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冏点了点头,“其实这两天就有一个机会。”
南宫伯玉是羌王南宫索的独子,也是将来的羌王,他被软禁在长安为人质,由于汉军北伐的缘故,荀攸也担心刘璟会拉拢羌王,便命钟繇看紧南宫伯玉,不仅将他软禁在郡衙,还派了十几名士兵专门看管。
不过南宫伯玉毕竟不是囚犯,钟繇也不敢做得太过分,一方面限制他的自由,另一方面派官学博士林昉教授南宫伯玉读书习文,同时钟繇还特地准许他们每月出来游玩一次。
姜冏所说的机会,就是每月出游一次,再过两天正好就是出游的日子,出游的方案由博士林昉事先拟定,正好遇到八月祭,按风俗应该出城祭祀山神和河神,所以这一次出游是让他们出城赏秋。
一早,南宫伯玉和姜维便坐上了一辆马车,林博士有事没有随行,而是由姜囧以及十几名看守他们的士兵骑马跟随,出城转一圈就回来,马车缓缓启动,离开郡衙侧门,向长安城外驶去。
南宫伯玉年仅九岁,只是一名文弱少年,心智都没有成熟,他没有什么主见,倒是他的同伴姜维却聪颖异常,虽然只有十一岁,但智谋超过常人,胆大心细,这次逃走,姜维将扮演重要角色。
今天下着蒙蒙秋雨,颇有几分凉意,他们特地都穿着黑色厚袍,头戴帷帽,帷帽就是一顶斗笠,帽檐挂着轻纱,遮住了脸庞,这一般是女人出行所戴,但姜维说赏秋之人太多,他们不想被人认出,而且又有雨,便坚持要戴这种帽子出行,看守他们的军官也觉得有道理,便同意了他们的衣着装扮。
马车驶过一处街角,这时,姜维踢了南宫伯玉一脚,南宫伯玉立刻大喊起来:“快停车!我肚子痛得厉害,要出恭。”
姜维也跟着喊道:“我也要方便!”
马车停了下来,他们的位置正好处于郡衙和城门之间,回郡衙远了一点,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为首军官有些为难,他向四周看了看,见不远处正好有一所破烂房子,房子已经塌掉,只剩几堵断垣残墙,他便指着断墙道:“去那边出恭,快去快回!”
姜维和南宫伯玉跳下马车,一起向断墙奔去,几名士兵骑马上前,远远跟着他们,很快,两个少年消失在断墙后,不多时,两人提着裤子跑了出来,他们戴着帷帽,低头快跑,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爬上了马车。
军官喝令一声,“出发!”
马车继续启动,向南城门奔去,奔出很远,姜囧微微回头,瞥了断墙处一眼,等马车消失,另一辆马车从旁边驶来,停在断墙处,这时断墙后跑出两个头戴帷帽的少年,正是出恭的南宫伯玉和姜维,刚才两名穿着打扮一样的少年,不过是事先藏在这里的两名替身罢了,南宫伯玉和姜维迅速上了马车,马车调头疾驶而去。
不多时,南宫伯玉和姜维被领进了旅舍后院,掌柜周智向二人拱手笑道:“两位小兄弟耐心在这里住上十天半个月,等风头过了,我们再离开关中。”
姜维担心地问道:“那我父亲怎么办?”
周智微微笑道:“放心吧!城外有一名武艺高强的大将,他会救走你父亲,我们已经安排好。”
长安的主事人并不是荀攸,而是司隶校尉钟繇,钟繇镇守长安已有多年,对长安有着深刻的感情,由于汉军在春天时没有发动北伐,大家都一致认为,汉军极可能在秋天发动北伐,所以入秋后钟繇极为忙碌,为即将到来的战争积极准备。
钟繇的官房也是在郡衙内,距离软禁南宫伯玉的院子不远,不过这段时间他已顾不上南宫伯玉,几乎将这个并不重要的羌王人质抛之脑后,中午时分,钟繇正在房间里给曹操写信。
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有人在门外禀报:“启禀校尉,出了大事!”
钟繇停住笔问道:“进来说!”
一名侍卫走进房间,躬身道:“羌王之子失踪了。”
钟繇一怔,“这是怎么回事,他不在郡衙吗?”
“启禀校尉,今天是八月祭,他们出城去赏秋,结果被人救走,看守他们的士兵大多被杀,只有一人受伤幸存,据他说,他们被数十名羌人伏击,羌人抢了马车便向西逃走了。”
钟繇大怒,他腾地站起身道:“立刻派人去追,一定要将人质给我追回来!”
侍卫领令走了,钟繇负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羌人在这个时候要救走人质,这一定是羌王要倒向刘璟了,这绝不是好事,会影响到整个战局,他心中又急又恨,又喝令道:“来人!”
立刻进来一名手下,躬身道:“请校尉吩咐!”
钟繇取出自己的令牌,递给手下道:“你立刻去陈仓县,找到曹仁将军,请他务必出兵封锁住西面道路,不准羌王人质逃出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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