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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这雪天路滑,您看着脚下。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郑二宝在前头拎着灯笼,边走边叨叨。
入夜的雪下得更大,夏初七收着赵樽拽了她的手腕一路往承德院去,几个小丫头亦步亦随的跟着,一行人将地上的雪踩得“咯吱”作响。在这响声儿里,夏初七想到大宴上东方婉仪的三声响屁,笑意一直没有散去。
“你那屋冷吗?”
赵樽紧了紧她的手,突如其来地问了一声儿。夏初七轻咳了下,原想要收敛了笑再回答,可望着他那张在夜幕下越发深邃的脸,嘴角狠狠一抽,愣是没有忍住,摇了摇头,笑得话都说不出来。
“还笑?”赵樽皱起眉头。
“噗,不是我想笑,而是我实在憋不住。卜……”模拟着东方氏打屁的声音,她忍俊不禁,“不能憋,不能憋,若我也憋出一个屁来可怎么了得?”
说罢,又是一阵憋着的笑意。
郑二宝和丫头婆子们谁也不敢吭声儿,赵樽也不答话。
心里闷笑着,夏初七看不清他的脸,只是猜测,大概又黑了一圈儿。
承德院里。
虽说赵樽行车在外两年多,这里也闲置了这么久,但每日里都有人进来打扫归置,愣是半点儿都瞧不出来没有住过人的样子。
入得暖阁里,只见花梨木雕隔出了两个次间来,里外两层摆放的家具大多为紫檀木制成。古玩玉器、珊瑚盆景、青花瓷瓶、龟鹤烛台、金漆屏风……一应设施极是精美,地方也足够宽敞,屋子里烧了地龙,阻挡了外头的风雪和寒气。两个人对坐在靠窗的炕桌两边,似是还能听见外头风雪吹在树叶的沙沙声儿。
一座王府深宅,顿时幽深无比。
“吃食可还喜欢?”赵樽淡淡的问。
“不错不错,很喜欢。”夏初七点头。
不得不说,做封建王爷的好处,她再一次深刻的体会到了。
只不过片刻工夫,厨房里又重新上了一桌子五花八门的菜,前头大宴上的愣是一个都没有要。
而最让她可心的是,不像月毓之前准备的大鱼大肉,赵樽吩咐人端来了腌制的小萝卜干,豆腐乳等送饭的菜,让她更有口腹之欲了。
“多吃点,长点肉。”他依旧为她布着菜。
“又来嫌弃我?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夏初七随口应着,早就经不起美食的诱惑了。先前膳食房里,她顾及着这位爷的面子,没好意思狠狠大吃。这会儿人少了,她哪里还能忍得住?
扯下一个油亮亮的鸡翅膀,她欢快地咀嚼起来,那形象……也不知道赵樽是否看得下去,反正边儿上听差的郑二宝已经不敢直视地转过了头去,而另外两名不熟悉她的小丫头,愣是给看瞪了眼睛。
大概怕她的吃相丢了人,又或者她坏了规矩还被人瞧见,赵樽淡声吩咐郑二宝。
“都别杵这儿了,下去。”
“是,爷。”
一干人等齐刷刷地施了礼,有礼有节地退了下去。
只有郑二宝没有马上离开,他先把温好的酒给爷倒上,又挑了下烛火的芯儿,把该备的都备好了才转了身。
他太明白了,那楚七比他家主子爷还要爷,她是绝对不会动手侍候他家主子爷的。
可他心有怨怼,却是不敢吭声儿。要知道,这大冬天儿,宫里赐宴他家主子爷几杯酒下肚就匆匆离席了,巴巴地赶回府里来,那心里头惦记着谁,不是明摆着的么?
没了听差的人在边儿上,夏初七吃得更爽口了。
“我说爷,您这里的伙食也太浪费了吧?估计一餐能抵得过寻常百姓一年的开销了?”一边吃得热火朝天,她一边儿痛斥着封建王朝的诟病,觉得自个儿也蛮装了。
赵樽皱眉,拿了一方巾帕递给她,不冷不热。
“擦嘴。”
“额……成。”抹了一把嘴巴,夏初七继续埋头苦吃。
“阿七玩得可还开心?”
冷不丁从对面传来的话,让夏初七咬着鸡骨头的嘴停顿了下,便抬眼看了过去。
那人目光深深的,浅浅的,情绪不明。
她知道他猜出来了东方婉仪那事儿是自个儿干的了,打了一个哈哈,也就不否认。
“还好啦,玩得很开心啊。怎么,爷这是心疼你家的如夫人了?”
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一眼,赵樽语气平淡。
“得了多少银子?”
“啊?”夏初七再次咬着鸡骨头愣了。
“分赃。”他沉下了嗓子。
“分赃?”夏初七心肝儿绞痛,吐出鸡骨头,“赚钱不易,爷。”
“正是不易,爷才必须分。”
“……”无奈翻了个大白眼,夏初七想着往后在这京师的日子,还得让这位爷罩着,也不再矫情,一横心点头,“行,就得了一百两,分您四十两怎么样?您也别嫌少,毕竟出力的是我,你这是坐地分赃,不能五五分,那样太欺负人。”
“行,还算厚道。”
赵樽抿抿唇,表示了同意,继续往她碗里布菜。只是不知道,那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仪态的东方婉仪,要是知道她心心念念的爷,正在为了她打屁丢人一事要求肇事者分银子,会不会气得当场吐血而亡。
夏初七正在为不翼而飞的四十两银子默哀,赵樽却从怀里换出一个锦红缎盒来,递到她的面前。
“爷也不能让你白白吃亏,这是悦泽膏。”
这玩意儿他先前提过,夏初七记得,他说此物遮盖瘢痕极是好用。
效果究竟如何她不知道,可既然是这位抠门儿爷送的,不要白不要,拿回去了她再研究研究也是好的。宫廷秘方,那些娘娘们用的,估计多多少少都能有些效果。
“谢了啊。”
这一回赵樽却是没有补上一句要银子,只是将她面前的白玉杯斟满了酒,用他那淡淡的,浅浅的,却又蛊惑力十足的声音命令。
“爷今儿高兴,阿七陪爷喝两杯。”
“高兴啥?”夏初七眨巴一下眼睛,斜瞄着他,“你这是又升官了?还是得了皇帝的封赏?不对啊,按你现在的品级,你都没有官可升了吧?再升官啊,你都可以直接做皇帝了。”
赵樽眸子一沉,倾身过去堵住她的嘴,掌心又在她脸上轻轻拍了两下,才冷了声。
“你这利嘴!这话能说吗?让人听去,脑袋还要不要了?”
揉了揉脸蛋儿,夏初七耳尖烫了一下,“这不没有人吗?有人我能说?我又不傻。再说,谁不知道陈景就在外头?哪里有人能听得了爷的壁角。我看你啊,就是趁机吃我豆腐来着。”
赵樽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一双眸子狐狸般浅眯起来。
“也是。吃豆腐,可有银子得?”
“……无耻。”翻了个白眼,夏初七继续吃。
大雪天,暖阁里,美酒佳肴,一男一女。
夏初七说说笑笑,赵樽大多数时候只听不说,可不多一会儿工夫,先前准备的美酒竟被两个人给喝空了。好像是喝得意犹未尽,赵樽又叫了郑二宝添了一回酒,你一杯我一杯,喝着喝着,两个人都喝得入了味儿,夏初七一张脸蛋儿被酒精浇得通红,一双本来就清澄的眼儿醉意朦胧,迷离得像包了一汪诱人的春江之水,最后灌下一杯,她打了一个不雅的饱嗝。
“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大了。”
赵樽似是也有些酒意,却没有停杯的意思,再次将两人杯中倒满,将白玉杯塞入她的手中,顿了片刻,才冷不本地发问。
“阿七,可愿随了爷去北平府就藩?”
“去北平?做藩王?”夏初七微微眯眼,酒意让她慵懒如猫。
“是,去北平府。父皇允了我的奏疏。”
“北平?不就是北京么?”脑子五迷三道的转着圈儿,夏初七半醉半醒,脑子有些麻,思乡的愁绪浓浓的翻滚,“嗝,我的家……就在北京。赵樽,我好想回家,我想北京,想战友,想看电视,想上网……但是现在,我还不能回家……我还要事要做,有很多很多事要做。”
“北京?”
赵樽眉目深邃,静静的打量着她。半醉的夏初七比平常笑得更灿烂,是真笑,打心眼儿里笑,那种由内而外的笑容,从眉梢扩展到眼睛,眸底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散发着开心和餍足的快活,脸颊上还隐隐露出一个小小的梨涡儿,不是那种狐媚到极点的勾人,却自有一番风情。
他没有问她什么重要的事。
只是沉默了许久。
直到很多年后,当赵樽将大晏国都迁到北平府,再拟旨通令全国,将京师北平府改名为北京的时候,他的脑子里一直都浮现着这个大雪飘飞的晚上,两个人对坐饮酒,酒醉后的楚七,一次次说她想回家的样子。也是到了那个时候,他才深刻的感悟到,早已陷入她唇角的梨涡里。
后话不提,只说此时,赵樽沉默片刻,放下酒杯,嗓子有些哑。
“阿七,坐过来。”
“干吗呀?”夏初七半眯着眼看他。
“坐爷这边来。”
夏初七有些醉,却不至于醉得太傻。她不太明白,两个人喝酒不是对坐更为自在么,干吗要坐到他身边去?
不过,在他凉丝丝的目光注视下,想着今儿恶整过他的小老婆,也就不好再拒绝,坐在了他的身边儿。
原以为还要与她来点儿喝酒划拳什么的段子,哪儿会料到,赵樽二话都不说,只是换了一张干净的巾帕给她,让她把手和嘴巴擦干净了,一拦腰便抱了她起来,大步往外走。
夏初七激灵一下,看他,可却看不穿他眸底的情绪。
“喂,做什么去?”
“侍候爷沐浴。”赵樽淡淡道。
“啊……?哦!可我还没吃饱呢?”夏初七心肝儿乱跳。
“爷会让你吃饱。”
他仍是淡淡的声音,平稳而无更多的表情。只是这声音里,平添了一丝不像往常的喑哑,烫得夏初七脸儿一烫。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住嘴。”她推着他想要挣扎,可他的手臂十分有力,将她喝了酒本就绵软的身子搂入了怀,像给麻绳儿捆着似的,哪里容得了她反抗?
行!
反正她答应了他的事,也不好反悔。
再说有三年之约呢,他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这么想着,很快便出了暖阁,外头丫头婆子们候了一屋,见到他们家主子爷抱了人出来,都低垂头不敢吭声儿,也不看多看一眼。赵樽也不搭理他们,更不会在乎他们会有什么想法,只冷冷地吩咐郑二宝。
“去给爷备浴。”
“是,主子爷。”
郑二宝得应着,便尖细着嗓子,鞍前马后地吩咐起来。
“玉梅,前头拎着灯笼,仔细爷的脚下。玉竹,快头下雪呢,还不利索点快把主子爷的紫貂斗篷拿过来披上。还有你,快去把楚医官给爷备好的汤药……”
一大帮子人为了一个爷,纷纷忙活开了。
外头大雪还在纷纷扬扬,可穿了一件紫貂斗篷的赵樽将夏初七抱在怀里,那斗篷便都裹了她的身子,她也不觉得冷,只是心乱如麻。一行人往汤泉浴房而去,那蜿蜒的灯火在雪地上,除了落下一个个的脚印,也让晋王府上上下下都清楚了,那个楚医官,真真儿是主子爷疼到骨子里的人儿,绝对不是谣传,千万不要招惹了她。
……
……
穿花园,过拱门,左拐右拐,上了一处建造在水中的回廊,就在夏初七快要被转晕的时候,一行人终于停了下来。这湖泊之中的建筑便是“汤泉浴馆”,而那一处大理石凿成的石门后头,便是专供赵樽使用的汤泉浴房了。
丫的,也太奢侈了!
她感叹,“你洗个澡而已,干吗搞得这么复杂?”
低头看了她一眼,赵樽不答。郑二宝鞠着身子,甩下拂子,上前用力一推,在一阵“咔咔”的声音里,大理石雕成的石门便打开了,那情形瞧得夏初七很是有趣儿,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哟,这是机关?”
她当然不知道那石门乃是京师名匠所凿,甚是精妙无比。赵樽也不解答,只赏给了她一个“白痴”的眼神儿,依旧只是冷冷的吩咐。
“沐浴之物备齐了,你等便候在外头。”
“是!爷。”
又是一阵齐刷刷的应答声。
入得汤泉浴房,夏初七脑子懵了一瞬,真真儿佩服起古人的智慧来。
她真心没有想到晋王府里竟然还有这样的所在。引了活水温泉入府,以做沐浴之用,又按风水学上“流入不流出才敛福”的方式,在室内做好了入水过滤净化和污水流出的处理,通风透气,还可以保障其**,太牛了。
可这与她先头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她原本以为来一个大木桶,他在里头洗啊洗,她在外头欣赏啊欣赏,流流口水,等他洗完了,大不了与他擦干了身子,再做一个舒服的泰式按摩,哪里会知道是这样的地方……把人都屏退了,孤男寡女,很容易出事的好不好?
“阿七,替爷更衣!”
赵樽自在的伸开双臂,袍袖微垂,等着她侍浴。
“咳咳!”脱下他外头的斗篷,夏初七像是不胜酒力的样子,一下子便软在了一张雕了瑞兽的石椅上,“嘶”了一声儿,使劲儿揉着太阳穴,“爷,您先去泡着可好,容我……容我醒醒酒,头好痛,喝大了。”
“好。”
一个淡淡的字入耳,却是把夏初七弄诧异了。
他竟然答应得如此爽快?会不会有诈呀?
可人家还真是说了就做,就在她诡异的注目礼里,只见他慢条斯理地去头冠,解玉带,脱外袍,接着将一层一层繁复杂衣裳褪去,就在她心脏一阵怦怦乱跳,生怕他会脱得个光光的引来尴尬而脸红的时候,他却只着一条大红色的亵丶裤,没有看她,径直往隔了一道照壁的浴池走。
噗——!
又是红的。
看着那红裤衩,她忍不住笑了。
“喂,你本命年啊?”
“……”
里头没有人回答她。
雕花照壁仍是大理石的,很宽长,完全挡住了里头的浴池。
叹口气,夏初七狂跳的心脏才缓了下来。
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容易放过她。
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她不敢听见照壁里面儿的水声,不敢去想像里头衣裳褪尽的男子有着怎样倾国倾城的容颜,只是喉咙口干渴着,拿一张醉眼观察着这汤泉浴房里的环境来。石榴花色的纱帐层层叠叠,一应案几桌椅皆由大理石打造,不会因里面长年的热气熏蒸而受潮,甚至还有因气候温暖而盛开的花草,简直像极了一个梦幻的世外桃源。
真是个好地方!
要是她也能在里头泡上一泡就好了。
斜倚在石椅上,她支着腮帮,想想那滋味儿不由得舒服一叹。
“阿七——”
照壁里头淡淡的声音,像一只恶魔之手,瞬间便扼住了她的喉咙口,让她以为可以舒坦的心碎了一地。
“什么事儿啊?”
“进来侍候爷。”
“侍候啥?你不都洗上了吗?”
她问得有些窘迫,他轻唔了一声,两个字便让她意识到自己想多了。
“搓背。”
啊!她囧了一下。
好在只是搓背,不是让她去和他“啪啪啪”。
夏初七松了口气,可绕着照壁走过去的时候,想着即将见到的画面,耳朵尖儿上还是有些烫。
她是一个医生,赤条条的男的也不是没见过。
要说那玩意儿,上辈子解剖课和岛国片里更不知见了多少。
可那感觉就是不同……
因为那人是赵樽。她的脑子不由自主开始了脑补,宽的肩,窄的腰,翘又紧实的臀,挂着水珠的惑人肌理,常年打战和习武练就的肱二头肌,六块腹肌和要命的人鱼线,还有那……直到她的人已经站在了热气腾腾的汤泉池边儿,脑子还有些空茫。
“脑袋被门夹了?愣什么?”
赵樽学了一句她骂人的话,一下子把她拎回了现实中。
干咳了一下,她撸了一把烧得滚烫的脸,走了过去。
事实上,汤泉浴池里热气太浓,除了肱二头肌和几块胸大肌,她连幻想中的六块腹肌和人鱼线都看不见,更不要说他的童子鸡了。翘一下唇角,她扯出个笑来,又是遗憾,又是松口气,心情矛盾了一下下,便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皮笑肉不笑地眯了一双醉眼,看向赵樽的冷川脸。
“爷,这药浴泡了感受如何?”
“无感。”他反问。
丫也太打击人了。
夏初七哼了一声,拿了绒巾替他搓起背来。
“老子可是熬了一个下午,那郑二宝也真傻,那么些汤药放入池水里,被水一稀释,浓度自然变低了,效果也就得打折扣……”
稀释,浓度这样的词儿,她信手拈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更不对劲儿的,赵樽轻唔了一声,闭上眼睛,懒洋洋地坐在汤泉池边特制的青玉石台阶上,享受着她的侍候,愣是没有觉得稀奇。
怪了!
夏初七低头瞄着他。
热气袅袅,男体刚健,这样的相处场景与夏初七之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见他一直闭着眼睛,她脸烧了烧,胆儿便大了起来,替他搓背的同时,不停往水里瞧,可该死的,那汤泉在热气里,除了上半身愣是什么都瞧不见。
“想看?”
不轻不重地沉沉询问声,呛得夏初七咳嗽了起来。
丫闭着眼睛也能知道她在看?
“去,有什么可看的?又不稀罕。”
她嘴硬的嗤了一声,不耐烦地加大手劲搓了几下,突然“哎呀”一声儿,手腕一紧,便被那人给拖入了水里,身子一入他怀,一种带着中药的香味儿,混合着他身上的淡淡沐浴幽香便闯入了鼻尖,掌心的触感是那人火一样的温热肌理,心神儿不由一荡,血液便从掌心往身上蔓延,整个人傻呆住了。
“不是想要看爷?”
“你还要不要脸,谁想看你了?”夏初七脸烫如火。
“嘴犟。”
低沉喑哑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着,不待她反驳,那扼住她身子的一只手臂便是一紧。而另一只手抬起来,将她头上的帽子丢开,又抽掉了她束发的发簪,一头青丝便水一样散了下来,原本的男儿窘迫,就变成了女儿的娇羞。
“你干吗?”夏初七推他一下,觉得心已经到了嗓子眼。
“你。”还是一个字,不等她脸红的反骂,他头便低了下来,先是吻了下她的脸,又啄了一下她发红的鼻尖,那唇才慢慢覆盖到了她的,像她小时候吃果冻那样,缓缓浅浅的研磨了一圈儿,才慢慢撬开她不停打颤的两片儿,入得那甜软的嘴里,紧搅几下,两个人的呼吸便都浓重起来,那两条舌如同两尾游动滑膩的小鱼,紧贴着,吞咽着,纠缠着,像是不安,又像是需索……
“喂……三……三年!”
她抖抖索索的冒出几个字,那按在她后背的掌心又是一紧,那人搂住她翻转过身,重重地将她按在池边一块斜的似的光洁玉石上,就着火一样的呼吸辗转地深吻,将彼此摁压得紧紧贴合,再无一丝缝隙。
“唔……赵……赵樽……”
夏初七还是有些理智的。
虽然她醉了酒,可她本身受过的训练,让她很难醉成那种什么事儿都不知道的死人,头脑永远能保留一分清醒,这个原本是她常常引以为傲的地方。可当下,在赵樽蛮横不讲理地紧密纠缠之下,她除了被动的感知他的存在,竟是什么也做不了。
“不,行……”
趁着换气的当儿,她重重吸口气,又冒了一句。
“三年之约……你答应的……”
她眯起来的眼儿,带着微醺的迷朦,湿透的衣裳贴着身子,将她好不容易发育起来的小山包紧裹得密不透风。她不需要看见,也能想象得出来自个儿的样子,有多么的丢人现眼。
“真不要?”
“不要。”她喘着气儿。
“爷也是这个意思!”
淡淡的声音刚落,那原本拥着她的家伙,忽地松开了手,将她往汤泉中一抛,便迅速站了起来,在她瞠目结舌的盯视下,大刺刺的沿着那石凿的台阶往上走。可惜天不遂人愿的,她根本没有办法一饱眼福。就在她刚才落水闭眼的刹那,那货扯了一块绒巾围在了腰上,除了六块腹肌和人鱼线,她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亏死了!
白让他吃了豆腐。
“泡一会。”
赵樽擦拭着身子,像从她的脸上读出了遗憾一般,难得的一撩唇,将他骨子里的“阴坏”发挥到了极致。
“早晚让你看见,不要着急。”
“靠,谁着急了,谁着急了?”
尴尬的旖旎变成了狼狈的捉弄,夏初七使劲儿甩了一下满头的水珠,觉得这渣爷简直可恶到了极点,丫故意引诱她过来,弄得她神思不属,吻得她姓什么都忘了的时候,突然又将她丢在汤泉里,一副大男人的姿态,好像是一个母的都要扑他似的,拽得个二五万八的,忒招人恨。
一想到这,她又恨恨地补了一句,“瘦干巴的童子鸡,有个屁的看头,老子才不稀罕。”
扫了她一眼,赵樽缓缓坐在池边的一张石椅上,披上一件软缎的寝衣,敞开着一片诱人的结实肌理,淡淡地看着她,若有所思地撑着太阳穴,慢慢地揉着,一字一顿。
“口是心非。”
夏初七瘪了瘪嘴巴,抹了一把脸,狡黠一笑,便往池水里沉了下去。
很快,一件青布衣裳甩到了岸边儿。
接着,又是一件。
再接着,便是裤子,一件一件毫不客气的往赵樽坐的位置甩,直到一个“眼罩”落在他的腿上,一条湿漉漉的“防弹裤”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她才笑嘻嘻地露出一个头在水面上,哈哈大笑起来。
“外头候着去吧?等姑娘我洗完了再出来找你算账。”
如此大胆的人,除了夏初七,估计也难找几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