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已后不用再回皖县了。”
周武忙答应一声,当即吩咐一名随从离队去办。
周坚又道:“再找几座宅子,等蒋钦和陈方他们过来住。”
周武点点头,一并记下了。
到了粮库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存粮还不到一千石。己吾有四万多人口,每年收上来的谷粮至少也有上万石,库中的存粮却不足千石,吏治之,可见一般。
周坚没有多说什么,又去视察了宫营。
己吾县有军卒八百,然而实际人数却连五百都不到。
周坚对这些虚报瞒报的手段是心知肚明,县府给军卒发放饷钱是按八百人发的,而军卒的人数却不到五百,多出来的三百多人的饷钱去了哪里,不用想也知道。
县里的军卒,主要职责还是治安,跟后世的警察差不多,最高长官就是县尉。
不到五百军卒,而且大多面有菜色,老弱占了一大半,精壮汉子还不到两百。
周坚什么也不说,出了军营,头也不回地叫道:“王全。”
王全一个激灵,忙道:“下官在,大人有何吩咐”
周坚道:“以后按实际数目给军卒发放饷钱和谷粮,没事的时候多操练几下,再买点军械器甲,把武备好好修缮一下。”
王全急答道:“下官遵命。”
周坚瞥了他一眼,又道:“不要整天就想着贪财捞钱,只要你好好做事,金银自然少不了你的。以后公中的钱银一个子都不要往兜里装,知道吗”
王全就有些冒汗,急忙道:“下官不敢。”
周坚点点头,心说谅你也不敢,一甩袖袍,大步出了军营。
夜,县衙后院。
周坚叫了周武和几个头脑比较灵活的随从议事,讨论了一下今后的大概方向,心里就有些无奈,周武等人虽然受他倾力教导,但天赋所限,谋略方面实在差强人意。
后天的努力固然重要,但能否成大才,天赋却占据了主导地位。
有些人天生就才思敏捷,目光独到,出色的天赋,加上后天的努力,终成大才。
而绝大多数的人,不管后天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成为出色的谋臣。
周坚不由想起了那几个名传后世的天才战略家,也不知道这些智士都在哪里,唯一知道的一个现在也才只有九岁,根本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手下没几个可用之人,商量事情,也只能拉上周武几个暂时充数了。
周武不知道周坚心中所想,说道:“公子,己吾恐怕不是久留之地啊”
周坚目露赞赏,这句话总算说到了点子上,没白费自己的苦心教导,点头道:“周武说的不错,己吾的确不是久留之地,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派人多收购粮草军械,再从流民中招收一千精壮训练,年龄不要超过三十岁。”
另一个随从陈良道:“公子,一千人不是少数,怕是会引起朝廷猜忌。”
周武道:“这个问题到不大,可以分开训练,我们每人负责五十人,蒋钦手下的两百兄弟虽然还欠缺些火候,但也都是老兵,担任个最基层的伍长还是没问题的。”
周坚欣然道:“不错,人太多确实会招人猜忌,我一个小小的县令,私自招募千人以上的人马整日操练,只要朝廷一纸诏令下来,我就得灰溜溜地带你们回皖县。你们能想到这点也算可贵,就按周武说的办,一千人分开特训,等蒋钦的两百兄弟到了后,再打散安排进去作伍长,你们每人负责五十人。”
周武又道:“一千多人就算分开,目标也有些大,容易招人眼球,不如离开县境,到别的县境找山野之地特训,而且现在各地的盗匪不在少数,我们还可以扮成盗匪,就地打劫富户取粮,这样就不用再回来取粮草,省事多了。”
周坚道:“这法子不错,不过你们要乔装一下,不能给人画了相。”
周武笑道:“公子放心,就算要打劫,我们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别说被人画相,只要是看到我们的人,也要全部灭口。”
周坚点点头,“不可杀无辜百姓。”
周武连忙答应一声,这个不用吩咐,他也不会对无辜百姓下手。
陈良忙道:“属下这两天出去转了下,发现县府中官吏摊派赋税徭役,搜刮无度,百姓苦不堪言,失田失地,逃难者多有其众,委实苦不堪言。公子如今是一县之长,且素来爱戴贫苦百姓,需得减轻百姓负担,若是任其不管,怕是会招致骂名。”
周坚扫了他一眼,问道:“这县府虽小,但大小吏从也有百多人,我到是想把他们全都撤掉,赶回去垦田开荒,可谁来治理地方,你行吗”
陈良挠挠头,干笑道:“这个,属下怕是不能胜任。”
周坚微笑道:“那不就得了,就算知道这些官吏都是些米虫,但我才来己吾,人生地不熟的,就算要治理内政,也得慢慢来。而且我也没多少精力花费在内政上。”
众人都点头,己吾不是久留之地,就算要治理内政,也没有多少精力去挥霍。
周坚又道:“你们这些天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来担任乡啬夫、游徼和亭长等吏职,抽空我把这些米虫清理掉一批,多少也得让百姓喘口气。否则为官一任,却没给百姓减轻负担,就算以后走了,己吾的百姓也会骂我的脊梁骨。”
众人连忙答应,准备过后就去物色人选。
第19章刺客
皖县,县衙后院。
周良匆匆奔进书房,将一封书印交给了周尚,“大人,二爷派人送来的信。”
周尚怔了下,面露疑惑之色,接过书信,拆开火漆,将里面的书信取出,展开来一目十行地掠过,脸色立时变的十分难看,眼睛里面差点冒出火来。
周良心里就是一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啪”
周尚怔了良久,才回过神来,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汹涌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勃然大怒道:“逆子,简直反了天了,我怎么生了这么个畜生。”
周良忙道:“老爷,可是大公子出了什么事情”
周尚铁青着脸道:“这个忤逆不孝地畜生,此番前去京师洛阳,不但攀附了中常侍张让那阉贼,被阉贼举为了茂才,而且还拿钱买断,买了己吾县令。逆子自幼知礼识情,平时并无悖逆之举,若非二兄言之凿凿,我都不敢相信。”
“什么”
周良失声道:“这,怎会这样”
周尚咬牙道:“你立即派人去己吾,让那逆子给我滚回来。但若不来,就当我没有生过这个儿子,从今往后不再是我周氏子弟。”
周良大惊失色道:“老爷三思啊,大公子英才出众,纵一时行差池错,也应该给他个悔过的机会,若是就这样逐出宗族,怕是会毁了大公子一生啊”
周尚脸色阴晴不定,久久没有吭声。
周良说的没错,周坚不但是他的长子,也是他最出色的儿子,没有之一。若非实在逼不得已,他又怎会愿意将周坚逐出宗族。
对于望族子弟来说,子弟被逐出宗族,那可是大不孝的罪名。
背上这么沉重的罪名,这辈子都完了,丢官都是小事。
周尚犹豫了好半天,才长叹一声,终究是狠不下心来,颓然挥挥手,“派个人去己吾见那逆子,就说我让他回来。如果不来,以后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周良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话来,答应一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