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陈留,过虎牢一路西进,沿途所见皆是村庄被毁,乱民生事,大汉朝廷数百年来的太平盛世完全被黄巾起义捅破,处处熢烟四起,战火密布。
战争的后果是灾难性的。
官道上南来北往的商旅不见了,走亲访友,拜师作学问的文人士子也不见了。
从陈留到洛阳,近千里的官道上除了乱民还是乱民,几乎见不到其他行人。
北军大营,中军大帐。
“末将参见皇甫将军。“
周坚穿了件黝黑的铁甲,向左中郎将皇甫嵩拱手作礼。
“免礼。”
皇甫嵩摆摆手,目光灼灼地打量了周坚几眼,不由暗喝一声彩,好一员英武小将,不知武艺如何。不过,好像此子乃宦官党羽,到是可惜了。
周坚再施一礼,道:“启禀将军,末将已募得乡勇千余,一并带来了洛阳听候调谴。”
皇甫嵩哦了一声,手抚长髯道:“如此甚好,今北军五校精锐官军不足两万,卢植将军抽走八千兵力,朱隽将军抽走五千兵力,本将麾下精锐官军也只有五千,征讨黄巾叛军兵力严重不足,正要募集兵卒加紧操练,你麾下千余义勇可编入营中一并操练。”
周坚拱手道:“末将遵命。”
皇甫嵩挥挥手,周坚连忙退下。
时正当午,北军校场上人声鼎沸,鼓声震天。
“杀”
“杀”
“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
五营新兵在将校地带领下,正在偌大地校场上操练。
每一次挥刀,必然伴随着震天地号子声,威武雄壮,到也有那么几分气势。
当时天下并无大的战事,黄巾叛军数路并发,朝廷三路并讨,兵力严重不足。
北军五校精锐官军不到两万,共有精锐骑兵四千众,分属屯骑、越骑校尉,步兵一万两千众,分属步兵、长水、射声三校尉,三校尉分领两营四千兵马。
三河骑士河南、河东、河内三郡骑兵三千众,合共骑兵八千,步兵一万二。
皇甫嵩、朱隽、卢植麾下的军队除了少量北军五校及三河骑兵,大部分都是临时从司隶一带募集而来的新兵,真正上过战场的精锐官军只占了一小部分。
时间过去了不足半月,皇甫嵩才刚刚募集了万余新兵,正在加紧操练。
新军刚刚组建,军械器甲正在紧急调拨之中,尚未形成战斗力。
皇甫嵩抽调老兵担任将校,抓紧时间日夜不停操练新募地万余新军。
周坚的一千五万新军经过去岁冬越境击贼,清剿黄巾乱民,已经开始兑变,再加上装备精良,清一色的黑色铁甲,比刚刚募集的新军要强上不少。
由于武备荒废,急切间没有足够的兵甲军械,除五千精锐官军是清一色的铁甲外,刚募集的新兵则大多都只配了布甲,皮甲都很少。兵器也是参差不齐,相当一部分士兵还拿的青铜剑。
杀杀杀
蒋钦带着新军随大军操练,方阵足有两千兵力。
校尉可领一营兵马,两千人为满员,有的校尉甚至能统数营兵马,视情况而定。周坚麾下除了陈留旧部,皇甫嵩又分了他五百新募的兵卒,补满了一营兵力。
原有的一千五百新军没问题,个个军容整肃,丝毫不乱。
新来地五百新兵却很成问题,别看操练的时候排的整整齐齐,精气神却完全没法跟一千五百旧部相比,一旦上了战场,伤亡怕是不小。
陈留旧部已初步成军,由蒋钦统领没什么问题。
新募地两百新兵,周坚将十名随从安插了进去,抽空进行一些简单地特训。
点将台上,淳于琼威风凛凛地扫视着两千正在操练地新军,不由志得意满。自从当上射声校尉以来,在洛阳混了好几年,却还是个校尉,根本就没有晋升的机会。
军队是个特殊的群体,要想获得晋升,就必须要有军功。
然而没有战争,又怎么能获得军功。没有军功,那就只有靠强大的背景。若是军功和背景都没有,那就只能在军队中老死。
太平道聚众叛乱,无疑给许多人创造了机会。
特别是军中将校,更是渴望建功立业。
淳于琼手按剑柄,看着校场上吼声如雷,正在操练的两千部众,只觉的建功立业已经不再是梦想,心中十分满意,恨不得冲下点将台,亲自带领兵卒操练。
“嗯”
淳于琼目光扫过,忽然发现一万新军中,有一营兵马特别扎眼。
仔细一打量,就发现了这队士卒的与众不同。
其他的新兵虽然吼的震天响,但脸上的表情却十分丰富,兴奋、激动、不满、厌恶等等表情不一而足,眼神更是不时地四处乱瞟,注意力根本不集中。
再看那一营新军,不但装备精良,大半士卒都装配铁甲和锃亮的斩厚背大环刀,而且个个表情冷峻,目浑身杀气腾腾,光犀利,挥刀时整齐划一,目光从不四处乱瞟,和其他新兵地表现有着天壤之别。
只要是稍微有点眼光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一支真正的精锐。
淳于琼疾声问,“这队士卒是谁的部众,为何有如此多的铁甲”
左军司马赵成忙道:“回将军,是奋武校尉周坚的部众。”
淳于琼怔了下,问道:“奋武校尉周坚”
赵成道:“正是。”
淳于琼目光闪烁了几下,凝声道:“如此精锐,却非本将军部属,岂不可惜”
赵成察言观色,就知淳于琼对这两千部众起了心思,当即建议道:“射声校尉位列北军五校之一,奋武校尉只是个杂号校尉,将军身为射声校尉,位在周坚之上。将军可与那周坚互换部众统属,谅那周坚也不敢不给将军面子。”
淳于琼大为赞同,道:“速叫周坚前来。”
赵成忙答应一声,刚想派人去找周坚,却见周坚带着两名壮汉大步上了点将台。
淳于琼动也不动,大刺刺地喊了一声,“周坚。”
周坚闻声回头,瞥了一眼淳于琼,淡然问道:“何事”
淳于琼蹙了蹙眉头,脸现不悦。
赵成立刻喝道:“周坚,我家将军乃是北军五校之一,位在你上,见了我家将军为何不上前见礼,你眼里还有没有军纪”
“嗯”
周坚脸色一冷,刀子一样的目光落在了赵成身上,黑亮的眸子里有杀机在闪烁。
“哼”
典韦和许褚重重哼了一声,好似两声闷雷在赵成耳边炸响。
“你,你想干什么”
赵成骇了一跳,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连忙退了几步,色厉内荏地大声喝问。
淳于琼脸色也沉了下来,不悦地喝道:“周坚,休得放肆。”
gu903();周坚摆摆手,止住想要发作的典韦了许褚,看向赵成的目光就好似在看一只跳搔,满是不屑和嘲弄,随即收回目光,向淳于琼道:“有屁快放,少说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