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正苦口婆心地以仁义道德教化着阙伊难如。而阙伊难如却装着一脸的无奈相。
“长老,苏禄汗的脾气你也知道的。在他面前,我可没少建议放弃撒马尔罕,直接袭取布哈拉。可是,那些个别部头领都不同意啊。”
阙伊难如为难地道。
“只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那个,在苏禄汗面前你们还是缺乏了点诚意啊。”
阙伊难如意味深长地提醒安穆塔塔。
“诚意”安穆塔塔有点明白过来了。“还请阙伊难如先生指点。”
阙伊难如闭上了狡黠的眼睛,不再言语。
安穆塔塔内心一声叹息,无奈地道:“我们愿意将布哈拉税入,三取其一,奉献给苏禄汗。”
阙伊难如依然没有出声,仿佛老僧入定。
“那,一半”
“三取其二”
阙伊难如睁开了眼睛,带着狐狸特有的笑容,不置可否。帐内,开始了尴尬的沉默。
“还请阙伊难如先生指点迷津。”安穆塔塔有点不安。
“呵呵。长老过了,在长老面前,岂敢指点。”
阙伊难如露出了他狡猾的面目,“沃教崇尚光明,是吗如今,正是苏禄汗把光明带到河中,我想,苏禄汗应该有足够的资格被称为光明使者了。嗯,长老可明白否”
“啊”
安穆塔塔和他的两个随从都异口同声的发出了惊讶声。安穆塔塔忽然心似明镜,突骑施人所谋者大,区区的浮财已经满足不了他们的野心了。居然想控制和把持沃教,从而达到占据整个河中的目的。
这时,帐外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有人要进见阙伊难如。
笑着看了一眼安穆塔塔,阙伊难如起身,走出了帐篷。不一会,又走进来,道:“好好考虑考虑。希望我从苏禄汗的大帐回来的时候,能听到你们的好消息。”
今天的之战,阙伊难如知道撒马尔罕已经难以攻取。与其浪费时间和兵力在这里而无所获,不如明智地跳过撒马尔罕,挥军向西袭取布哈拉,那里有沃教教徒作为内应,不愁攻不克。刚刚他不过是想讹诈安穆塔塔,钱财,不劳任何人费心,苏禄汗已经轻车熟路。如果可以让苏禄汗主持沃教,那么全河中就将纳入突骑施人的地盘。届时,他的功劳就无法衡量了,阙俟斤部也将落入他的囊中,至于处木昆部,迟早也得是他的。
“长老,怎么办突骑施人在觊觎着整个沃教。”
巴布忧心匆匆。
“要不,虚以委蛇,先假装答应他们。以后再拖延拖延”
眼珠转的贼快的勒克出了个主意。
安穆塔塔严肃道:“荒唐一旦答应,那么主动权永远都在他们手上。沃教就要毁在我们的手里。”
“没那么严重吧,光明使者不过一个虚衔而已。”
勒克大胆的表达了意见。
安穆塔塔摇摇头,道:“没那么简单。难道你们都没看出来苏禄汗的野心何其勃勃,又贪婪无度。沃教如果被他控制,他给我们所带来的,只能是无尽的征伐和死亡,那将是比我们现在所承受的苦难还要更加的深重。”
沉默。三人开始了各自的沉思。
“勒克,你马上回布哈拉,将情况告诉其余的长老。巴布,你带着我的长老戒指和神物去大唐见皇帝。凭着长老戒指,一路上的沃教教众会给予你帮助的。神物就献给皇帝,请唐军解救我族人民于水深火热之中。”
安穆塔塔突然下定决心,从来都没有过的坚决。
“那长老你”
巴布隐隐地感觉到不妥。
安穆塔塔安慰道:“我要留下来,再劝劝苏禄汗。以我长老的身份,苏禄汗不会为难我的。”
“是。”
两个仆人遵从了长老的命令。
勒克嘴里答应着,可心里却十分的不情愿。回布哈拉与送死无疑,那神物凭什么给巴布那呆子带着他的脑子飞快的转着。
苏禄汗中军大帐前,阙伊难如带着一脸的喜色走了进去。
“见过苏禄汗。”阙伊难如弯腰行礼。
“哦是阙伊难如啊,我还以为你逃跑回碎叶川了。”
一脸幸灾乐祸的莫贺达干戏谑道。
本来,苏禄汗还想发火的。看到莫贺达干先己出声,就收敛了怒气。冷声道:“阙伊难如,所为何事,看你一脸的喜色样。”
“这个大汗,”阙伊难如表现迟疑,“请允许臣下与大汗密言。”
大帐里的其余人,好奇地盯着阙伊难如咬着苏禄汗的耳朵。苏禄汗的脸色则在不断变幻。
“好”苏禄汗站了起来,哈哈大笑。“天助我也”
“有请沃教长老安穆塔塔。”苏禄汗对着门外的卫士喊道。
莫贺达干,都摩支等人面面相觑。这阙伊难如到底给苏禄汗下了什么药莫非真的要弃撒马尔罕而去,打布哈拉这样的话,也不错。今天大食人的烈火吓破了他们的胆子,都巴不得快点离开这里。
等了好一段时间,就在众人都不耐烦的时候,卫士才把安穆塔塔给带过来。
“安穆塔塔见过苏禄汗。”
在苏禄汗盛气凌人的威严下,安穆塔塔表现得不卑不亢。
苏禄汗被阙伊难如的建议给撩拨得雄心勃发,已经把早上的惨败给忘记得一干二尽。
“这几天军情繁忙,倒把长老给怠慢了。还请长老见谅。”
苏禄汗惺惺作态。
“哦,不要紧。安穆塔塔虽不是将军,可也知道军情不容懈怠。”
安穆塔塔接过话头打哈哈。
苏禄汗可没那么好的耐心,道:“听说,贵教欲举我为贵教的光明使者,可有此事”
顿时,大帐里嗡声一片,喧闹起来,众人开始交头接耳。却有榆木脑袋高声喊了出来:“大汗,我可不愿为沃教教徒。”
有的人,如都摩支和莫贺达干倒是隐约看出了门道。如果能把上百万算的沃教教徒编入突骑施部,那,整个河中地区,岂不是突骑施人的天下那也意味着可以和吐蕃,突厥甚至是和大食,大唐这样的大国平起平坐,分庭抗礼了。
“回尊敬的苏禄汗,安穆塔塔并不知道此事啊”
安穆塔塔的表情非常惊讶,仿佛是初次听闻这件事情。
苏禄汗的脸上由晴转阴,有向暴风雨发展的趋势。眯成一条线的眼睛从安穆塔塔身上扫过,落在了阙伊难如的身上。
阙伊难如有点后悔。这个安穆塔塔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没有现在如此的精明和果断。
gu903();着急的阙伊难如站了出来,声音中有着无法掩饰的气急败坏,道:“安穆塔塔,难道你就不顾布哈拉所有教众的安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