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崔二是个跑水路的老手,一年时间大半年都会在黄河上度过,如果不是每年冬天黄河冰封行不得船,估计他回家团聚的日子不会过两月。二十余年跑下来,崔二打眼一瞄就能判断出每只商船中转载的不同货物。
崔二隶属于冀州清河国东武城崔家,崔家的家主就是当今的太尉崔烈。冀州清河国毗邻青州平原郡,而平原郡则紧邻着黄河,故此黄河就成为崔家往来贸易的黄金水道。
这次商队从平原高唐渡口出,要运送一批海盐到京师雒阳,行抵顿丘时他看到了同行河东卫家的商船。其实在黄河上见到卫家的商船也不是大惊小怪之事,不过崔二奇怪这艘商船并没有运载货物,而一路行动上鬼鬼祟祟,从不和其他的船只交流,于是就暗暗地对这艘船上了心。
不上心还好,阮二一上心又现了更加奇怪的事情,卫家商船在昨天一改往日的隐晦,居然将船只打扮得喜气洋洋非常的漂亮。这下阮二再看不出来,卫家船只是迎亲的喜船还不如一猛子扎入黄河中淹死算了。
身份低微消息封闭的崔二对于这个事情开始百思不得其解,随后他慢慢想起年初骠骑将军刘谦的高调宣扬,心中有些明白卫家的谨慎小心。但是他私下很为卫家的谨慎感到可笑,而今谁不知道骠骑将军被军务所累,据说身患重病在幽州不见一点作为。随后,崔二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数里外的码头,心中盘算着如何找到老相好泄泻憋了好久的火气。
蔡琰轻依船舷,遥望隐约间一团灰影的雒阳城,清泪顺着两颐滑落下去,泪眼朦胧的看着雒阳城一点一点离开她的视线。
卫家主事之人昨天神情愉悦的告诉她,眼下雒阳城一片兵荒马乱,最好不要靠岸。又告诉她,过了雒阳城之后,最多一夜行程船只就能靠近陕县码头,而后走6路一天就到了河东安邑卫家。
伸出修长嫩洁的玉指,轻轻收拢遮掩视线的青丝,蔡琰转身伫立遥望北方,毫无阻挡的河风吹散了她鬓角的青丝,几缕不听话的散不断撩拨着面颊。此刻,她好希望在黄河永远走不到头,希望时间永远停留下来,希望身患重病的刘谦突然间出现在她面前将她接走。
“小姐,外边河风太大,时间久了就会伤身子。相信奴婢,骠骑将军一定会来救您的。”伶俐的侍女轻轻为蔡琰披上一件白素披风,低声说道。
“事到如今,只有你这个傻丫头还抱着不切现实的念头,哎希望吧”蔡琰看到披风,心中瞬间温暖如春,因为这件披风是刘谦送给她的。
蔡琰用玉指攥紧披风,思绪飘回了春光浪漫的江东。至今她记得很清楚,刘家购粮商队踏足江东当天,刘谦的书信和礼物就随船到了她手中,之后,每隔十天半月就会有新的礼物和书信送到江东。信中刘谦的言语极其温柔缠x绵,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语言,而礼物并不贵重,都是一些小巧之物和乐谱诗词,既不让她心生庸俗之感,又能从中看出刘谦的品味与她接近。
从诗词中,她看出刘谦其人的文采风流,每新诗皆能打动她的内心深处。而乐谱更加证明了刘谦的不凡,虽然在她心中属于靡靡之乐的范畴,但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就是喜欢这些新奇的溢美之词和曲。
侍女撅起嘴唇,剜了一眼蔡琰道:“骠骑将军一定、肯定、绝对会来,只有小姐你没有信心罢了。”
侍女的话打断了思绪,蔡琰苦笑摇头,爱怜地在侍女头上轻轻点了一下,心中伤感道:“满腔愁怨对谁言。小丫头你怎么会知道大将军何进召外军进京,前天已经成功的掌控了朝政,当天就开了杀戒,砍了一批党人。
昨天,何进已经传旨召回重病无作为的骠骑将军,派心腹毋丘毅去幽州主持北疆军政,以求最快镇压张举和乌桓的祸患。廷益而今进退维艰之极,不回来铁定是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在倾国之力讨伐下,最后的下场绝对是凄凉而死,如果遵旨回到雒阳,可能刚进雒阳城门就会被抓起来,随便找一个罪名就能处死。
傻丫头呀,几天后廷益估计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再说万里之外的他如何会知道江东的变故,如何知道一个女子为了挽回父亲最后的颜面,不得不孤身嫁给不喜欢的人。”
这次,侍女没有打断蔡琰,只是服侍着陷入深思的蔡琰回到了船舱中。见蔡琰不经意露出哀伤的神情,从案几上翻出刘谦的书信呆,她心中急道:“张义哥哥,你昨天不是保证骠骑将军回来将小姐救走吗就是骠骑将军不来,以我们的力量也足够了,为什么还迟迟不见行动”
雨过白鹭州
留恋昭姬楼
斜阳染幽草
几度飞红
摇曳了江上远帆
回望灯如花
未语人先羞
心事轻梳弄
浅握双手
任丝缠绕双眸
所以鲜花满天幸福在流传
流传往日悲欢眷恋
所以倾国倾城不变的容颜
容颜瞬间已成永远
此刻鲜花满天幸福在身边
身边两侧万水千山
此刻倾国倾城相守着永远
永远静夜如歌般委婉
“哎谁在外边放歌这曲子好熟悉”侍女呐喊道。
gu903();正在呆的蔡琰此时泪光不经意溢出美目,毫无淑女之态的跳了起来,撩起长裙向外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