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山川道路及风俗,这明显是司马昭之心。
但缺少这种泱泱大国的胸怀,就是没有后来的事发生,如何能经营西域
大汉显然不知道这内幕,他喃喃道:“难道巴蜀该有这场大劫”
“天知道呢,有没有大劫,能不能渡过去,要看大家如何努力。朝廷下诏将十几万降兵召入京畿。你以为是好心还是歹意”
大汉不作声。
“乔大郎,你不说话,那就是歹意了。实际非是,中原多年战乱,地广人稀,而且一些战乱厉害的地方多是寡妇村,女儿寨。将他们召入京畿,各州安置,有妻子,有耕地。一能解决巴蜀地狭民多的局面,一能解决中原地广人稀的弊病,一能减少巴蜀内乱的可能。有人克扣路上费用。既然敢聚众反叛,为何不敢推出几十位勇士逃出生天,逃向京城,向陛下反映战乱一起,流民也起,朝廷做得不好,可全师雄叛变是否使巴蜀雪上加霜但羊被狼吃了,只能亡羊补牢,进一步减少损失。”
大汉冷笑,道:“官哥子,你随便招一流民来。”
“有何用意”
“你招来,我教你。”
宋九随便指了远处一个百姓,大汉将他喊来,问:“岑娃子,你家中这一年多来有多少亲人遇害”
岑娃子眼睛有些湿润,看了看宋九。
“这是好官儿,大宋难得的好官儿,你大胆对他说。”
“巡察使,小的家中有很多人被害,一个妹妹,被你们宋朝一个兵哥子抢走了,下落不明。老母亲出来阻拦,被另一个兵哥子狠踢了一脚,后来死了。猪也抢了,后来流民来了,鸡也抢了,房子也烧了。幸好乔大哥带我们到了这里,不然我们全家死无葬身之所。”大约因为害怕紧张,又伤心,结结巴巴地,但勉强将他一家遭遇说了出来。
“你回去吧。”
等他走后,大汉又喝了一口闷酒说道:“官哥子,你是好官,若说策略,简单,将领首的几十人杀掉,人头悬于益州城门上,再派良吏过来,就象你这样的官或者康刺史那样的官过来,流民问题自动解决。就是叛乱,也不用征,一道赦令,叛军自己就会解散了。否则这个仇是永远无法解开的。”
宋九与高琼都苦笑,休要说杀几十名高级将领,恐怕就是一个王全斌也不会杀。
大汉又说道:“现在各村各寨各州各县还有一些往年的存粮,流民能得以半饥不饱的度日,过了这时光,我相信不用人劝阻,为了生活他们自己也会返回家园。不过恕我直言,问题多多,一是以前的仇,二是现在兼并占有的地。你说朝廷派了良吏下来,我却未看到什么良吏。官哥子,你是好人,将这一切对你们宋朝皇上禀报吧。在益州不要多言,否则你想回也回不去了。”
河那边百姓在吃猪肉,这边扎好了营地,实际就几个帐蓬,抱来一些干柴点燃篝火,大家挤一挤睡一觉罢了。
看着河那边,葛霸说道:“这个乔大郎一定是叛军的一个首领。”
“葛壮士,不用管他是否是首领,他现在想有一个安定的生活,何必计较过去。”
“九郎,他还不是看到朝廷屡屡大捷,大势已去,这才安份守己。什么你们宋朝”
“葛壮士,巴蜀乱成这样子,岂止是他,所有百姓也不会将我朝当成他们的国度。但在巴蜀百姓眼中,几万我朝将士全部该杀,在我朝将士眼中,十几万降兵降将与几十万流民全部该杀,难道想让巴蜀成为一片焦土就算有这个残忍的心,以后出兵唐国、南汉,他们会不会势死反抗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否则我都不会来这一遭。倒是康将军那也是一条出路。”
但现在问题是王全斌除非逼急了,否则他根本不想谋反。贪的是财,为了这个财他敢激起十几万降兵兵变,宋朝军队哗变,可敢虐待朝廷派来的中使
不知道他搜刮了多少钱帛,想来贿赂几个中使不成问题。因此赵匡胤也未必能听取正确的消息。
要么吕馀庆,他肯定是一个良吏,他也等于困在益州,对于他州的消息得来的同样不准确。就是普州,他是从普州来的,同样问题多多。管他,到了益州后,将这一路听到的看到的向吕馀庆一一反馈,让这些大人物们伤神吧。想到这里,说道:“早点休息,争取后来上午抵达益州城。”
大家停下来休息。
但没有全部休息,三十侍卫分成四班制,轮流守值。并且巡逻得远,不然不行,一不小心,让大批流民堵上,那就不大好了。这个与宋九没有多大关系,一路高琼指挥下,三十侍卫井井有条。
夜里,宋九正做着好梦,梦到各种美食,这一路过来,过得苦逼,睡得不好,吃得更不好,想家了。忽然一个侍卫进来,将他叫醒:“巡察使,有大批人持着兵器接近。”
第一百三十五章夜战
宋九一骨碌爬起来,匆匆忙忙地穿衣服,一边问:“多少敌人”
“八九十人。”
宋九穿好了衣服,高琼他们同样披挂整齐,宋九又问:“敌人离这里还有多远。”
一个兵士说道:“属下侥幸巡逻得远,看到他们,那时离这里三四里地,这时大约只有两里来地。”
“他们可发觉到你”
“没有,我看到他们步行而来,未敢勒马狂奔,怕马蹄声惊动他们,离得略有二百步才拍马狂奔,不过路上枯草长,他们不会听到。”
宋九看了看高琼,高琼说道:“宋九郎你说怎么办”
“我,”宋九心想,你问我我那有你懂,不过不是纠缠这个的时候,至少这一行名义上自己是首领,于是说道:“只来了八九十人,又是步卒,肯定不会针对我们的。”
高琼与葛霸全部点头,他们人数更少,但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悍卒,又是骑兵,宋九是中使,只要一人逃出生天,杀害中使,那就是捅大马蜂窝了。
宋九又说道:“只有一个可能,有人知道流民淘金砂,而且也知道今天是交货日期,若是在路上设备一些麻烦,小船必来得晚。再加上交货,到了天色将黑了。这里河流小,有的地方水流急,天一黑船只不敢行驶。只要派一些人手过来,流民不备,夜深人静之时,大肆杀戳。金砂与货物会两得。”
“九郎分析得对,如今有何计”
“高将军。这样,八九十人我们不惧,就怕后面有援手。先派两人,通知酒肆与货船上的人立即逃向村寨里,再通知乔大郎他们立即起床,不能点灯,不能有响声,但必须摸黑将所有武器搜集起来。到时候与我们配合。然后我们兵分两路,一路骑马进入林中,准备用战马冲踏,一路立即将帐蓬行李拆散,用枯草掩盖。然后手持弓箭,等他们将要过完桥时,在后面击杀。”
“好。就这么办。”
宋九决策好了,高琼立即执行吩咐,这一点宋九远不及高琼。
十五骑拉着马与驮马进入远处的一处树林里,十三人将帐蓬行李迅速拆掉,拖到河边用枯草掩盖,就听到不远处有动静。众人立即伏行到东侧的枯草丛中。
刚安排好,八十几名敌人就到了。
宋九两次下去,但都未经过战斗,而这次将是一场真刀实枪的激战,心中很紧张。不由地牙齿发出咯吱吱的声响,身体也哆嗦起来。
“九郎。勿用紧张,”高琼轻声说道。
宋九努力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