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个清晨,姜振武作为商会的代表,前来码头为岳效飞的大军送行。要说这支大军虽在此地只住了短短十余日,他们的作为却颇得温州百姓的认可。士兵个个公平、和气、买卖公平,也不似他处的兵将来了要捐派粮,总算是没有搔扰地方。不过令姜振武不解的是这位岳大帅走了,留下这位女子又是做何而来。
风渐渐盛了,岳效飞站在船舷边上,冲着王婧雯起劲的挥着手,“再见再见”看着渐行渐远的战船上挥动的手臂,王婧雯猛然间只觉心中空落落的。他真是要上战场了上次在神州城相送之时,身边有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宇文绣月,自己又身负神州城的重担,似乎送别并无此种感觉,可今日作别为何有如此凄楚王婧雯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泪水模糊了双眼。
“再见再见”
可是雄装的军歌彻底遮没了她的声音,大船远远开了出去,渐渐的那帆影也看不清楚,王婧雯还痴痴的望着那远去的方向,倾听这那渐行渐小的歌声。
且不说这里王婧雯带领着神州城来的开拓者们,再开始展开一个新城市的建设改造工作,却说岳效飞率着大军由于顺风顺水只在第七日的头上,已然到了舟山岛的附近洋面,这里是肃虏伯黄斌卿的地头。
对于这个什么肃虏伯黄斌卿岳效飞实在没什么好感,实在是个内斗内行,外斗外行的典范,他据守着舟山群岛,对于兵败的鲁监国文官武将,不但没他好脸色,而且还乘人之危,派兵攻杀,掳掠其财物,收编其军队。按岳效飞原话说来实在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夜晚,闽江号的作战室内,岳效飞和所有的军官在把明日及以后的作战计划再梳理一遍省得在漏下什么。
施琅道“长官,这里是那个肃虏伯的地头,我们过门不入固然是军情紧急,不是不是要派人知会他一声啊,将来一但打起来好给我们做个援手。”
岳效飞对于这个人的人品颇不以为然摇头“既然是他的地头,明天只要我们一打起来,他必然知道,我们要是打下宁波城敲山震虎,以他的禀性必然要派人登岸察看,他若来了我们跟他说说话,然后这宁波城拱手相送,只要大炮装上船,我们就不在这里等了,再下海登陆拿下嘉兴,威胁、苏杭,记住战车只要你不停的进攻,别人就拿你没办法,以清军他们是挡不住,我们又不怕他包围我们。还有一点要记住,我们一路上要如秋风扫落叶,只要是清廷官方的东西就一件也不给他留,能拿的拿走,拿不走的给他毁了,就是别给清兵留着。而且我们在打的过程之中,周围的清军驻军定会联合起来紧紧跟上,大家估摸着差不多了就杀他个回马枪。最后只要被我们打下了杭州城外的那些游兵散勇理他做甚,回头大家上船从海上撤退就是”
“长官我们连接着几个县城弄下的金银细软咱们的船可不一定装的下啊,我可是听说江南的人可是富的很呢”蒋钰在旁插一句嘴。
“你小子不是百姓也打算抢吧你要真抢了我可不饶你。不过么你说的是有道理,我们的船是大,可也装不了那许多财宝不是,唔我们在宁波歇兵几日,等那黄斌卿几日,他要真个想要这些地方,自己会来的,到时候用宁波跟他换几十条船应该不会太难吧。”
第一卷美人江山第169节蛙跳作战不屈之节一
我一直很钦佩那些有勇气的人,大约是我自己缺些勇气罢,我只想说在民族即将沉沦之际他们的所作所为正是我们应该效仿和敬佩的。
江南的冬天,比之北方虽说不是寒冷,可是比之福州那边还是冷了许多。在船上,掠过湖面的微风时时将身上所余不多的热量抽了去。
这艘船比一般的太湖上常见的湖船要大了许多,坐在船头的人披了披身上的绵袍,继续读着手中的书卷。
他就是候方域。冷虽则冷矣,不过他现有心情却是尚在春天,全仗方以智的一封书信使他赶来苏州,找到慕容家时他真不知道自己这书生和这些江湖人物还有这般相与的时候。
又一条船向这里驶过来,候方域站起身来,向那边望去。
慕容卓站在船头,迎着风吸着这冰冷的湖风,他的思絮此刻却飞翔在那温暖的福州,那里建立了神州城,那儿是一个新的希望。小妹的归来不但为他带来了新的消息也带了那边船上的候方域和李香君,原本完了这件事就打算回那理想之地的慕容卓却为一件事耽搁下来。
他的身后站着的却是刘国轩和甘辉,两个人的主力隐在太湖中大于山,此岛小巧外有三岛已障,内靠沉思湾有大岛可退,而且这里也是姑苏慕容家里的地方,岛上内外全为自己人。
“长官,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助那吴胜兆反正”按照刘国轩的想法,这里的事已经办的差不多了,现在是该回家的时候了。
“这里一定要搅乱,只有这里乱了,那边延平的博洛才会怕,才会回头,他若回头一来一去怕不一两年就过去了,待那时只怕咱们的实力连取这国家都易如拾芥,所以这个事得办。你也别净在这陪我,进去和那班文人们兜搭兜搭,最好多给他们那中了书毒的脑袋说说咱们神州城的事,让他们也知道知道这天下还有那么个去处。”
“是”刘国轩虽说不怎么喜欢与那些人交往,和他们根本上是两条道上的人,可是要实现慕容卓的想法与这些人打交道是少不了的。
“甘辉,你看你到这这么长时间了,你那一身甲就不知道脱下来换换,看看人家刘国轩。”
刘国轩、甘辉两个奉命保护慕容楚楚来江南,并接慕容世家的人前往神州城,他俩都没想到在这里一住就住了这么长时间,转眼已经从秋天到了冬天,甚至还在这儿过了新年,要说的话,甘辉觉的这里什么都不方便。有人对他说这是中华最为繁华的大城,甘辉心里说“狗屁,比我们神州城差的那个叫远。”
“嘿,你小子故意的是吧”这两个来了没两天,在慕容卓那双眼睛里,早被看了处透彻,他们两个属于那种你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不必顾虑,不必小心。
“谁像你,就跟忘了本似的,拖了那么大个猪尾巴。”
慕容卓一回到江南,就剃了头结了辫,浑然一付泯耳贴首的模样。
“要不说你是个武夫哩,你懂个屁,”慕容卓做出一付给他气的没脾气的模样,转身进舱去了。
“跟我抬杠,你不找着挨砖呢吗。”甘辉嘴角咧出一络笑意,不过一双鹰目始终扫视着四周。天边的一缕红霞里,几只寒鹭一路鸣着一路冲天而起。“干嘛不飞到我们那里去,这里有什么好呆的。”
“候公子,久候了”慕容卓拱了拱手,当先跳过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