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软坐在了架子床上,她不是无知的少女,清楚的知道今夜会发生什么。
低头看了看平坦的胸部,她才十五岁啊,刚刚及笄,在前世,她还是未成年好不好
可是,在这大夏朝,及笄了的姑娘就是大姑娘了,完全可以嫁人生子了。
能不能和驸马商量一下,将洞房推迟一两年。随即,沮丧地摇了摇头,且不说她和这位驸马婚前都没见过几面。且说,隔日要见宋国公夫妇,三日之后,还要回宫。宫里的老嬷嬷眼睛一个比一个毒,一眼就能看出她有没有破身,她是决计瞒不过去的。
再说,她的父皇虽然是打天下的君王,统御群臣,君威赫赫。可朝中开国的功臣众多,都睁大了眼睛看着父皇如何对待功臣呢
作为父皇的长女,下降到宋国公府,她的这场婚事,既是宋国公府的无限荣耀,又是安功臣们的心。得了公主的人家,就是得了帝王的承诺。告诉他们,朕将亲生女儿许给了你家,给了你们一个保命符,除非犯了逆了朕龙鳞的大罪,朕保你们两代人的荣华富贵。
这种情况下,如果她不和驸马洞房,传了出去,会有人相信她因为年纪太小才不圆房吗信了才怪,他们只会说,乐安公主恃宠而骄,看不上宋国公世子,连圆房都不肯,这是对宋国公府的羞辱,是对皇上赐婚的不满。
陈锐洗漱完,带着水汽的清爽,进来却看到他的公主,红着耳朵,眉眼纠结。
他这么快就洗好了,萧瑗刚刚定了的心,在看到脱去喜袍,只穿了中衣,仍然的矫健有力
正文第102章决裂三
终于确定了守夜的丫鬟都睡下了,除了风声,再没有旁的声音。他小心地掀开被子,从熏笼上取下衣服,麻利地穿上身,就着外面清冷的星光和雪光,小心地避开屋内的摆设。
弯着腰,像只猫儿似的,轻轻地拉开屋门,走了出去。
他行进的路线,出乎意料的顺利,没有人发现他的行踪,让他安全地到了目的地谢府的马棚。
马棚里亮着两盏灯笼,朦胧的光线,将马儿的影子拉的很长、很大。林安谨躲在一根粗壮的柱子后,腊月的寒夜,滴水成冰,为了行动方便,他穿的又单薄,小脸、小手都冻的没了知觉。
可这时候,林安谨感觉不到这种疼痛,他咬着嘴唇,心儿砰砰直跳,全身的血液加速涌流,甚至耳朵里都因此有了嗡嗡声。他紧张而又期待,黑湛湛的眼珠,错也不错地盯牢了马棚,终于在一堆稻草旁,看到了一个人影。
小手颤了颤,脚步向前踏了踏,却又不忙着出去,打量了一番四周。
“小子,真是警醒。缀在后面的谢怀远,将他这番动作,全看在了眼里,低低地赞了一声。
确定了处境安全,林安谨灵活地冲进了马棚。
饶是他再三小心,踏上又干又脆的稻草上时,仍然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他一惊,忙顿住了脚步,但在这近乎寂静的寒夜里,这声音仍显得过于刺耳、糟乱。
被压在马棚里一天一夜的王青山,在巨大的压力和恐慌下,哪怕又饿又累,头脑昏昏沉沉,也没办法睡实了。
霍然睁开眼睛,绷紧了身体,暗暗地蓄着力。
瞧着人影一动不动,林安谨以为没有惊动他,呼了口气,脚步更加轻慢地走了过去。在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十多步的时候,比对了下两个人的体形,林安谨停下了脚步。
“喂,醒一醒。”小声叫了几句,接着吩咐:“你要是醒了,就转过头,别大声说话”
竟然是个孩子,清脆的童声一入耳,王青山先是晃了一下神,接着蓄力待发的身躯就软了下去。而后,像是想到了些什么,猛然回过头,看了过去。
一大一小,看了个对眼。
林安谨紧紧地攥起了拳头,王青山霍地站了起来,一阵阵金属碰撞的声音传来,原来他的脚踝处缠着长长的链条,限制了他的行动。
林安谨低头看了一眼,又向前走了两步,只要不进入王青山能够抓到他的范围,他的安全就很有保障。
“顺子”沙哑的声音,唤着他的小名儿。
“你是王家村的人”林安谨板着脸,力持镇定。但他毕竟年纪小,虽然面上装的像,眼睛的焦灼和急切,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
“呵呵,王家村,王家村已经没了,村子里的人都死了。除了我,还有你们母子俩”王青山咬着牙低低地回答,似哭似笑,毛骨悚然。
迎着他充满恶意与怨怒的眼眸,林安谨不仅没有低头,反而撑着气势和他对视,连心底里的焦急都顾不得了。
王青山当初在王家村时就是个猎户,死在他手里的动物,不计其数。而后,王家村遭劫,数百口人只逃出了他一个,手里更是沾染上了人命。
见了血的人,有种特有的阴厉,和他们打交道,总是让人发寒发麻,十分的不舒服。而林安谨还是个孩子,本就比成年人敏感,此时,王青山更是激出气势,全力打压他。以致这小小的马棚里,仿佛充满了如有实质的血腥味。