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心忍笑,提醒道:“夫人,这并非府内的马车。”
“那是谁家的”裴小娘松了一口气。
李忠心道:“不知道,我将它赶走就是。”
话音刚落,马车一阵晃动,车门开,一贵妇人从马车上走下。
“阿母”裴小娘吃惊地望着衣发不整的武氏。这幅狼狈模样不禁令她想起与爱郎同乘一车时的景象,每次下车衣冠总是惨不忍睹。由己及彼,暧昧混乱的一幕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惊讶在继续,马车窗门突然拉开,一个陌生面容显现,他对武氏说道:“记住为我传达”
武氏慌张瞪了他一眼,马车上的人这才惊觉有第三者在,匆匆拉上车窗吩咐马夫远去。
“他是谁”裴小娘很生气,诘问武氏。小娘的酒是喝多了,反应也有点迟钝,可这并不妨碍她明白其中的龌龊。
武氏陪着笑,将小娘拉到一边,小声道:“若兮莫要大惊小怪,阿母不过是为了赚些小钱,与人捎些话给惠妃娘娘。”
裴小娘挣脱武氏的手,脸上的怒色依旧,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武氏眼珠一转,笑道:“你若不信,可以问你的表舅去,他们也在马车内,只是刚刚不方便露面而已。”
“真的”裴小娘将信将疑地望着母亲,如果真如其所言,那么自己恐怕是误会了。
“嗯,”武氏警惕地看看数步外的护卫和郡主,继续压低声音道:“小娘莫要走漏了风声,此事涉及甚广,若被有心人知道,怕会有无妄之灾。唉,都是阿母贪心,可是,你,你父亲他的病需要很多钱,而他历来自命清高不屑于经营,却不知家里已无以为继”
裴小娘善良,哪里能分辩真伪,听母亲如是说,眼睛一红,反而安慰武氏:“阿母莫要担心,若兮在宁远有家产,些许钱还能拿得出来,如果不够,我向李郎讨去,只要我开口,即使是金山,李郎也会送来的。”
“嗯,那就好,那就好。”武氏松了一口气,夜色掩盖了她表露在脸上的心虚
一辆马车刚刚驶出安定坊,马车里,李林甫满足地哼着小调。他刚刚完成一次车震之旅,车夫驱赶着马车满大街上乱跑,他在车厢里雄赳赳地冲刺,直到武氏求饶才结束战斗。
久病床前无贤妻。武氏是他半年前勾搭上的,非李林甫贪她之色,只为武氏与惠妃同出一族,而且关系融洽,有武氏这座靠山,仕途大道将更为顺利。事实证明了他的英明,他这边努力挺动几下,过几天宫里的枕边风吹起,他就跨过了内阁的门槛,身居黄门侍郎之职。
经过半年的观察和考验,他确定能控制武氏后,今天,他终于摊出了他人生以来最大胆的也是最凶险的表白,这段表白不是对武氏说的,她只是传达的话筒,真正入的是武惠妃之耳:愿为寿王万岁计
寿王,惠妃独子,他之前的几个同母哥哥都夭折了,故惠妃深宠之,但是,当朝太子是李瑛,前废太后之子,李林甫此话的意思赤果果,是在向惠妃表忠心。这是选择,也是豪赌。
想起投靠之言即将传到惠妃娘娘的耳朵里,李林甫甚是激动,不过,他也知道,有人帮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自己还得有所作为才行。
作为么,嘿嘿,运气好的时候,走路也能踢到金子,回纥人就是他撞到他脚下的金子。
回纥人的建议不错,南北夹攻契丹人,顺便再将武家的眼中钉和宁王爷的仇人一并解决,嗯,这个南北夹攻的提议是一件大功,当然得由自己出面慷慨陈奏,至于让李怀唐汇合回纥人从北进攻契丹人的建议么,有点手尾,必须安排他人来说,嗯,最好不是吏部系的人,否则也太明显了,让谁出面好呢哈哈,有了
回纥人下榻的客栈,骨力裴罗的房子里,阴谋气息弥漫,夜色之中,烛光摇曳,数道身影映在纸糊的窗门上,如果附耳在窗前,或许能听到片言只语,其中,“碎叶公主”一词多次出现
第497章春季攻势
世间悲剧莫过于兄弟外联强侮而阋于墙。热书阁
苏禄汗很“幸运”,意外摊上了这种事。
其实也不算意外,在他的意识里,或多或少有过类似的担忧,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突然,如此迅猛。
冬之神刚走,大量的宁远铁骑便出现在白水城附近。苏禄汗闻讯撤离怛罗斯城与赶来的莫贺达干汇合,就在会师当夜,毫无预兆地,莫贺达干的血狼血熊骑杀入了苏禄汗的大营。苏禄汗仓惶逃亡,行至后营惊见都摩支与骨啜,这时,苏禄汗才明白他已经众叛亲离,可惜醒悟得太迟了,骨啜一声令下,数百支箭矢将他射成刺猬。
接着,都摩支与莫贺达干争先向碎叶唐军投降。降唐而不降宁远,除了心理因素外,更多的是因为胡人认为天朝总比李怀唐好糊弄。
听到消息,李怀唐苦笑,突骑施胡对他的威胁暂时消除,可是有利必有弊,同样,至少十数年内,大唐安西无边疆之忧矣,从此朝廷对宁远的态度将有所变化,毕竟卧榻之侧,谁也不希望有一个强大的邻居在那,无论是敌是友。
容不得李怀唐考虑许多,实力才是王道。在白水城方向集结重兵不过是他虚张声势之举,如果他的计策奏效,他会按计划马上班师,率主力直奔小勃律,那里由他急需的奴隶和沙糖。
同时,安西军将履行同盟诺言,派兵予以支援。
安西援军由来曜亲率,这是他离任前最后的荣耀,朝廷来了命令,允许他的出兵请求,但是,年中他就要卸任。
葱岭的山路不是一般的难走,李怀唐终于有所体会,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到达连云堡,比起年前白孝德的速度,他已经够快的了,连云堡里有足够的粮食,他只需携带路上吃的就足够了,半道上也不需要修整,所以节省了一半的时间。
连云堡方向驻有五千名虎贲骑将士,加上李怀唐的带来的一万人和安西军的五千人,合计两万,除了留下两千人,其余人马迅速翻越坦驹领。
敌情与上次相比有变化,先期下山的斥候给李怀唐带回了坏消息。坦驹领南麓出现了一座军营,里内估计有五千名吐蕃士兵。
吐蕃人不含糊,失去了连云堡,马上亡羊补牢。以五千之众据守于坦驹领南麓雪线之下,即使敌军上十万也无法攻破,连绵二十里的过膝积雪山路是他们的天然盟友,敌军冲破“盟友”的防线来到他们面前恐怕已筋疲力尽,只有引颈待戮的份。
吐蕃人的意图明显,来曜忧心忡忡。与之相反的是,李怀唐不当一回事,似乎胸有成足。
越过最艰险的一段山路后,宁远铁骑的将士从背上取出两块翘板,翘板中间有鞋套可以穿脚进去。
穿上翘板,增加了与积雪的接触面积,避免陷入没膝的积雪里,还可以滑行,相当节省力气。
数千名安西军惊讶地看着神奇的宁远铁骑迅速与他们拉开距离。
李怀唐的告别之言让来曜口瞪目呆:“我们做先锋,山下恭候来使君”
从山麓往上看,皑皑白雪的衬托下,所有情况一目了然,吐蕃人不担心被偷袭。敌人的身影早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他们也不着急,经验告诉他们,以逸待劳将稳操胜券。
然而,奇迹发生了。在吐蕃人的眼里,漫山遍野的黑点轻快地向山下移动着,颠覆了他们下雪山时艰难蹒跚的常识。
吐蕃人惊愣之后陷入了恐慌,他们的天然盟友没有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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