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默默地集合完毕。护都忧心忡忡。
李怀唐望向护都,笑而不语。
“白天的两战将士们已经很疲惫,而且突骑施人要比我们,比我们人数多得多,夜袭,恐怕风险很大。”
“你是想说突骑施人要比我们实力强吧,没关系,这个我承认。连你都这么认为,突骑施人更是想不到。那正好,就打他个出敌不备”
李怀唐信心爆满,胸有成竹。
六百人的骑兵被分成三部份,李怀唐亲率黑塔的右骑居中,李怀唐的鹰骑与护都的左骑在两翼,悄无声息地朝着突骑施人的营地进发。
子夜已过。借着微弱的星光,李怀唐率部摸黑前进。胯下的大食马很配合地安静前行,马蹄也绑上了破布条,除了与草丛的摩擦声外,基本上没发出任何的声音。
突骑施人的营地散布的很广,与李怀唐的想象丝毫不差,相当的松散懈怠。营地里,隔一段距离就点燃一堆篝火。巡查的士兵稀少,士兵们的大部分精力都消耗在了上半夜木梯子的准备上,懒散惯了的突骑施骑兵纷纷进入梦乡,鼾声四起。毕竟,明天还要拼命,战场上的一个任何小疏忽,就足以让自己付出生命作为代价。所以养精蓄锐才是硬道理,巡夜的任务还是让傻瓜去执行吧。
敌袭不是看不起史国人,就凭他们白天那样的表现,再给他们多几个胆子也是不敢来的,我们不主动去打,他们就该偷着乐了。大部分突骑施人都是这么想的,甚至连巡游哨都是这么认为的。
突骑施人营地里明亮的篝火,终于让李怀唐有种穿透了夜幕的感觉。整个营地,睡意正酣,完全一副待宰羔羊的阵势。
战机难得李怀唐发亮的双眼迸发出浓浓的战意。
估摸着黑子与护都他们都进入了攻击范围,李怀唐果断地带领着两百骑,慢慢地接近营地。四百步,三百五十步,三百步,战马已经开始进入小跑了。突然,一支响箭飞向天空。
被发现了
李怀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一个突骑施游骑带着惊愕的表情,举着一把角弓挡向一把扑向他脖子的弯刀
突骑施人征战多年,大军驻扎野外,预防被偷袭的手段还是有不少的。这个突骑施游骑就是奉命游弋营地外警戒的斥候,与他一起在这个方向的还有三骑。不过,这些兵油条将任务打了折扣,没有按要求前出到预定地点,而是在营地附近的草丛里偷懒睡觉。李怀唐刚靠近大营,就惊动了卧在地上的马匹,突骑施人没有忘记使命,慌乱中本能地发出了手中的响箭。他的任务是完成了,可李怀唐就功亏一篑了。愤怒的李怀唐用手中锋利无比的弯刀,做了这个突骑施人的生命终结者。
响箭刺耳的预警声,死亡恐怖的喊叫声,惊醒了其余突骑施斥候。三骑慌乱地跳上了战马,狠狠地打着战马,朝营地里冲了回去。
“杀”
李怀唐没有任何犹豫,三百步的距离不过骑射的两箭之地,虽然突骑施人有了预警,但是在慌乱之下还是可以混水摸鱼。
依仗着汗血马的极速,李怀唐一马当先,飞一般地突进突骑施人的大营,在此之前,越过了一名逃跑的斥候,轻松地砍下了他的脑袋。
大营里,突骑施人已经爬了起来,慌乱地寻招着武器和自己的战马。
如同狼入羊群的李怀唐,只恨父母生给自己的手太少了,要是有三头六臂该多好,前后左右,那么多大好的头颅等着他去收割。
数年之后,李怀唐在和将士们吹嘘这次突袭的时候,他还很奇怪,自己当时为什么这么客气,一口气只砍了五颗脑袋。
实际上,李怀唐在这次夜袭中,一共杀了十个突骑施人。在进入营地前就杀了两个斥候,在营地里,被他坐骑撞飞的就有三个。
两百骑稍后才到,从黑暗中冲入营地的光明骑兵把营地的前段搅了个稀巴烂。右翼方向,突骑施人也出现了骚动混乱,应该是黑子的鹰骑在冲营。
李怀唐很聪明很果断,没有继续向前突进,因为,突骑施人已经反应过来,隐隐约约中,可以看见前方有大队人马在集结。没错,再向前,就是莫贺达干的中军,也是莫贺达干最精锐的血狼骑和血熊骑的驻地。
不愧是精锐中的精锐,反应比其余的突骑施人要快的多。李怀唐刚冲过前营,血狼骑和血熊骑就已经全部蹬上了坐骑。如果李怀唐他们贸然冲进去,必然死伤惨重。
李怀唐顺势带领着两百骑从左侧穿杀了出去。突骑施人有了防备就不好再恋战,否则将难以全身而退。
此战,光明骑不折一人,却给莫贺达干造成了近两百人的损失。连败三场,让莫贺达干感到前所未有的耻辱,暴怒,甚至让他的对手,李怀唐都有所感应。
第42章你要战,那便战
夜袭,似乎很顺利,也似乎并不顺利。
右骑与鹰骑都发动了雷霆一击,脱离也很快,没有遇到任何阻拦。让李怀唐担忧的是,不知何故,护都的左骑没有如约发动袭击。夜色茫茫,眼睛无论如何努力搜寻,也无法知道护都在哪,在干什么。
“将军,也许护都他迷路了,说不定,他们已撤回城里。”
六猴子说出心中的猜测。
“嗯,也许吧。撤”
李怀唐不敢再做停留。既然寻找没有任何效果,停留只有风险,没有收益,还不如立刻回城。
李怀唐的丝丝担忧还没完结,身后就响起隆隆马蹄声,声声急,仿欲夺命。
“糟糕”
李怀唐的一颗心顿时下沉,感觉不妙。黑夜中,策马狂奔的只能是追兵。看来,恼羞成怒的突骑施人发飙了
虽然李怀唐的胆生毛,可他还没有狂妄自大到认为,凭他目前的实力,就可以和凶悍的突骑施骑兵平等对决,就算追兵不多,可一旦陷入纠缠,等待他的就只有灭亡。
“该死,黑天瞎火的跑马,不怕崴了马脚么等老子我强大了,必定让你尝尝被穷追的滋味。”
骑术糟糕的李怀唐恶狠狠地腹诽着。
草原上,百名血狼骑疯狂地追逐着李怀唐和他的两百骑。李怀唐未有预料到,气急败坏的莫贺达干派出了他最精锐的骑兵,他要找回场子,把凶手的脑袋提回来,挽救深受打击的士气。
顽强与精锐在血狼骑的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他们凭着直觉,凭着细微的感观,愣是在黑夜中找到了敢于袭击他们的敌人,并且牢牢咬住不放,不断地缩短双方的距离。
幸亏是在夜间,局限于视线,血狼骑的速度无法提到最高,在夜色的帮助下,右骑抵销了与对手在骑术上的差距,延迟了被追上的时间。
乞史城城头的火光越来越亮,城郭越来越清晰,安全近在咫尺,而危险也越来越接近,追兵却没有放弃的意思,紧追不舍。
“乌龟你个王八,他们难道想跟我们一起进城吗”
欺人太甚李怀唐甚至有种返身搏杀的冲动。
血狼骑岂肯半途而废,他们也是迫不得已。莫贺达干的怒火告诉了他们,今天必须要有所收获,回去才好交代,锲而不舍追逐是他们唯一能做的。
距离,在渐渐地缩短着。
终于,双方都看到了乞史城。城头上,燃点着数十把火把,黑影涌动着,号角声响彻天地。
李怀唐率先向城头发射了响箭,告知他们是自己人。
吊桥缓缓放下,城门洞开张开欢迎的臂弯。上百名长弓手则紧张地站在城头上,准备着给自己的骑兵断后。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