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朝鲜仁祖李倧一张有着花白有须的老脸被气得时红时白。他不明白,在这号称“小中华”的朝鲜如何会教养出这样的儿子。想当年面对丰臣秀吉的入侵,中日万历之战连续七年,明神宗用兵几十万,费银八百万两光复整个朝鲜,李氏家族上下莫不感恩戴德。只是这个不肖子孙仅仅在清人的手中渡过了十年光阴,就全都忘了吗他几乎不敢相信。
与仁祖李倧对奕的是他的二儿子凤林大君李淏,李淏是一位二十二三岁的青年,他和前面提到的昭显世子李溰是亲兄弟,只是他兄长和弟弟被押在清人手中为质,而他因为父亲的钟爱被留在身边。
看着父亲的神色,他忙扶住父亲身体道“父亲保重啊,想来此事定然不是兄长之意,父亲千万不要中了清廷胡皇、虏使离间之计,否则我们相互猜忌,不正中胡虏离间之计”
仁祖李倧脾气暴燥,再加之十年之前受之大辱,郁气时常充塞肺腑之中,这几年身体时好时坏,朝政实际上大部交由次子凤林大君李淏处理。
而凤林大君李淏一向认为,“我朝历经三百年来,服事大明,中日万历之战中神宗皇帝明神宗万历皇帝朱翊钧恢复山河之恩等同再造,时大明危如累卵如我朝不伸援手,岂不教天下人徒笑哉”
所以他仰仗父亲信任,蓄兵置甲只待大哥得释就打算举兵反清。对于朝中反对之声,他说:“以大志举大事,岂可保其万全也。大义则明,则覆亡何愧,益有光举于天下万世也。且天意有在,予以为似无覆亡之虞也”。
第二章扶桑血劫11节朝鲜事变凤林大君
仁祖李倧在儿子凤林大君李淏的劝慰之下,胸臆之中充塞不平之气渐息。萎顿在一旁的棉榻之上低低喘息起来。他的目光慈爱的望着自己面前够受这个充满英气的最为钟爱的儿子,心中感叹。
“凤林大君素是心怀大志之人,其兄虽然亦十分聪慧,然入质十年之久,心中所思难以猜想,如若十年之间变化气质完全倒向胡皇,却不是我所愿意看到的,只是,唉此事只好等胡虏离境之时方可进行”
李淏一边为父亲盖上锦被,自己虽然对于胡虏要父亲亲自出城迎接之事不满,此事却不便溢于言表。想那胡使不过是送兄长归国之使,提出要父接子之事,实在是于礼法十分不合。只是五千满州精骑驻于城外,谁个又能阻止此事呢
此时,朝鲜由于李淏在父亲的支持下,施行了大同法将贡物统一为米谷的纳税制度,客观上加快了朝鲜国内贸易的兴起和商品经济的发展。
李淏别了父亲,出得宫来骑马前往都城御营厅。此时正值隆冬季节近年来,汉城街上行人却络绎不绝显得热闹非凡。李淏满意的看着这一切,心中咐:“大同法的施行确是名符其实的仁政之举,否则百姓不会如此安民有乐业。只是不知何时能够打败有虏复了大明天下,那时自然不必再谈贡斌不是更好吗”
他所说的贡斌指的是向清廷,贡黄金百两、白银千两、白苎布200匹、各色绵细2000匹、各色细麻布400匹、各色细布万匹、米万包。这一沉重负担压在朝鲜百姓身上,自然国力萎顿不堪。
“参见凤林大君。”此处的守军是被李淏许为自己心腹的朴一志。四十多岁的他穿了一身朝鲜军特有盔甲,三络长髯垂在胸前,看起来大有儒将风范。
要知道有“小中华”之称的朝鲜,依然如同明一样执行重文抑武,所以朝鲜的武将的发展方向往往取向于儒将方向的发展之道。说起来这也是一种无奈之举,如果让我们用今天的眼光去看的话,甚至有一些可笑。
都城御营厅的演兵场,一营神机营的军兵正在操演,“呯呯”的火枪射击之场不绝于耳。另外一营步军士兵,手上仗剑持戈,伴着口中“嗬嗬”之声,挥戈舞剑操演阵法。
李淏满意的看着这些军兵的操演,这就是他费心费力打造的都城御营厅的一万城卫军,而且这些军队采取了全新的编制。不但依照过去购自前明的“红衣大炮”而且“大将军炮”在这数年之中亦打造多门。
主要的是,李淏不再有如同父亲一样重文抑武,他的思想经由“丙子虏乱”后所受到的耻辱及压榨而进行了反思,认为在些乱世之际如果依然执行重文抑武的政策显然有偏盖全之嫌,为此数年来他一面整军备战,一面想方设法的提高军人地位,而这位朴一志将军显然就是这种政策的受益者。
“朴将军,诸将士操演极为纯熟,显是平日刻苦之故,今日午餐之时就多些肉腥以示稿劳。”
朴一志躬躬谢礼道:“凤林大君爱恤如子实让末将佩服不已,属下敢保防军之中皆为敢死之卒,此全赖大君爱护之心方有些悍勇之军实是天佑我国。”
李淏听了他百般奉承之词,稍稍点点头不置可否。此刻他的心思全都用在城外同他兄长所来的满清五千精骑的身上。
“朴将军,城外胡皇护送兄长之军已经安营扎寨,今日午时你心防军长官的名义造访,并稿劳虏军。”
朴一志几乎没有听清李淏话语,此刻他正在心痛他的钱财,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兵营吃军饷”乃是封建帝国时将军们发财致富的不二法门。而凤林大君的稿军命令无异于朴一志的口袋之中掏银子出来,哪能不叫他心痛。
此刻耳闻凤林大军命令,他心中更是痛的一抽,忙道:“大君之命本不敢不执行,只是私自稿劳虏军,只怕大王知道不妥,这个”
李淏看了他一眼道:“朴将军在些事是不必挂心,父王那儿自有我去禀告,你只管去就是,另外劳军之时勿将敌军盔甲、器械,军容、士气探看明白,早早回报。”
朴一志心中叹口气,知道是躲不过“出血”了,只好躬身施礼道:“全照大军吩咐,末将即刻就去准备。”
李淏点点头道:“嗯,你去吧准备吧,不用陪我,我再这儿再看一会就回去了。”
朴一志答应着一声退了下去。
李淏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亦同时喟叹。他如何不明白朴一志所思之事,只是“水清则无鱼”这一句已经为他的举止画上了“规矩”,胸中即是不喜此事,亦是无可奈何他的目光转向城外清军的营地。
“兄长,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兄弟已经备下精兵五万余人,可要兄长率军直抵关外,则中原义士豪杰,岂无响应者到那时大明便可一鼓复之。也教外人看看我李家的仁义”
只是一腔热血的李淏哪里会知道,不久之后,城外清军的营寨之中,进行着一声策划阴谋的谈话。
依然是那辆神州城出产的“满山跑”,李溰坐在车中。汉城这里的天气较之一路而来的寒冷还是要暖和的多,刚刚练了一回骑射的李溰脸上虽然被寒风吹得通红,可是神色却比来时路上的阴郁明朗了许多。
他才一踏进车里,却发现随同护送他回来的清军将领多青已然候在车中。
“世子您回来了”多青出奇的对李溰这个为质子的世子显得谦恭有礼。之所心如此,却是受了来时多尔衮的严令。
李溰拱手道:“不知多将军大驾光临,、未在些恭候大驾,多有得罪。”
gu903();“世子不必对下官如此客气,说起来临来时摄政王大人有交待的,这里一切发生的事情都由世子您做主,因此下官冒昧来访是有急事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