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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处房间里,陶湛和父亲的争执陷入了僵局。
“我不走!”
陶湛态度异常果断,“我也不赞成这种逃避的办法,父亲认为我走了,刘表就会放过陶家吗?那时陶家会遭到怎样的责难,怎样的压力,父亲考虑过吗?”
陶胜半晌叹了口气,对女儿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该来的总归要来,但无论如何,我不能把自己的女儿推入虎口,我不能把你嫁给刘琮,他已成为了废人,你明白吗?”
陶湛的脸微微有点红,‘废人’两个字的含义她虽然明白,但不是她该知道,她咬了一下嘴唇,“父亲为何不请璟公子帮忙呢?他对前后发生的事情最了解,又是州牧之侄,如果他肯帮助陶家,向州牧解释清楚,我想陶家能够避开这一难。”
“而且.....”
不等父亲开口,陶湛又道:“我也觉得或许也没有那么严重,刘表不会把我们陶家放在眼中。”
“他是不会把陶家放在眼中,但陶家钱粮对他却很重要。”
“父亲,你和璟公子再谈一谈吧!”
陶胜缓缓摇头,刘璟提出了求婚,但父亲已经婉拒了他,他怎么可能再帮助陶家?
可这件事他又不能告诉女儿,陶胜苦笑一声,含蓄而委婉地说道:“湛儿,要知道这是你祖父的决定,他深谋远虑,考虑得比我们周全,他不仅仅是不愿你嫁给刘琮那个废人,而是坚决不同意陶刘联姻,那样会给陶家在江东的买卖带来毁灭性的打击,希望你能明白这中间的厉害关系。”
陶湛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她低下头不语,陶胜以为女儿被说服了,又继续劝道:“你负责陶家的账务稽核,应该懂得陶家面临的处境,我们是夹在江东和荆州之间,稍有偏颇就会遭来江东和荆州的质疑和不满。
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直没有出事,完全是依靠对刘表和孙权的重金输送。
但这一次,刘琮却在陶家出了大事,能不能躲过这一劫,还是个问题,在这种情况下,你就不要再给家族添乱,听祖父的话,暂时去江东避难。”
陶湛冰雪聪明,她已经隐隐明白了什么,为什么自己提的璟公子,父亲就回避,为什么祖父再三强调刘陶之间不能联姻,难道祖父就仅指刘琮吗?
特有的女性直觉告诉她,一定发生了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和刘璟有关,但祖父和父亲却向自己隐瞒了。
“父亲,你告诉我实话!”
陶湛紧咬嘴唇,几乎要咬出血,“为何不请璟公子帮忙,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陶胜被女儿追问得无言以对,他心中忽然恼火起来,父亲的话就是命令,哪有这般和父亲讨价还价的道理?
“你不要再多问了!”
陶胜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总之你必须走,我给你半个时辰收拾东西,半个时辰后,你必须离开陶家!”
“女儿走了,陶家怎么办?我坚决不走!”陶湛站起身,毫不让步地顶撞父亲。
陶胜大怒,回头厉声喝道:“来人!”
从门外走进管家婆和几名健妇,一起施礼,“请老爷吩咐!”
陶胜指着女儿令道:“把她给我带走,控制起来,不准她和任何人接触!”
管家婆和几名健妇犹豫一下,还是上前抓住了陶湛,奋力向外拖去,陶湛心中焦急万分,对父亲大喊:“父亲,不能送走我!请让我去和璟公子谈一谈,这是解决陶家危机的唯一途径。”
这时候,陶胜哪里还听得进女儿的意见,更不可能让她和刘璟见面,他不耐烦地摆摆手,“拖出去!”
陶湛被管家婆和几个健妇强行拖了出去,陶胜心中烦躁,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当然知道,事情并不是女儿一走就可以解决,相反,事态会变得更严重。
刘琮子孙根被毁,刘表怎么可能放过陶家,想到这一点,陶胜便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惊惧,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前所未遇的家族危机。
想到后果之严重,陶胜心中不由更加烦躁,走到窗前,一把推开窗户,一股新鲜的夜风迎面扑来,带着江水的湿润和腥气,陶胜的头脑顿时清醒了几分。
其实他也隐隐感觉到女儿的建议有几分道理,刘璟或许真是解开这件危机的唯一钥匙,只是父亲坚决的态度让他无法再劝说父亲改变决定。
“就把她送走吧!”
陶胜低低叹了口气,心中充满烦躁和无奈,在家族大难即将到来之时,他已经根本没有心思准备后天的寿宴。
“家主!”
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听声音也是一个中年人,陶胜当然知道是谁来了,他点点头,“进来吧!”
从门外走进两个中年男子,为首之人身材高瘦,脸色苍白,就像脸皮绷得太紧,使他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就仿佛戴了一只假面具。
此人名叫陶群,是陶胜的堂弟,也是陶氏家族中的重要人物。
后面一人长一张大众脸,谁都觉得他面熟,他叫陶邈,也是陶胜堂弟,这两人都是家族堂的成员。
家族堂一共七人,陶家的重要事务都要经过家族堂审议,像陶胜和兄弟陶利,也是家族堂成员。
陶胜见这两人脸色不善,心中顿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他连忙笑道:“两位贤弟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