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只有江夏贼赵慈,还有精山贼。据弟所知,这伙精山贼盘踞在精山极有规矩,实力不在江夏贼赵慈之下,前南阳太守秦颉几次征剿精山贼,都无功而返。周坚赴任后,竟然以风卷残云之势扫平了境内匪寇,就连精山贼也一战而定,而且精山贼被击破之后,竟然全部投降,而且还没有多少伤亡,这就很值得推敲了。”
“这”
蒯良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毕竟这只是蒯越的一己推断,并无半点证据。
蒯越洒然道:“兄长不必疑虑,弟也只是在心中想想罢了,从无对人提起。不过,以弟观之,这周坚并非是个甘于现状之人,此番第一个撤离洛阳,足见其眼光。洛阳本来就是个是非之地,多留无异,其他各路诸侯就算知道这一点,也不愿轻易离开,唯有这周坚果断地撤离洛阳,此番又在博望坡一举设伏大破孙坚大军,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蒯良沉吟道:“为兄有些不明白,周坚要动手,也该是对王荆州动手,怎么会放过王荆州的一万大军,反而去对付孙坚,这事实在有些蹊跷。”
蒯越喟然道:“这也正是弟不解之处。原本周坚大军进驻鲁阳时,弟就有所预料,周坚估计要截击王荆州的一万大军。只是没想到,周坚对付的竟然是孙坚。”
蒯良想了想,问道:“异度以为,周坚此人是否可堪辅佐”
“这个现在还不好说”
蒯越肃容道:“观此人这两年在南阳所为,一定程度上损害了南阳士族的利益。若是不得民心,恐也难以成事,这就要看此人日后的施政方略了。”
蒯良点点头,若有所。
蒯氏也是荆州望族,家大业大,在这种重大问题的决定上,自然要慎之又慎。
弟兄俩谈了谈眼下的局势,不多时,就接到了一个消息。
两千余清河骑兵在十里之外游戈,即不进攻,也不退走。
两人对视一眼,蒯越喟然道:“此必是前来监视王荆州的一万大军。看来就算王荆州并无趁势袭击南阳大军之意,周坚也早有准备,此人果真并非一勇之夫。”
蒯良却神色一凛,道:“此番截击孙坚大军,周坚调动的军队,再加上其伯父周崇带来的清河兵,总兵力已经达到三万。若其据博望坡险要之地截击王荆州,王荆州麾下不过一万大军,怕是再难过博望,唯今之计,只有向西过郦国,到顺阳经丹水南下,从荆山南麓渡过筑水,绕行阿头山,才能安然回到襄阳。”
蒯越深表赞同道:“正所谓兵无常形,水无常势。就算周坚原本不打算截击王睿,但在击破孙坚大军后,也未必不会再起心思,为稳妥计,弟还是尽快提醒王荆州为绕行为上。”
蒯良点头道:“异度可速去,虽然王睿不足以成事,但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只要异度提醒到了,王睿听与不听,那就是他的事了。”
蒯越点点头,当即去中军大帐见王睿。
王睿到也没蠢到无药可救,得到蒯越的提醒后,也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唯恐周坚击破孙坚后,再来截击自己,当即下令大军改道西行,准备过郦国,到顺阳后顺丹水南下,从荆山南麓绕过阿头山后再入襄阳,这样虽然多余了两倍多的路程,但却相对安全一点。
若是被周坚堵在南阳境内,粮草再挤济不上,可是会有覆亡之危。
第156章千里逃亡
博望坡。
傍晚时分,追击孙坚溃军的南阳军终于缓缓收拢。
此战成功击破孙坚的两万大军,大获全胜,斩三千余,俘六千余,大约有七余左右的长沙军步卒攀山越林,奔入附近的山林逃命去了。
追随孙坚突围的残军败卒,还不到三千,可谓战果辉煌。
周坚调动的兵马,除了带去洛阳的一万五千大军外,还有三千清河骑兵,以及蒋钦临时征调的一万屯田兵,调动了近两万八千大军。
博望坡上,依旧大火冲天,浓烟滚滚。
大火向两边蔓延开来,已经快到烧到了坡下,官道完全被大火封死。
官道上战死的长沙军和南阳军士卒也被大火吞噬,到是不用再清理战场了。
热浪袭人,浓烟呛鼻。
空气中还夹杂着尸体和毛发被烧焦的刺鼻味道。
虽然天寒地冻,但士卒们还是经受不住烈火的熏烤。
财坚下令大军后撤十里下寨,又急命士卒清理两旁干草枯木,以免大火席卷,火势到处蔓延开来,祸及周边百姓,可就得不尝失了。
远处,烟尘扬起,近千骑兵狂奔而来。
到了近处,才缓缓收住前冲之势,向两翼散开,却是许褚和典韦回来了。
“怎么样,可曾追到孙坚”
周坚最惦记的就是孙坚的死活,连忙大声喝问。
“嘿,末将不曾追到。”
许褚垂头丧气地道:“末将追到断桥坡。不想孙坚那厮竟弃了战马翻山而走,末将与老典弃马追了一阵,反到被孙坚那厮据高痛击,拍了数十名弟兄。”
典韦则一言不发地奔回周坚身后,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显没没能擒斩孙坚,心里多少有些憋火,却又无处发泄。
“嘿,孙坚这厮真是命硬。”
周坚狠狠击节,多少也有些遗憾。
这次杀不了孙坚。以后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戏昌这时神色一动。忽然道:“主公,今孙坚即已溃逃,王睿大军尚在后方,何不再回师一击。趁势击破王睿的一万大军。为来年攻掠襄阳扫平障碍。”
“嗯。志才所言甚是。”
周坚神色一凛,凝声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这次机会。要想再将王睿的这一万大军收拾掉,可就难了。一旦王睿回到襄阳,若来年用兵,恐怕要费不少周折。”
戏昌道:“是啊,今王睿大军被堵在博望,粮草无法挤济,乃是击破这一万大军的最好时机,只需令琼韩将军的三千骑兵摆出进攻姿态,必令其不敢轻举妄动,待过得几日,王睿军中粮草告尽,待其拔营而动时,再寻机击之,必可一战而破。”
周坚嗯了声,就在这时,北方一骑探马飞驰而来。
“报”
斥侯冲近前,勒住战马大声禀道:“将军,荆州军拔营而起,往西边去了。”
“呃”
周坚闻报,刹时哑然。
戏昌也有些惊讶,“不想王睿竟还有这般见识,拔营西进,必是想经郦国,到顺得后再顺丹水南下,从荆山南麓绕过阿头山回襄阳。”
周坚喟然道:“罢了,眼下博望坡火势正旺,当务之急是阻止火势蔓延,王睿既然要从荆山南麓绕行,再想将其困死南阳已经不可能了,随他去吧”
戏昌欣然道:“主公英明,眼下还是要尽快阻止博望坡大火继续蔓延。”
这场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才终于熄灭。
这还是周坚下令两万大军将大火外围的干草枯木清理了一遍,才止住火势,不然这初冬天干物燥的,南阳又多山密林,还不知道会烧到什么时候。
三天的时间,王睿的一万大军,早就疾行过了郦国,到顺阳顺丹水南下了。
周坚收整兵马后,等伯父周崇从博望赶到,当即率领大军南下,回宛城去了。
复阳以南十里,桐柏山脚下的一片密林中。
孙坚衣甲破裂,形容枯槁,席地坐在枯草丛中,脸色十分黯然。
身后,数十名衣衫不整的残卒四躺八仰地躺在枯草中,一个个两眼无神,好似世界末日快要降临了似的,看不到半分希望和生趣。
gu903();此番博望坡被伏击兵败,实乃生平所未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