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
戏昌洒然道:“无他,内乱耳北宫伯玉和李文侯挟裹韩遂、边章为将,率军入寇三辅长安,出兵时叛军只有不到五万兵马,然打到长安时,叛军已达十余万众,尾大不掉之势已成,北宫伯玉和李文侯断不相容;韩遂本是朝廷命官,如今被挟裹为贼,也必不甘为北宫伯玉卖命,此为虎狼之争,因此昌料定西凉叛军不久必退。”
周坚稍加思索,立刻也想明白了,不由赞道:“志才真吾之子房也”
戏昌脸色淡然,并无喜色,沉吟了下,道:“依昌所料,当今天子多则五年,少则三年必崩,竟时朝中必会大乱,主公需早做准备,以应付即将到来的乱局。”
周坚凛然道:“何以见得”
戏昌道:“纵观我朝自建武以来,章、和、殇等帝至顺帝,皆属早夭,当今天子好女色而疏于政事,整日靼靼而伐,荒淫无度,亦属早夭之象,因此昌料定三到五年内当今天子亦会早卒,届时朝中百官与宦党争权必会引发大乱,如今各州郡又拥兵自重,臣强主弱之势已成,主公需厉兵抹马,加紧操练士卒,待洛阳乱起时入主中枢。”
周坚顿时精神一振,戏昌的这番分析虽然有点过于理想化,然而大概知道历史走向的他却知道用不了多久,灵帝就会驾崩,届时董卓也会入京,拉开乱世序幕。
能够从一些蛛丝马迹,将今后的天下局势分析个不离十,实属难得。
凭心而论,如果不是知道历史的大概走向,周坚是没有戏昌这分眼力的,至少在时之方面,周坚自认不及戏昌。
不过,似乎因为自己的到来,原有的历史走向已经在不经意间发生了变化。
好像曹操、袁绍、袁术、孙坚等人现在就在董卓军中,正在率军讨伐西凉叛军,记得看三国演议时,曹操、袁绍、袁术可是没有参加过征讨西凉叛军的战争。
历史已经发生了变化,今后的走向还能按照自己所知道的方向发展下去吗
周坚不敢肯定,不过,正如戏昌所说,该做的准备工作还是要做的。
厅外脚步声响起,一名随从疾步奔了进来。
“主公,西凉战报。”
随从满面风霜,略微喘了口气,将一份邸报递了上来。
“西凉战报”
周坚精神一振,连忙接过邸报拆开,一目十行地扫过。
第114章天为何会旱
第114章
宛城,太守官邸。
周坚看完邸报,随手递给戏昌,道:“果然不出志才所料,西凉叛军退兵了。在这个时候退兵,实在是一记昏招。眼看就到岁除了,这一退兵,士兵们归心似箭,哪里还会奋勇杀敌,董卓只要不傻,只需尾随追击,必可击破叛军。”
戏昌颔首道:“主公所言甚是,不出所料,平定西凉叛军当在明春。”
周坚嗯了声,喟然道:“自去岁以来,各地叛乱不断,朝廷为了征讨叛军,数度征兵纳粮,百姓实在已经苦不堪言。没了活路,就只能造反。西凉叛军虽平,但各地却多有乱民生事,朝廷大军班师回朝后,怕也闲不下来。”
戏昌叹道:“是啊,朝廷只知一味剿匪,却不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南阳境内的匪寇虽然被大人悉数讨灭,但其他州郡的乱民却如燎原之火,讨之不尽,黑山贼、白波贼等叛军更是声势浩大,国不以民为本,实乃自绝生路耳。”
周坚沉声道:“所以汉室这艘大船已经腐朽不堪,无药可救。当权者的利益更是盘根错节,要想革新,就只能把这艘船烧掉重新造船,才能重新建立太平盛世。”
戏昌讶然道:“主公的这比喻可真是形象,不过却也是一针见血。”
正说间,随从来报,周晖求见。
周坚挥手道:“还通报什么,快请。”
随从忙应声而去,很快,就见周晖风尘仆仆地寺步走了进来。
“见过府君大人。”
周晖见戏昌也在,连忙拱手施礼,有外人在的时候,就不好太随便。
“兄长不必多礼。”
周坚忙起身将周晖让到一边落座,道:“兄长若欲见我,直接进来就是,不必通传。”
戏昌则向周晖拱手道:“见过子安兄。”
周晖忙回了一礼,“志才也在。”
戏昌笑道:“昌还有点私事要办,就先告辞了。”
说罢起身欲走。
周晖忙道:“在下与子渊所议乃是公事,正好有几处疑难之事要商议,志才若无紧要之事不妨听听,在下才学浅陋,正需志才之计。”
戏昌洒然道:“子安兄就别妄自菲薄了罢不过既然是公事,在下就姑且听听”
周坚见周晖风尘仆仆,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来得回府换洗,当下道:“兄长这么急着过来,不知有什么大事难决,要与我商量”
周晖弹了弹衣衫,肃容道:“中原地区自光和年间以来,就连续大旱,每年不是旱灾就是蝗灾,世人皆谓之老天作怪,子渊可知是何缘由”
周坚哂笑道:“什么老天作怪,不过是愚人自忧罢了,气候变化,人也能影响。中原连年大旱,不过是当权者无能,水利失修,打造了自然的生态平衡罢了。”
戏昌目露讶然,道:“主公明鉴,天下大旱,固然有天气变化的原因在内,不过若是能及时兴修水利,引水灌溉,又岂会导致农田干旱。昌本想找个机会为主公进言,不想主公也知其中缘由,到是昌杞人忧天。”
周晖也有些惊讶,原以为周坚不事劳作,不想竟也能看到这些问题,当下道:“既然子渊已知其因,那愚兄就直说了。去岁中原大旱,南阳也不利外,致使秋粮欠收。南阳境内并不缺水,淯水、均水、丹水、湍水、溠水、沔水等水道交错纵横,水网密布,虽不及江夏、南阳水量丰富,但引水灌溉农田也绰绰有余。晖这些天来到各县实地查访,发现南阳的水渠十分完善,只是年久失修,大半已被堵塞,因此晖决定征召民夫,抓紧时间疏通境内水渠,争取在明春耕种之前能修通大半水渠,则秋粮便可大收。”
周坚欣然道:“这是好事,利国利民,兄长尽管去做便是了。”
戏昌却道:“不知子安兄要征召多少民夫”
周晖道:“最少也得十万,若是有二十万民夫,明春耕种之前,定然能将所有的水渠全部疏通。”
周坚眉头一皱,二十万民夫可不是个小数字。
就算十万民夫,所需的费用也不是现在的官府所能负担的起的。
戏昌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略作沉吟,便道:“现今府库中虽有些钱粮,但要负担十万民夫的钱粮也远远不够,不过,昌道是有个办法。”
周坚欣然道:“志才但讲无妨。”
周晖也看向戏昌,要是能解决钱粮,那所有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戏昌道:“眼看正值深冬,并非农忙之际,主公只需以免税为饵,想必定能召集到一部分民夫,再跟郡内豪族大户立下字据,借得部分钱粮,谅能征召二十万民夫。”
周坚当即道:“善,就此志才之言。”
周晖却道:“上次向豪族富户借粮,官府已经立下了字据。若是这次再借,官府欠下高额外债,怕是三五年内都还不清了。”
周坚和戏昌对望一眼,各自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