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年屏住呼吸,仔细瞧了瞧,随即皱紧了眉头。
这是一篇残章剑法,如若所料不错正是司徒商‘无血剑’的由来,那种凝风为剑气的武学。
这上面记载的剑招威力无需多提,方才他已经亲身经历过了,若不是自身‘登仙剑章’有了异变,以及有‘势’领悟在先,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
那种无尽的剑气临身,他还不知死活地莽上去,不死真的是一种大运。
可现在,顾小年看着这残篇武功,之所以皱眉是因为这上面的记载似乎与自身的‘登仙剑章’有些关联。
他忽地想到了正是因为这种凝风的剑气铺面,体内的‘气’才会出现了变化。
这么一联想,脑海中原本被自己强行压下的种种纷杂念头便又开始出现,顾小年不敢多待,这种形似顿悟的精神爆裂,让他几乎要忍受不住。
草草将鹿皮收起之后,顾小年瞥了眼地上的司徒商,咬了咬牙,拎着便将其扔到了院中的水井里。
‘噗通’的水声传出,没了半点内力又处在极度虚弱的状态下,司徒商自然必死。而尸体泡水后会浮肿,倒是掩盖了那形似干尸的样子。
再多的扫尾顾小年也来不及做,因为现在对他最重要的还是解决自身的状态。
他未再多留,拔身便走。
……
夜,月暗无光。
南镇抚司的班房之内,烛光大亮,掌了不少灯盏,而人影重重,很是压抑。
堂下坐着眼观鼻鼻观心的刘嵩,只不过往日的老狐狸如今很是老实,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而在他对面,则是坐了一个俊美的年轻男子,此人穿了件雪白的锦袍,脖上是厚实暖和的火狐绒领。他脸带浅笑,手边的桌案上放了把黑鞘长剑,鲜红的剑穗垂落着。
堂中所站着的,是一脸忐忑不安的百户方隼,打了绷带有些佝偻身子的邓三,再就是面无表情站着的顾小年。
堂首位置,坐了一人。
俞文昭的脸色很冷,他怎么也想不到,顾小年竟然如此大胆。
杀了商贾蔡奂府中的几个下人倒是没什么,最关键的是对方竟敢构陷司徒商,把勾结魔教的名头扣在了对方的头上。
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出言,不过一下午的功夫,如今已是闹得人尽皆知。
六扇门的威仪一落千丈。
是真是假他能想不到?而最让俞文昭愤怒的,是对方连向自己汇报都未汇报,直接就私自行事,拿了苏擒虎,还追杀司徒商。
他是锦衣卫指挥同知,顾小年是北镇抚司的千户,自己是他的直属上官,对方要出动缇骑什么的,必然是要来讨个吩咐的。
可顾小年并没有。
场间无人先出声,只有烛光微晃。
顾小年面无表情地立着,现在的他,心神空灵一片,剔透的不得了。
因为在回衙门之前,他已经整理好了脑海中的翻涌纷杂,真正梳理出了头绪。
与司徒商交手时生死一线的顿悟是真的,最重要的是‘登仙剑章’的突破。
那些纷扰之念,可以说是一种被动的灌输,源自于潜意识里对于这门内功心法无数的推演观想。
以及,与司徒商那一式剑招碰撞后带来的反应。
这番感悟,顾小年最大的收获便是明悟了自身通习‘登仙剑章’后所诞生的‘气’,是谓‘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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