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只见到汴桥之上影影绰绰,到底发生了什么根本看不见。
也许有些人察觉到了有马车坠河,却也都理所当然地以为是一桩意外
与此同时,吕惠卿与王雱正站在温暖如春房间里,通红的火炉已经燃起。
饶是如此,王雱仍旧忍不住连声咳嗽。吕惠卿颇为不屑地瞧了一眼,暗自摇摇头,痨病鬼,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王雱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说道:“下雪也就罢了,怎么如此大雨”
“是啊,不合常理啊”吕惠卿随声附和了一句。
这倒是不假,确实不符合常理
汴京城在黄河边,放到后世,公历11月下旬,理应是下雪的时间。当然了,或许下雨也是有的,但宋朝时期略微不同。
那会属于一个小冰川时期,气温比后世要低一些。要知道,宋朝时的太湖冬日是会结冰封冻的,还有入冬之后,汴河与运河便会结冰,船只是无法通行的。
所以这个时节的汴京确实是该下雪了,可是今日确实个例外。即便是下雨,冬日的雨水也应该是毛毛细雨,绝对不会像今日这样大雨滂沱。
奇怪,当真是奇怪
天象,天气这些东西在古代都非常受重视,同时在政治上也是可以很好利用的。比如仁宗朝的时候,汴京连日大雨,狄青就是因此受到污蔑。窦娥冤的故事之所以能脍炙人口,深入人心,也与此有关。
此刻,非同寻常的大雨突降临汴京,是否也意味着有什么奇异之事呢
可是汴京最近什么特别之事呢似乎唯有
吕惠卿和王雱对望一眼,都不约而同想到了关在牢狱中的林昭,难不成与他有关
此刻。王雱和吕惠卿都在等待消息
不管大雨与他有没有关系,首先是要确定林昭的生死
一番精密安排。动手就在昨夜,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开始的时候还比较耐心地等待,可时间长了,吕惠卿慢慢有些着急了,三弟吕惠卿怎么还不回来呢
难不成是因为大雨耽误了行程
吕惠卿有些不放心,也是因为比较着急的缘故,立即吩咐一声,便有心腹家丁冒雨出门去了。
“元泽。且先喝杯热茶,再等等吧”
“也好”
话是这么说,可是吕惠卿突然没来由地有些心慌,甚至有些坐立不安,难不成是因为给二弟报仇之心太过迫切了
没过多一会,心腹家丁便回来了,将依旧滴水的蓑衣扔在外面。进来到:“大郎,小的到了御史台,三郎下雨之前已经走了,兴许是路上遇到大雨,在避雨吧”
“或许吧可是”吕惠卿对三弟比较了解,按理说他是不会耽误的。即便是冒雨也会及时回来。
“大郎,有件事小的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家丁迟疑了一下,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什么事说就是了”
“小的回来的时候听人说,有马车从汴桥上坠落河中。开封府的差役们正在打捞”
“什么”
吕惠卿顿时一震,一种不祥的预感漫上心头。
“吉甫兄莫要着急。三郎可能在某处避雨而已,不要多想”王雱想着吕惠卿是关心则乱,他则不以为然,哪里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可吕惠卿却表情凝重,甚至还有些担忧,三弟杳无音讯,自己心里又是这种感觉,所以当真是
“走,去看看”
吕惠卿坚持要去,王雱即便是不太乐意,也得跟着一起动身,冒雨出门。
等他们到达的时候,开封府的差役刚好将马车打捞上来。
这个年代,车身上一般都会有家族或者是衙门的标志。瞧见车身上的“吕”字,吕惠卿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身体立即开始有些颤抖。
王雱的脸上也蒙上了一层阴影,难不成当真出事了这个当口,当真是
随即,马车被开封府的差役们费了好大劲抬上来,里面的积水不断流出来,车门也哐当一声自己打开了。
一具尸体滑了出来,不是吕和卿又是谁呢
啊
看着吕和卿那挣扎过的可怖的表情吕惠卿顿时有些崩溃了,一下子就扑倒上去,留下一个有些不是所措,咳嗽不断的王雱。
开封府的差役本来只道是寻常的马车坠河,却没想到竟然是司农少卿吕惠卿的弟弟,死者本人还是御史台的一名侍御史。情况顿时有些变了,差役们不敢触霉头,悄悄退到一边,继续打捞河中尸体
那边吕惠卿抱住弟弟的尸体已经泣不成声,即便他心狠手辣,对敌人铁石心肠,终究还是有比较柔软的一面。
此刻死去的可是他的亲弟弟,吕升卿死的时候,他还没有这么悲伤,还能够忍住。可是此刻两个相依为命的弟弟都死了,突然之间一种特别的孤独感袭上心头,格外的悲凉。心底里压抑某些情愫也都宣泄出来,悲伤不已
此刻,大雨已经渐渐小了,逐渐停了。汴桥上经过的人不少,都看着吕惠卿抱着弟弟的尸体恸哭的撕心裂肺,许多人都因此受到感染。毕竟这是很真实的悲伤,众人都看得出来,他们的手足之情是何等深厚
王雱看着这一幕也颇为伤感,同时也有种深深的疲惫,如此关键的时候,吕和卿怎么会发生意外呢
当真只是意外吗
王雱随即叫过来一名开封府差役,问道:“马车坠河的原因查到了吗”
对当朝宰相的公子,差役们那是相当的恭敬,回答道:“当时雨比较大,可能是马匹受惊,冲过了汴桥”
“确定只是意外”
“暂时还不好说,有可能吧不过有一点比较奇怪”
“什么”
“拉车的驽马身上有伤,也不知道是坠河的时候在哪里受伤的,还是”
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王雱心中一动,吩咐道:“继续追查,尽快确定坠河原因”
“是”
难道是人为的王雱心中立即涌起了很不好的预感如果是这样,那会是谁呢吕和卿今日是去
想到这里,王雱心里猛然一震,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