满的情绪弥漫。最后,还是李怀唐给予一定的承诺以后才安抚了众人的情绪。
太阳已经落山,在回王宫的路上,李怀唐有点恍惚,眼前不断浮现出装备,伤员,草药头痛啊,而且那个关于妇人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想起黑子那几个有婆娘的,这段时间真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干劲十足,如果再弄些妇人来刺激下那些将士,还怕他们不打破头,把所有的劲头都拿出来。那个该死的乌蒙,只念着物资,还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刚回到王宫,卫兵禀报说,有几个贵族代表来了,乌蒙正在接待中。闻讯,李怀唐有点意外,难不成是那帮贵族良心发现,还要继续无私地接济我这个穷人
“哈哈,亲爱的朋友们,欢迎到来做客。几天不见,还真的想念你们。”
李怀唐还没踏进会客殿,就表现出非常好客的热情。
面面相觑的几个贵族代表,在明白什么意思之后,都一脸的苦笑。说实话,前几天的宴会他们还心有余悸,直到现在,心疼都没消失。
前几天走出王宫的时候,他们还在信誓旦旦,除非是有人拿刀子架在脖子上逼他们过来,否则,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踏进这王宫一步了。可眼下,却不得不来啊。大食人已经拿着弯刀架在脖子上了,数千人马明天要把他们的农田给糟蹋光。
贵族们推荐了几个德高望众的贵族代表来求援。几个代表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抱着一丝希望前来。
“尊敬的将军,请您看在我们的一片忠诚,赐予您的支持者一点仁慈吧。您忠诚的支持者快要被大食人糟蹋得破产了。”
磨娑分开挡在他前面的几个贵族,如同见到救星般,开始向李怀唐倒苦水。
“是磨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