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看见原本站在桌边把玩着打火机,和黄子说话的李何砚停了话头,侧眸向她投来一眼。
他今天难得身上穿了件白T恤,肩膀线条耷拉下去,一副懒散劲儿。
“客气。”汪洋抬手摸了把后脑勺,咧嘴笑,“哎,这两天怎么没见到宋璐?”
魏妤弯唇:“她这两天去海城玩去了,没在雁南城。”
黄子促狭一笑:“洋哥,你问那宋璐干嘛,要追她吗,我跟你说,这宋璐可是个会玩的?”
汪洋说:“追什么,就觉得她说话挺有意思的。”
黄子不信,又问:“那女的刚才谢你什么?”
汪洋伸手指了指李何砚:“昨晚砚哥和她上警局去了,半夜叫不到出租车,砚哥喊我去接他,顺道也把送她回来。”
黄子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李何砚,又想起那天他朝魏妤扔烟头,李何砚问他是不是手贱。
这啥情况?
黄子想八卦一番,又忍住了。
魏妤进了屋里,关上门,回想起刚才那一瞥,好像没见到先前的那个女生,也不知道是不是走了。
魏妤自嘲一笑,伸手去解打包袋,老板打的结有点紧,魏妤昨晚刚修剪了指甲,折腾了好一会才解开袋子。
走廊里忽然响起一声闷重的撞门声,紧接着是男人怒吼声。
“你真打了,程鑫,你凭什么不问问我?”
“我说没说过我要考研,现在不想要。你说得好听,生下来你爸妈会带,现在养一个小孩要多少钱,你算过吗?”
魏妤开门出去,就见到隔壁屋里的男人光着膀子,气得脸红脖子粗,一脚重重踹在门上:“我□□妈的,程鑫,这回我要是再来找你,我他妈跟你姓。”
程鑫抬手抹了下眼睛,往屋里走,瞥见走廊的里的魏妤,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便走进了房间,关上门。
黄子叼着烟堵在门口,啧啧了两声:“这女人书念得越多,心越狠,男人地位也就不稳喽。”
魏妤听到,转过头,瞥了他一眼。
黄子脸一僵:“哎呦,我这话可不是冲你。”
魏妤淡淡嗯一声,回到屋里,馄饨的汤冷了,魏妤慢慢吃完,打了个结扔到垃圾桶里。
黄子看完这一出闹剧,觉得没意思,又跟没骨头似的在李何砚床上躺着,盯着天花板:“无聊啊,喊人来打扑克啊?”
汪洋在用电脑玩桌球,头也不回:“你喊呗。”
黄子从兜里摸出手机,拨了一通号码:“带两副牌,来砚哥这儿打牌,带女朋友来啊,女朋友好不好看,好看带来,丑就别带了啊。”
李何砚洗了澡出来,往门口瞥了眼:“外面吵什么?”
黄子抖着腿:“就住你对门那女的把孩子给打了。”
李何砚扬眉:“我对门那女的?”
汪洋打完一局桌球,说:“不是,是魏妤旁边那屋里的一对情侣,女的瞒着她男朋友把孩子给打了。”
“对,就是这事儿。”黄子暗示了句,“砚哥,你以后找女朋友可别找这种读书厉害的女生,心肠忒狠了,自个亲身骨肉都能说不要就不要。我看你住你对门的那个女的也是这种狠角色。”
李何砚从袋子里翻出了瓶矿泉水,没当一回事儿。
第九章
魏妤两天没和宋璐联系,周五下班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宋璐的电话,一开口就让她后天请两天假,说带她去个好地方。
魏妤站在路边等公交车:“去哪?”
“就雁南城的温泉山庄。”
魏妤:“大夏天的去泡温泉?”
“也可以泡冷泉,那里还蛮好玩的。这不是刚好是淡季,我爸的朋友是那儿的负责人,免费让我带几个朋友去玩,这免费的羊毛能不使劲薅?”
魏妤笑了:“就我们两个吗?”
“我还叫了汪洋和李何砚他们,不过李何砚还没回我信息。”宋璐说,“哎,我手机要没电了,先挂了。”
回到南门的出租房,楼道的灯坏了。
魏妤拿出手机,开了手电筒,一束白色的光圈照亮灰扑扑的楼梯。到了四楼,李何砚的屋里突然传来中年男人的说话声。
“我知道你恨你爸,可他不是自杀了,都过去两年了,你还——”
“我他妈让你闭嘴,你听不懂人话是吧?”
什么东西砸在门上,咚的一声闷响,魏妤眼皮跳了下。
过了会儿,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开门出来,见到站在门口的魏妤,神色不太自然地顿了顿,匆匆抬脚离开。
半敞开的门板后,李何砚站在床尾,低头拼命吸着烟。他的状态不太对劲儿,浑身被一股低气压笼罩着。
魏妤下意识要离开,下一秒,李何砚似有所察觉般地抬眼看过来,他眼眸漆黑,她的嘴唇动了动,还未来得及出声,胳膊突然一紧,被他拽进屋里。
李何砚扣住她的手,把她用力摁到墙上。背脊重重撞上身后的墙壁,肩胛骨一阵发麻,魏妤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