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燕染随着紫衣走了段距离,来到了暖阁,这个暖阁建在一处和宽阔的广场上,前后都空空的,视野极好。负责这里的仆妇早早的打起了厚帘子,将她们迎了进去。
林燕染坐在铺着厚厚褥子的紫檀软榻上,手边一杯热茶袅袅泛着茶香,在紫衣领人过来的空当,又有人机灵地上了点心,如意纹方桌上摆上了奶油松瓤卷酥、炸糕、莲藕蜜糖糕等等点心。1d73d。
一口热茶,一口卷酥,茶香融着甜香化在了口腔里,林燕染长长地吁了口气,这暖热香甜的食物抚慰了她紧张不安的情绪,过快的心跳终于恢复了平稳,她肩头一松,腰身一软,靠在了软榻的靠背上。谢家的人终于来了,哪怕理智上知道林安谨没有危险,但是,一日没有见到他,她就一日不能安心。
片刻,脚步声响起,紫衣引着人候在了帘子外,平泰熟悉的嗓音传了进来。
“进来。”林燕染扶着软榻站了起来。
“小的见过夫人。”平泰一头雾水地被拉了过来,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少主又不在,只小心翼翼地跟在将军府丫头的后面,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连眼珠都不转动一下,生怕惹了什么麻烦。
“快起来。”林燕染打了个眼色给紫衣。
紫衣一怔,很快反应了过来,搬了把圆墩方凳放到平泰身边,小声提点:“坐下吧,夫人问话,仔细回答就是了。”
平泰忙站起了身,但仍垂着头,欠了欠身,坐在了凳子的前沿,腰板直挺挺的很是僵硬。
“谢公子可好,当ri你们主仆救过我们母子性命,平泰莫要如此拘束。”林燕染缓缓地坐了下来,嗓音清透如流水。
平泰惊愕,霍然抬头,眼神由迷茫转为恍然,话音都有些磕磕巴巴的:“您是当日那位夫人,林小少爷的母亲,难怪”。他动作太大,方凳擦着青砖,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眼前的景象太过震惊,当日虽然是他到将求救信交到将军府,但是,之后救人的事情他便不知道了。他猜测过那个求救的林夫人和穆将军关系匪浅,可是这种猜测在少主递上的帖子接连被拒,而林小少爷一直待在谢家却无人过问的时候动摇了。他便想着或许是他们想差了,穆将军又如何会看上一个有了孩子的女人。可,现在这场面,这林夫人的举止做派分明不输于当家夫人,平泰十分震惊,恨不得立马将这情况告知少主。
“是的,当日事情紧急,没能亲自向贵府道谢,实在是失礼了。平泰不再那么惊愕,恢复了些平时的精明:“夫人太客气了,府里自老太爷那辈起都立有规矩,若是见到有难的人,能提供帮助就帮一把,这也是谢家行商的规矩。”
林燕染一笑并不接话,也许谢家先祖真的有这个规矩,也有这个善心,但是谢怀远谢少爷却绝不是这种不求回报的好人,他当日帮他们母子,也是瞧着有利可图才会出手。当然,林燕染也不是要指责他,毕竟无缘无故的也能指着别人舍命相救,而且谢怀远的这种性情对她来说反而是个好事,以利益相交虽然听上去不那么好听,可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这种结盟反而足够稳固。
“小儿没有给你们惹麻烦吧。”
平泰紧张地看了好几眼紫衣,后者显然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更深地垂下了头,却纹丝不动,一点避出去的意思都没有。17901733
“小少爷很乖巧,身体很健康,再没有生过病。”
“如此便好。”林燕染面上缓缓露出笑,紫衣看得分明,这抹笑容与之前她见到的所有的笑都不一样,眉目舒展,眼底透着愉悦,这是真的发自心底的笑。
门外木铃声响起,影影绰绰的人影一闪,紫衣眼角一动,低声请示了一声,脚步轻盈却迅疾地走了过去,平泰趁此机会将憋着的话说了出来:“林夫人,小少爷一直不见您,他十分想念您,还曾想偷溜出府寻找您,他年龄还小,少主也不敢让他出门,只能将他留在府内,可依小少爷的脾气,他再见不到您,怕不会消停。”
林燕染眼眶一热,捏着手帕的手指都发白了,受了这么大的罪,醒来之后又见不到她,林安谨一个小小的孩童心里指定不要多么惶恐呢。
“多谢你了,还烦劳你带句话给你家少主,救命之恩,广平府谨记在心。”林燕染声音很轻,却十足坚定:“如今世道纷乱艰难,各方豪杰枭雄争斗不休,可苦了百姓,广平府虽然人微力小,也会尽力保下一方平安。且广平府位处通衢之地,南来北往十分便利,贵府既是商家,也可前去看一看。”
“夫人,将军请您去书房。”紫衣说完,侧身而站,摆出了请她起身的姿势。
林燕染点了点头,随着她离开了暖阁,平泰躬身目送她走了之后,忙跟着将军府里的管事回了原处,想着她交代的话,后背被汗水浸透,冰凉凉的。
将军府里神秘的书房,林燕染并不陌生,当初给穆宣昭送药的时候,她就到过书房。远远的就看到厚重朴实的大门前,夹在一片灰衣中的一抹艳色,十足的扎眼,再走近了,林燕染认出是铮铮,她与书房前的护卫们站在了一处。远看着不清楚,近看才发现她身旁空出了很大的空间,两边的人都离她远远的,她身高又比这些护卫们矮多了,身上穿得又单薄,在这寒风中站着,脸都冻白了,身子都打着颤。
“夫人,奴婢参见夫人。”一见着林燕染,铮铮昏沉沉的脑袋瞬间清醒,眼底闪过亮光,麻利地拜了下去。与她的恭敬不同,书房前的护卫都一脸好奇地看着林燕染,却也没有一个人给她见礼。
“紫衣,带铮铮回去歇着,脸都冻白了,请府里的大夫给她看看,别落下了病根。”在她腰间一扫,果然那个荷包不见了,林燕染转头吩咐紫衣,眼瞧着她嘴唇都冻得发青了,再接着冻下去,即使保住了小命,也会留下病根,以后的苦头少不了。
“是。”紫衣当然不会在这里和她唱反调,应了声之后,提起铮铮,轻松地退了下去。
有护卫见此张口欲言,立马有人捂住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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