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走在前面的正是那个谢怀远,说话的人见他微微点头,便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座位,坠在了谢怀远一群人的后面。
极味楼的掌柜亲自出面接待了谢怀远等人,安排在了他常坐的雅间,平泰留在了府里,平康跟在他身边。
“少主,吴大管事在敬您酒呢。”平康眼见吴大管事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少主却发起了呆,赶忙悄声提醒。
谢怀远一惊,忙收敛心神,和吴大管事交杯换盏,吴家幽州最大的皮毛、药材商,他们谢家若要进军幽州等地,必要和吴家打好关系。
喝完了一杯酒,谢怀远压下心头自从知道了林安谨的身世之后的巨大震惊,他到现在都无法相信林安谨是穆宣昭的儿子,绕着林安谨转了无数个圈,几乎将青石板都磨穿了,为了平复心情,他才出府与吴家人商谈幽州的生意。
正文第99章责问四
谢怀远摆了摆手:“不是吴家的事情,这附近有没有卖小孩子喜欢的东西的店铺,带我过去。”
“极味楼斜对面有一家如意斋,里面摆放着许多精致的玩具,有木制的陀螺,精巧的竹蜻蜓等等,属下前几天采买过年货物的时候发现的。”平康垂手回复道,他人精细,看出了谢怀远的烦躁,只是想了一圈也没有找出原因。此时听他询问,还以为是烦心老宅的事情。眼看着年节将至,少主还滞留在冀州,今年过年是赶不回去了,作为才能卓著的嫡长子,少主谢家继承人的身份无人能撼动。
但是,谢家上一辈和这一辈的当家人,个个龙精虎猛,喜好美色,生了一堆一堆的庶子女,以谢家的豪富,养活这些人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有些人不知足,总是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少主的一大把堂弟庶弟们,也都慢慢长大,心眼也活络了,时不时的出些幺蛾子,虽然对少主造不成伤害,但他膈应人啊。
谢怀远不知道平康心中所想,否则他定会开怀一笑,和他现在烦心的事情比起来,那些事情简直不值一提。挑了一些男孩儿喜欢的东西,谢怀远忖度着如何安置林安谨,尤其是这个消息要不要告诉穆宣昭,如果告诉他,又要用什么方式告诉他。
他不认为大喇喇地到将军府,对着穆宣昭大剌剌地说:“嘿,穆将军你搞错了,你丢给我的那小子不是拖油瓶,那是你亲儿子”是个好主意,连自个的亲生儿子都认不出来,这绝对不是个好事,尤其是儿子的娘,绝口不提孩子的身世,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更是个羞辱,尤其是对一个动了感情的男人。
是的,上次见过穆宣昭和林燕染之后,谢怀远就看出了他们的不对劲,他可是有名的风流公子,那两人之间的气场分明就是郎有情妾无意,然后一方恼羞成怒想要霸王上弓,可怜他做了这两人之间的炮灰。
顿于得件于。只是无论怎么看,他都没办法将林夫人和王青山口中胆小老实的嫣娘联系在一起,可林安谨都快六岁了,更不可能认错亲娘,这中间一定有问题。
“唉,不管里面有什么误会,我若是直接将这事情捅破了,任那穆将军肚量再大,也不会想再看到我了。”谢怀远觉得若是他处于这种境地,对于上报消息的人,他会直接给他一笔银子,然后远远的打发了,这种知道自己狼狈事的人,最好不要再碍眼了。可他作为谢家商行的少主,以后和穆将军的合作会越来越多,仰仗他的也越来越多,绝对不能成为卡在喉间的鱼刺般的存在啊。
可要是瞒下了这个消息,日后穆将军知道了,他就是直接的罪人,况且他也不甘心拱手放了这个能给他带来巨大好处的消息。
“除非想出一个妙计,既能让穆将军感激,又能避开尴尬,最好还不得罪那林夫人,如此一石三鸟,才是上策。”谢怀远双手击掌,声音清脆,“平康,付账,回府。”
“老大,那姓谢的去了如意斋,买了许多小玩意儿,都是小男孩喜欢的。”坠在谢怀远身边的安万里一五一十地汇报。霍绍熙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先回去。”
得到他的认同,安万里挤着眼睛笑,看得周围的人牙痒痒的,他们都是孤儿,要么家里遭了灾,要么爹娘死的早,靠着乞讨或者扒窃活了下来,后来,广平府张贴布告募军,他们为了三餐饱饭,参了军。又因缘巧合的跟了霍绍熙,其他的人不太喜欢他们这些十多岁的新兵蛋子,年岁小力量比不上成年人,也没有经验。可与他们年龄差不多,甚至比他们还要小一些的霍绍熙接纳了他们,力量不够,多吃点就有劲了,不会打仗,多杀几次人就会了,难得的是他们还小,心思相对纯净,这样的人用着放心,霍绍熙慢慢的组建了只听命于他一个人的亲兵。17904931
将军府里,到处披红挂彩,尤其是林燕染居住的这个院子,不止窗棂、游廊上挂着红绸,就连院子里那棵掉光了叶子的石榴树上都挂满了绸缎制成的红花绿叶。
虽然以马上就到年节,府里是为了新年营造喜庆气氛安慰自己,林燕染看着那树远远一看,煞有其事的石榴树,心中越来越不安:“都是上好的缎子,为了装扮那棵树用了两匹了,太浪费了,多少人连件不带补丁的衣裳都穿不上呢。”
紫衣在她身边待了这么久了,已经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夫人,府里平日里没这么奢靡,这也是府里有了喜事,咱们院子里的这棵石榴树有了些年份,长得又好,石榴花的寓意也好,红红火火,而且石榴多子,兆头更好,将军才装扮了它,其他的树都没动。”
林燕染手指一颤,手下的琴弦断了两根,断裂的弦划破了手指,点点殷红的血迹冒了出来:“紫衣,你知道了什么”
紫裳飞快地取了备着的药箱,这也是穆宣昭吩咐她们预备的,里面有着止血粉,棉很快她的手指就被包了起来,紫衣垂着眼平静地回话:“夫人,这都是将军吩咐的,说三日之后,府里要办喜事。”
“你们”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没有说完,帘子掀起,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了她,穆宣昭低沉的声音响起:“你们先出去。”
紫衣、紫裳听话地退了下去,“三日之后,府里纳妾大喜,你好好准备一下,除了你命人出外采买的那些东西,如果还有需要的,直接吩咐府里的管事,让他置办。”
“纳妾,你纳谁”林燕染嘴唇都抖了,心都颤了,却还是抱着那万分之一的希望问了一遍。
“当然是你。”穆宣昭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嘲笑。
“我不答应。”林燕染看得出他的认真,可她越觉得失望。
“阿染,你又忘了,这是我的决定,你只能顺着,只能答应。”穆宣昭低低一笑,眼中却寒凉一片,他伸出手指,摸了摸她的脸颊:“不要再忘了,你的儿子还在我手里。”
gu903();“三天后,我要你开开心心地待在房间里迎接我,纳妾的文书已经办好了,你现在是我的人了。我不喜欢你身上出现一点儿的伤口,你如果不听话,我就在你儿子身上加倍讨回来,你割了一刀,我就割他两刀。”穆宣昭捉住她曾经自残过的手腕,残忍地威胁着,目光触到她手指上的白布,瞳孔一缩,山雨欲来,冷声喝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